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天很蓝,身后是一片波光粼粼。
不远的小河边,穆双双坐在大石头,看着李昀之拿着手帕湿了水,朝着她走过来。
“还能不能让人放心了?把手给我。”他皱着眉说道。
在这么紧急的关头,就因为他这么一句话,她的小心脏竟然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直跳。
她伸出手,看到她的手心插进了不少小小的碎石末。他轻轻地用手帕擦着她的手,就像擦着稀世珍宝一般。
“都破了,还说不疼?”
“我真的没事。我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
“就爱逞强。”李昀之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昨天就不应该把官牌借给你。看看你,还说不需要我帮忙,只需要借个官牌。”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但是他就是想纵容她,怎么办呢?
“我只是不想麻烦大人而已。”
“你现在没有麻烦我吗?”他轻轻地将随身携带的膏药涂在她的手上。
她刚刚还觉得伤口火辣辣地疼,有了膏药,感觉舒服了些。
“是我错了,连累了大人。大人,别生气了。”
“我生气是因为你连累了我吗?是因为你任性,让人担心。”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
李昀之敲了敲她的脑袋,“再有下次,真的不轻饶你了。”
“嗯,一定听大人的。”穆双双狗腿道。
“你这个小丫头,平时没事的时候会听我的吗? 也就是有事才会想着找我帮忙。”他的语气里隐隐有些埋怨的意思,“反正,你有阿永哥,也不需要我了。”
她一听,觉得他说的哪里有点怪。
“大人,你这不是吃阿永的醋吧?”她笑着问道。
“我?吃醋?”李昀之嗤笑一声,“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吃他的醋?”
“大人,我是和您开个玩笑而已。”是啊,他哪有这样的闲功夫吃醋啊?那么多女人为他吃醋,他知道吃醋是什么吗?
李昀之的神情却很严肃,“双双,你也见识过阿永的身手,他的来历不简单。你以后,还是要小心点。”
“大人不会查过他的来历吧?”
“当然没有查过。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李昀之有点心虚。以他的性格,他怎么可能没查过暨铭永的底细?但是暨铭永的底细表面上没有什么问题,普通人一个,当过兵,跑过镖,后来因为受伤离开镖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哦,这样啊,其实我还挺好奇的。像他那样的武功和才能,他应该能闯出自己的天地。不过,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他有点累了,只能找个地方好好住着。所以他才会选择我们喜鹊馆,随便当个护院。不过我知道,他不会在这里太久的,只要他休息好了,他肯定还是会去外面闯荡的。”
“这样……也好。”李昀之心里暗喜。
“大人,那些人已经处理好,绑在一起了。我发了信号,官府的人应该很快到了。”万翔跑过来说道。
“那我们也赶到衙门去吧。”穆双双说。
“但是你的手……”李昀之不放心道。
“不碍事的。”穆双双连忙摊开自己的手,“刚刚大人帮我上药,我已经一点都不疼了。”
万翔挑了挑眉。原来,刚刚错过了一些东西。
“万翔,把我的马牵过来。”李昀之吩咐。
“是,大人。”
万翔很快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过来,手里还牵着一匹。他下了马,恭恭敬敬地献上缰绳。
“上马。”
“但是,我不会骑马。”
“我带你上去。”
“啊?”
他话音刚落,已经搂着她的腰,将她轻轻一带,送到了马上。他随后坐了下来,就在她的身后,他的双手环过她的身上,牵着缰绳。
她就这样被他围在了怀里。天哪天哪,她的小心脏快跳出来了。她不由得挪了挪自己的身体。
万翔是个识趣的人,赶紧一挥缰绳,先行一步。
“坐好一点,别乱动。”他淡淡说道。
“嗯。”她的手不知道放哪儿好,只能微微扶着马鞍。她觉得马背上有些摇晃,不由得朝着他的怀里靠。
但是,他们靠得有点近,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芳香,让他有些迷醉。
他不由得往后挪了挪。挨得太近,他真是怕自己不受控制了。真是没想到,今天竟然还有机会和她如此靠近。虽然心里有很多想法,但是他真的不敢随意去说……
而穆双双却想……
他是不是有些嫌弃自己?因为她也感受到他的疏远。哼!她还嫌弃他呢!她克制住自己复杂而矛盾的心情,一直僵在那里,硬生生熬了一路……
县衙门。
案情的审理已经过半了。
衙门大门口被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喜鹊馆的人当然也不会错过这样的大事。
尤其是锦绣坊和鎏金坊的人几乎都来了。两大阵营,每个阵营都有个二三十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一身白衣的“苏捻茉”一直在对舒天意控诉着,说自己和他素不相识,只是有一次偶遇,被他觊觎美色,于是给他盯上了。她说得兴起,给自己加了不少剧情,什么被强行带到锦荣园,被强行灌酒、怎么被带到房间被虐打、自己又是怎么宁死不屈等等。
“苏捻茉”哭得梨花带雨,苏家人个个都是义愤填膺的样子。围观的人都暗暗议论着,说舒天意真是个斯文败类。
舒天意低着头,神情坦然,一言不发,嘴角还带着一丝不轻易察觉的轻蔑的笑意。他已经得到他们的消息,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心爱的茉莉,那她喜欢胡说八道什么就说去吧。他们让他不能轻举妄动,不然他真想一巴掌打过去了。
“舒天意,你罪行滔天,罄竹难书,你可认罪?”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
舒天意终于抬起头,看了不远处的“苏捻茉”一眼,“既然都是苏家小姐说出来的,我就都认了吧。大人,您不用再审了。我不想再让苏小姐为难了。”
“舒天意,你真是色胆包天。来人,给我打五十大板。”
堂下的两大阵营,鎏金坊的大声叫好,锦绣坊的就一直喊着,“我们少主是冤枉的,少主是冤枉的。”
就在这时,有人在敲起了大门口的鸣冤鼓。
“是谁在门外击鼓?”韩县令问。
“大人,是一男一女,说舒天意一案有冤情。”
“有冤情?这案件受害者已经亲述事实,施害之人也已经认罪,难道还有人比他们两个还清楚?”韩县令有些不悦,他还想赶紧结束了回家吃午饭呢。
“大人,上面有文书下来说,要谨慎审理此事。”师爷在旁边小声提醒。
“对,师爷提醒的是。”韩县令又一拍惊堂木,“把那两个人带进来,若是有诬告或者颠倒事实的,按共犯处理。”
“快看,是阿永哥他们。”如意混在人群里,高兴说道。
“太好了,终于赶得及了。”顺风也高兴说道。
围观的人心情更是振奋,这心情的美妙就如看了一场好戏即将落幕有些依依不舍,没想到竟然还有加戏的。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他们看到暨铭永带着一个女子朝着公堂而去,女子的脸,蒙着面纱。
这个女人会是谁呢?
苏夫人和苏博韬互看了一眼,神情难懂,面如土灰。跪在堂前的“苏婉茉”,也是神情焦灼。
到了公堂,暨铭永和女子行礼,拜见了韩大人。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韩大人威风凛凛道。
“草民暨铭永,今日护送此案的知情人前来。”
“哦?什么知情人。是你吗?”韩大人指着白衣女子问道。
舒天意的眼前一亮,他看到白衣女子的身影,眼眶渐渐模糊。
她……她分明才是茉莉啊。
“小女子苏捻茉,拜见韩大人。”苏捻茉说完,掀开了自己的面纱。
“苏捻茉?怎么会这样?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茉莉……茉莉……”舒天意激动地喊道,“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见你一面。”
苏捻茉一见舒天意,眼眶立刻就红了,但是她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敢回过身去。
“大胆,你是苏捻茉,那……刚刚那个哭天喊地的是谁?”韩樊又是惊堂木伺候。
“妹妹,你的癔病又发作了吗?”跪在堂前的“苏捻茉”,也就是苏婉茉,抢先说道,“大人,这是我的妹妹苏婉茉,我的双胞胎妹妹,她得了癔病,经常会胡思乱想。大人,我母兄皆可作证。”
苏婉茉先发制人,显然他们已经想好了所有对策。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唯有自保,什么嫁不嫁给王爷他们已经不敢想了,但是舒天意,必须身败名裂。
“大人,我的这个妹妹的确有癔病。刚好黄大夫也在此处,黄大夫,看来这件事是瞒不住了。你就照实说吧。”苏博韬叹气道。
“大人,老朽是福寿堂的大夫。之前,的确为苏家三小姐看了几次,就是因为她有癔症。老朽愿意作证。”一个白发老头在堂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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