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能确诊?”
傅景琛的表情相当镇定,甚至看着有些冷酷,但楚荨安却看到他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再等一份化验报告出来就能确诊,但就目前拿到手的几份化验报告,基本已经能判断......”
“我不要基本能判断,我要的是确诊!”
傅景琛的声音不受控制的高了几个分贝,尽管他极力克制,但不管是韩远非还是楚荨安,都看出了他的紧张。
“......”
办公室里一下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的心里都极为煎熬,谁都盼着早点出化验结果,但谁也都怕看到结果。
过了一会儿,有小护士敲门进来,手上拿着一张化验单,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那张薄薄的纸上。
小护士被房间里压抑的气氛吓得放下化验报告就跑了。
韩远非拿起报告看了一眼,眉心马上皱了起来。
楚荨安的心里咯噔一声,颤抖着嘴唇有些不敢问。
傅景琛闭了闭眼,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竟有些沙哑。
“果果需要什么治疗?”
韩远非放下化验单,抿了抿嘴,过了好几秒才吐出两个字,“化疗!”
“能治好吗?”傅景琛再问。
“不一定,这个得看化疗后的身体反应。”
“没有其他办法?”
“有,但实施的可能性太低!”
“说说看!”
“找到合适的骨髓,必要的时候进行骨髓移植,运气好的话,可以痊愈!”
“我马上安排人去找!”
傅景琛掏出手机就要拨电话,却被韩远非给按住了。
“你先听我说!”
傅景琛盯着韩远非,韩远非收回自己的手。
“一般情况下骨髓移植不要求血型一致,在移植后会出现转变血型的情况,但果果是熊猫血,她这样的要是在血型不一致的情况下做骨髓移植,后期出现排异的风险会比较高,所以最好是找同血型的骨髓捐赠者。”
韩远非看着傅景琛,微微一停顿,继续道,“她这个血型找供血者都难,更何况是血型相同且骨髓匹配的捐赠者,这样的捐赠者,骨髓库里根本找不到,你要从骨髓库外寻找,并不是单靠财力就能办到的,还要看运气。你与其让人漫无目的的找,不如把唐天语找回来,她是果果的亲身母亲,没准能行。”
“唐天语不是果果的母亲!”
事关果果的性命,傅景琛不觉得自己还有隐瞒的必要。
“什么?!”
一大一小两个惊呼声,楚荨安与韩远非匆匆对视一眼,一同看向傅景琛。
“唐天语救不了果果,果果的亲生母亲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你另外再想想办法!”
傅景琛没心情解释过多。
韩远非看了一眼傅景琛,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他低头想了想,过了好一会才重新抬头。
“目前你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找到与果果血型相同的人,再从中找骨髓相匹配的,但我要先申明一点,不是血亲,骨髓能匹配的可能性很低,即便匹配上了,匹配点数也不会太高,术后容易出现排异现象,最保险的办法,还是找到果果的亲生母亲。”
“血型相同就能试着匹配骨髓?”
傅景琛很快就从韩远非的话里提取到了重点。
“对,血型相同是前提条件,但果果的血型太特殊,只怕不好找!”
“我可以,我的血型和果果一样,韩医生你安排人抽我的骨髓,虽然匹配的可能性不高,但万一呢!”
楚荨安不等傅景琛开口,抢先就表明了自己的意愿。
“你也是ab型RH阴性血?!”
“对,我和果果是一个血型,之前我就给她输过血,果果是可以用的。”
“你之前给果果输过血?”
韩远非的视线一下就落在了傅景琛的脸上。
“所以,什么故人之女,什么还人情都是假的,你是在给果果养血库?”
面对韩远非的质问,傅景琛并没有否认。
“韩医生,给果果输血是我自愿的,您能先安排人抽我的骨髓吗?如果我的骨髓可以帮到果果,果果就能平安了,不是吗?”
“不行,我是不会让人抽你骨髓的!”
“为什么?”
楚荨安急的直接站了起来。
韩远非抬头,一脸正色的看着楚荨安。
“你的身体太弱,不适合捐献骨髓,甚至连骨髓穿刺你都未必能承受的了,最重要的是你不是果果的血亲,本来匹配的几率就很低,没必要冒这个险!”
“如果我坚持呢?”
“坚持也没用!”
“你......”
楚荨安气的想开口骂人,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她知道韩远非是为了她好。
但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她只想让果果健健康康的
楚荨安一扭身看向傅景琛。
“傅先生,您可以安排其他医生给我做骨髓穿刺吗?我想试试看!”
“你不后悔?”
傅景琛定定的看着楚荨安,楚荨安的身体情况他很清楚,确实如韩远非说的,她未必能承受的了。
“不后悔!”
“好!我另外安排医生!”
傅景琛站起身,领着楚荨安就要往外走。
韩远非咬了咬牙,就在两人即将要出门的时候,终于出声叫住了两人。
“我投降了,我来安排骨髓匹配!”
......
楚荨安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躺在床上,看着护士们在旁边准备一会儿做骨髓穿刺时用的器械,当她看到那根长长的骨髓针时,头皮都有些发麻。
穿着无菌服,带着一次性医用手套的韩远非,手里拿着那根骨髓针,故意在楚荨安的面前晃了晃。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楚荨安索性一闭眼,微微侧过身子。
“韩医生,麻烦你了!”
韩远非看着楚荨安这视死如归的表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当骨髓针穿过皮肤,到达骨髓的时候,楚荨安只觉得腰间酸疼的不得了,这种疼不剧烈,却酸到了骨头里,她死死的咬着嘴唇,不受控制的闷哼了几声。
“疼就叫出来,别忍着!”
楚荨安咬着牙摇了摇头,闷声回了一句,“不疼!”
“你倒是能忍!”
韩远非嘴上说着风凉话,手上的动作却是加快了不少。
等抽取到了骨髓,将骨髓针抽出来,韩远非再去看楚荨安,她已经疼的满头大汗,意识迷离了。
韩远非将骨髓针交给护士,让她马上将楚荨安和果果的骨髓送去化验,而他自己则亲自用纱布擦拭掉楚荨安额头上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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