傅景琛站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木制大门前,眼神复杂,低头看了眼时间,在分针走到0的时候,准时扣响了门环。
很快就有佣人过来开门,引着他穿过修剪整齐的庭院,进了全木质结构的宅子。
他在玄关换上了棉麻拖鞋,进到客厅,冲着坐在梨花椅上的老人,恭恭敬敬的打了一声招呼。
“爷爷!”
“坐吧!”
“是!”
傅景琛坐下,自觉的冲泡起了面前茶台上的茶,得了一杯香味浓郁的绿茶之后,双手奉给了老人。
傅老爷子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右手微微一抬,傅景琛便又恭敬的接了过来。
“下午唐立来了一趟!”
傅老爷子看着傅景琛,“你应该知道他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他是来求爷爷作主,让我和唐天语复婚?”
“你心里倒是和明镜似的!”
傅老爷子转了转手里握着的两个文玩核桃。
“唐家那丫头我虽不喜欢,但既然进了我傅家的门,那就是傅家人,不能无缘无故的被赶走!再者,傅家还欠着唐家一个人情!不能让外人说傅家人忘恩负义!”
“离婚是唐天语提出来的!”
“那丫头提出来的?”
“是,唐天语婚前就有恋人,并不愿意和我结婚,新婚当晚,她找了人李代桃僵,芮晴也不是她生的。”
“什么?!”
傅老爷子转动核桃的手一顿,直起了腰,看向傅景琛的眼神一厉。
“看在傅唐两家的交情上,我没与她计较,也和她说的很明白,这次不动声色的离婚就当是傅家还了他们唐家的人情,日后傅唐两家再无瓜葛,公事公办。”
“这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芮晴的事前不久才知道,她外面有人婚前就知道!”
“你倒是沉的住气!芮晴是你的?”
“是!”
“孩子的亲生母亲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
“是!唐天语说从未和对方联系过,对方也只是拿钱办事,中间人死了之后,就再没有对方的一点线索。”
傅老爷子手里的核桃转了几圈,重新靠回到椅子上。
“不知道就算了,以后也不用找,芮晴就当是唐家那丫头生的。你的婚事,我会另做安排!”
“爷爷,短时间内我不想再婚!”
“不想再婚?!你别忘了,你身上还背着传宗接代的责任!”
“傅家的男丁不止我一个!”
傅景琛低垂着眼睑,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呵!是不止你一个,但没能力继承傅家的男丁,又有什么用?”
傅老爷子冷笑一声,视线重新落在傅景琛身上,眼神锐利,全然不像一个古稀老人。
“你不想再婚,我不勉强,但你应该清楚我既然能扶你上位,也就能扶其他人上位。想好了,你若不是傅氏的掌舵人,就没资格享受傅家给你的一切,你爸的现状就是你的未来,你自己权衡好利弊。”
“是!”
傅景琛再次应了一声。
“唐立说你身边带了一个女人?”
“是,芮晴身体不好,这人负责照顾芮晴,另外她是楚家后人,带在身边,能给傅氏带来不少好处!”
“楚家后人?做玉料生意的楚家?”
“是!”
“前几天开出的那块血玉和她有关?”
“是!”
傅老爷子沉吟半晌。
“那就带着吧!”
“是!”
“你爸过两天回来,你自己留神,面上别给我闹出事来,私底下我不管你们!”
“是!”
“我该休息了,要走要留,你随便!”
“我在这里住一晚!”
傅老爷子点了下头,起身往二楼去。
等到楼上传来了关门上,傅景琛这才起身上了楼,但他并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才从兜里拿出钥匙将门打开。
久无人住的房间,一开门就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傅景琛却像什么都没闻到似的,打开灯,关上门,走到床前的沙发上坐下。
虽一直关着窗,但房间里还是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傅景琛身上的外套很快就蹭到了沙发上的灰,但他却浑不在意,只盯着面前的那张雕花大床看。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照片里一个约莫五六十岁,面容慈祥的女人坐在庭院的雕花铜椅上,怀里搂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笑的开心。
小男孩的五官极为出色,笑起来就像个玉娃娃,若是仔细看,还能从男孩的脸上看到傅景琛的影子。
傅景琛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着,直到窗外有日光透了进来,他才起身,走到床头柜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丝绒布仔细包裹的血色玉镯,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锦盒里放着好些各种水头的玉镯,他将血色玉镯轻柔的放进了锦盒。
“奶奶,孙儿答应您的事,一定会办到!傅氏终究有一天会姓回沈,您的仇我也一定会报!”
“孙儿没什么能给您的,您喜欢玉镯,那孙儿便为您找来这世上最好的玉镯!”
“奶奶,孙儿走了,下次再来看您,会给您带来好消息!”
傅景琛走出房间,锁上门,下楼出屋,走过庭院,在即将拉开大门的时候,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这晨光中尤其古典庄重的宅子,随即扭过头,大步离开。
......
傅景琛一.夜未归,楚荨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也是一.夜未合眼,直到外面传来轻微的开门关门声,她的一颗心才总算落回了胸腔。
她坐起身,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等到再次传来关门声,她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开了门往隔壁看。
隔壁的房门并未完全关上。
楚荨安咬了咬嘴唇,仗着傅景琛已经离开,壮着胆子推开了面前的房门。
床铺很整齐,显然没人睡过,靠窗的单人沙发上扔着傅景琛昨天穿出去的那套西装。
楚荨安上前几步,将西装拿了起来,准备一会儿放到客厅,方便刘伯收拾了拿去干洗。
“咔”的一声轻响,楚荨安浑身一颤,赶忙回头去看,只见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的傅景琛,满身水汽的从卫生间里出来。
楚荨安的视线落在傅景琛的上半身,脸唰的一下变的通红,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不知该怎么解释她现在的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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