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现在整理一下。情况已经很清楚了。无瑕郡主,芳龄二十五,地位尊贵。有两大喜好,琴艺、赏画,最崇拜天下第一画师五丑。收了不少男门生,在坊间口碑不佳。虽然性格有些古怪,但是有一点,她为人孝顺。表面上可以决定自己的婚事。”
穆双双拿了一张大纸铺在书桌上,把关键词都写了出来,最后圈出了“表面上”三个字。
“金枝玉叶,才貌双全,又爱风雅,这样的女子,应该自命清高,心高气傲,如同……如同傲世独立的莲花一般。”穆双双用代入法思索着,“只不过,她本来是金枝玉叶,但是她的婚姻却因牵扯多方的利益,而她几次婚事,都因为势力间的斗争而受破坏。自己的终身大事一直受到别人摆布,换做是你们,你们会怎么想?”
“要是我,我肯定气死了。到底当我是家人,还是在利用我?我都不想嫁人了!”顺风气呼呼说道。
大石附和地点点头,“我也是。”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这样想,她应该也不会差得太多。”穆双双说,“因为郡主她心高气傲,又得了太后宠爱,所以太后生病,她干脆以这个缘由,拒绝自己的婚姻再受到摆弄。至于她养面首这样的事,作为一位高高在上的郡主殿下。如果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完全可以一手遮天。但是偏偏,坊间却有流言,只能说明她不在乎,或者说,那是她故意的。”
“您的意思是,郡主有赌气的意思?”大石有些明白了。
“没错,她故意要让皇家难堪。你们想想,流言都到了尚书府,难道没有人会告到皇宫吗?太后年纪大了,那些人可能不敢乱说,所以她可能不知道,但是后妃和皇上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但是遇到这种事,加上亏欠,他们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我想,太后着急着郡主的婚事,皇上也着急,应该也和这些事有关。”
大石的眼里闪着崇拜的光,“穆管事,您真是太聪明了!”
吉祥不屑一笑,“那还用说?我们大小姐可是女诸葛,当年在喜鹊馆的时候,她可是出了多少好主意。”
大石的眼里渐渐有了崇拜之意。
“但是我们在这儿猜来猜去的,想那么多,没见到郡主也没用啊。我们见不到郡主,就不知道郡主是什么想法。那说什么都是白说的。”顺风挠着脑袋道。
“顺风,算你说对了一半。”穆双双笑着道,“没错,我们当务之急是要见到郡主。但是连尚书大人、贾大人去了都吃了闭门羹,我一个小小的六品女官,乡下来的冰人,她凭什么要见我呢?”
“凭什么?”大家好奇问道。
穆双双在纸上圈出了两个字:“五丑”!
五丑画师神出鬼没的,听说很少人知道他是谁,长什么样子。估计连郡主也没有见过。就是听说,他应该生活在京城一带。
“我知道了!我们去找五丑大师,然后就可以趁机见到郡主了。”顺风高兴说道。
“大兄弟,我们只有半个月时间,怎么找啊?难道我们就撮合郡主和五丑?”吉祥很是郁闷。
“我没说一定要去找五丑,我只是说,我们可以蹭一下五丑的热度。”穆双双一着急,又说出了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蹭热度?”大家的确面面相觑,不懂。
“我倒是明白了。穆管事的意思是,郡主既然最崇拜的就是五丑大师,只要我们做一些和五丑相关的事,引起郡主的注意,那我们也有可能见到郡主。”大石想了想道。
“无妨。我现在要的只是一个会画画的人。我要凭画寄意。”穆双双微微蹙眉,“但是,画画是我的硬伤,我还真的不会画画。”
“什么画画啊?先别忙了,快来吃点东西。”如意提着食盒过来了,“我给你们做了好吃的。”
如意把她做好的菜一一拿了出来,顿时房间里芳香四溢。
几个大男人也饿了,立刻抢着到饭桌前坐着。
“好像很香的样子。”大石吞了吞口水。
“我们如意的厨艺可是很厉害的。”吉祥眉飞色舞道,“你看看她长的样子就知道了。还有,隔壁那位毕公子,非她做的饭不吃。从升平镇,一直跟着京城。”
“吉祥,你是不是不想吃饭了啊!”如意狠狠敲了敲他的脑袋,“大石,你别理他。你可得试试我们升平的菜式啊。”
“呵呵呵,谢谢啊,如意。我真是喜欢和你们在一起,和一家人一样。不像之前在尚书府里和官署,一直都是诚惶诚恐的。”大石现在心情没有那么难受了。
“大石,我们喜鹊馆的人都是一家人。你以后就是我们的好弟弟了。”顺风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啊好啊。”
穆双双趁机道,“大石,你以后和他们一样喊我双双姐就行了。你一直喊我管事管事,我就感觉自己有点多管闲事啊。”
“好的,我知道了,双双姐……”
“对了,如意,你们毕公子这几天有空吗?能不能请他帮个忙啊?”穆双双突然灵机一动。
“帮忙是可以。”如意有些尴尬,“但是他除了读书,没有什么厉害的了。”
“画画也会吧?”
“会,画得还挺好看的。”如意语气里一下有了自豪,“他还说,他要是认真画起画来,说不定比那个叫什么什么丑的大师还好看。”
“太好了!如意,这一次,一定要请毕公子帮我们这个大忙。”
吃完饭,如意带着穆双双和毕如林说明了来意。
“哎呀,穆姑娘,画画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但是媲美五丑大师,那是我和如意的戏言,您可千万不要当真。”
“没关系。我现在的确需要一幅比较入眼的画,要是你能模仿五丑的风格那就更好了。”
“其实,我还挺崇拜五丑大师的,我也曾经模仿过他的画风。要是让我班门弄斧一番,我也可以试试。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我目前,没有什么灵感。不知道穆姑娘是要让我画什么呢?”
“内容,我已经想好了。毕公子,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画就行了。”
“行,既然穆姑娘信任,我一定尽力。穆姑娘什么时候需要呢?”
“明天中午可以吗?”穆双双一脸期待。
“这个,时间有点赶,怕是要通宵啊。”
“毕公子,双双姐真的很需要我们帮忙。我给你做好吃的,你就赶一下工。我整晚都会陪着你的,好不好嘛?”如意难得开口撒娇。
“如意说什么我就听什么。通宵就通宵。穆姑娘,那您请讲吧。”
如意高兴起来,“我给你磨墨去。”
终于,穆双双看到了一丝希望。
第二天中午,大家午饭也不敢吃,就一直在院子里等着毕如林。毕如林一直在书房里,没什么动静。
终于,午时到了。书房的门也突然打开了。
如意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卷画,“画出来了!画出来了!”
“太好了。”穆双双接过画,打开一看,果然是她想要的水墨画。
五丑的画大都是山水画,风格以清奇、秀丽为主,山水之中有人或动物,用以表达他当时心情,饱含深意。
那是在一座连绵不断的山峰,山峰上一颗树也没有,山峰之上只有一个房子,房子前面站着一个女子,就在房子前面。女子的面容,隐隐有些哀伤。
顺风和吉祥也拿着画过去,他们细细看了半天。
“不对,我怎么看着这画好像不对啊。”吉祥看了半天终于说道,“这房子,怎么好像不太对。好像……好像没有门和窗户?”
“那是我让毕公子特地画的。”
“为什么啊?”他们好奇问道。
“没有门和窗户的房子,谁也进不去。已经天黑了,这位女子在山上,一个人孤零零的,一定又饿又冷。是不是很可怜?”
“是啊。”大家都点点头。
“是就对了。”穆双双点头道,“吉祥,现在又是发挥你优势的时候了。你去请几个人,把消息散播出去。就说,五丑大师又有新作,新作就在一个姓穆的商人手上。”
“明白了。我现在立马找人过去。而且,就在三大街那里重点散播消息。”
“听说郡主有时候还去牡丹街,那里也不要放过。”
“是,大小姐。”
“姓穆的商人?大小姐,您说的是您吗?”顺风问道。
“是,我们初来乍到,一般人肯定还不知道我的身份。郡主那么崇拜五丑,有可能会对这张画感兴趣。她可能会查清楚。这样的话,我就有机会见到郡主了。”
“但是坊间流传的五丑的画那么多,连京城的地图都说是他画的。郡主凭什么相信呢?”吉祥又提出了疑问。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我准备请外面的画师照着毕公子画的临摹。那些人画的肯定不如毕公子,郡主也能一眼看出来。但是画的风格是按着五丑大师的来的,郡主应该有兴趣的。”穆双双兴致勃勃说着,大家正有了希望的时候,穆双双最后无奈说道,“而且,我们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