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穆双双便和司徒管家到了东街街头。
打铁铺已经开了门,门面不大,挂着一些铁打的器具,墙上还挂着一副盔甲,闪闪发亮。
从里面传来“铛铛铛”的打击声。
“眷生在吗?”司徒管家在门口喊道。他和蒋铁匠也算认识。
“哎!在。”
打铁的声音停了下来,走出一个男子,穿着灰色的短衫。身材魁梧,蓄着短须,浓眉大眼。他额头上一道长长浅浅的伤疤,表明他之间的经历可能不太简单。
“原来是司徒大叔。”蒋铁匠的语气很客气,也很冷淡。
“眷生,这位是我们喜鹊馆的新馆主,双双姑娘。”司徒管家介绍道。
蒋铁匠看向穆双双的方向,但低着头,“双双姑娘好。”
“蒋大哥,有礼了。”
“两位是有什么要帮衬吗?”蒋铁匠开门见山问道。
“今天来,是有点事,是好事。”穆双双笑着说道。
蒋铁匠这才微微抬起头,“难道是大生意?”
“小女见蒋大哥也是爽快之人,小女就有话直说了。小女今天来,是想为蒋大哥您做媒的。”
蒋铁匠拿起布,擦着那副发亮的盔甲,背对着他们,“看来喜鹊馆生意的确不好,做媒都做到我这废人这了。”
“蒋大哥,为何如此自嘲?”
“半年前,我到花好月圆馆想找门亲事。结果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看来,也没有人能看上我了。”蒋铁匠自嘲一笑。
“蒋大哥不是有两情相悦的人吗?怎么说没有人看上你呢?”
“是吗?我自己都不知道。”蒋铁匠的语气很淡,“漂泊困顿,家徒四壁,一无是处。哪家姑娘会看上我?”
“西街豆腐店的孔家姑娘,不就是和蒋大哥您两情相悦的人吗?”穆双双直接问道。
蒋铁匠背一僵,手终于停了,正眼看了看穆双双,“姑娘看来是有备而来的。”
“实不相瞒,我们喜鹊馆遭遇了困难,现在官府让我们在七天之内牵成一门亲事。我们知道蒋大哥和孔姑娘两情相悦,但是却得不到长辈之命。我们想尽力促成你们的婚事。”
“你们要在七天牵成一门亲事?”蒋铁匠皱了皱眉,“如果你们能帮我找个合适的女子,只要她不嫌弃,我倒是愿意帮你们。至于她,不必了。我已经断了念想了。”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蒋大哥,你真的可以断了念想吗?”
“太难了。我们不是没有抗争过。她哥哥嫂嫂不会答应的。她家的豆腐店只能勉强维持,她的侄子祥云又天生有残疾。我知道,她哥哥嫂嫂希望她能嫁给一个有钱人,得一笔大彩礼,让祥云能找个好媳妇,还有点钱成家立业。可惜啊,我不能做到。”
“孔家哥哥嫂嫂怎么能如此为难孔姑娘呢?”
“落影从小父母双亡,是哥哥嫂嫂一手带大的。侄子祥云和她年纪相近,感情就像是亲兄妹一样。落影是个好姑娘,我让她跟着我远走高飞,她不愿意。落影放不下祥云,也放不下我。我知道她痛苦为难,但是我们不能再这样纠缠下去了。她年纪也不小了,我真的怕……耽误了她一辈子。”
“蒋大哥,听您这样说,我已经明白了。你还是对孔姑娘念念不忘。既然如此,我们更是要做这个媒。蒋大哥,你愿意我们来牵这红线吗?”
“我真的不想她为难。”蒋铁匠叹了一口气,“算了,你们还是走吧,不要再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也不想找别的女人了。”
蒋铁匠说完,转身就想进屋。
没办法了!必须来点狠的!
“蒋眷生!你是一个缩头乌龟!”穆双双大声骂道。
蒋铁匠顿住了脚步,微微回头,“激将法对我没用。”
“孔姑娘已经发誓非你不嫁,几次三番寻死觅活,你却在这里逃避。你觉得这是男子汉所为?你要是个汉子,你就点个头,让我们去办!”穆双双瞪着眼,一副强悍的样子。
蒋铁匠垂了垂眼,“我真的配不上她!”
“你有一片真心,你和她两情相悦,他会一辈子对她好,你就配得上她。”
“如果她家人愿意将她嫁给我,我自然会一辈子对她好,但是……”
“别但是了!只要你愿意拿出信物,让我们去说媒。长辈之命,还有彩礼的事,我们都会想办法的。蒋眷生,你到底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输了。双双姑娘说得都对,骂得也对。”蒋铁匠低低笑了,“我愿意请你们喜鹊馆到孔家提亲。”
“真的吗?”穆双双高兴问道。
“两位稍等。”蒋铁匠进了里屋,很快又出来了。
他拿出一支用彩玉镶嵌的孔雀簪子,“这是我亲手为她打造的。麻烦双双姑娘帮我给她。”
穆双双见这簪子做工很是精致,上面的孔雀栩栩如生,看得出是花了许多心思的。
“还有,这五百两银票,是我攒下来的。也一并给姑娘作为酬劳。”
穆双双没有去接,只是说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簪子还是作为彩礼送给孔姑娘吧。至于酬劳,等你们亲事成了,我再来讨。”
终于说服了蒋铁匠,穆双双和司徒管家又赶紧前往西街。
司徒管家一边走着,一边唉声叹气的。
“管家,我们已经说服了蒋铁匠,为什么您还是闷闷不乐?”
“大小姐,刚刚您和蒋铁匠说话的时候,我发现有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邱大喜这个奸诈得很,又和王师爷勾结。就怕他不会让我们那么顺利的。”
穆双双毅然道,“别担心,我们还有时间。”
她已经没有什么退路,只能继续往前了。
他们到了西街的豆腐店,却发现孔家的豆腐店关着门,上面贴着红纸,写着几个字,“东主有喜,休息五日。”
哪有那么巧的事?这下麻烦了!果然被他们捷足先登了。
穆双双赶紧问了隔壁的店家,问到了孔家的住址。
他们又急匆匆地赶到了孔家。他们住得有些偏远,等找到地方,天都快黑了。
来晚了!
孔家也是大门紧闭。
看来是孔家人为了躲避他们,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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