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告知桌旁立地弟徒,让他去厨屋备饭,米粮充足,可供四十人享用,那弟子谢过老者,便进院唤了几人一同寻到厨屋,见半缸米粒,皆用木勺拾起放于锅内,一人赶往灶后引火添柴,不时饭食已熟,菜肴却稀,于另一口大锅内只存有白菜豆笋些许,众弟子自也顾不得许多,将菜肴留给掌门,自身盛饭于碗内,未夹一片菜叶,便这般硬吞进肚。
众掌门也稍稍投箸食了些菜,不时锅内米饭菜食尽空,众人便去院内井口拾桶打水,先系绳于桶把,再放于井内,待全然沉入水中,拽绳提桶,放桶于地,而后搬来木凳便在院内晚漱。
林静与张璐站身院中,观各弟子争先恐后,不成体统,待其脱袜放脚于桶时,复回屋内,见陆游子叶迹等人坐桌与老者叙话。
不时各掌门也回屋安歇,竖日天色未明,寅时门口便聚集一众弟子,陆游子与老者道谢,弟子掏出几锭金子交于老者。
老者婉拒,众人趁各户尚未起榻便出了村子,老者独坐门阶,也不愿挪动,就这般过了一时,却又见一持剑女子到此,心怨这江湖人又来自屋,昨夜便耗尽了自家米粮,今辰复来一人,别瞧只消一人,背后定然多人暗伏,便欲拒客,却被叶秋拦住,问清缘由后喜不自胜。
奔去村口嘱咐一般,立时上车赶马,向西行了半时,便见前方一群弟子有序行路,各掌门身置伍前,见一车架使过,顿然拔剑紧协,却见叶秋身影,叶迹立时惊道。
“小秋,你怎会在此?”
叶秋欣道。
“爹爹,此事说来话长,还请进车随我一道前往昨夜你们所住小村,有要紧之事需爹爹助力。”
叶迹疑道。
“你为何会知晓我们昨夜所住之处?”
叶秋道。
“车上我再与你详说。”
叶迹朝陆游子道。
“我先与小秋一道,首主你们续自赶路,稍后我再与您会合。”
陆游子道。
“你便去罢,倘若一时赶不回来,我自会遣弟子去村内知会。”
陆云湘也步过来道。
“不如我也一同前去罢。”
陆游子一并准允,叶迹陆云湘拜别众人,上了叶秋马车,叶秋也行礼作拜,转而调转车头,朝来路回赶,车上叶迹掀帷布道。
“郑开徐青二人去了何处?”
叶秋挥鞭道。
“我与大师兄徐师弟在彭宅遭遇一功力绝然的高人,与其厮斗一处,险些葬身于宅,现下大师兄与徐师弟生死未仆,我们得尽快去寻。”
陆云湘道。
“究竟何人功力这般高强,怎会连你三人都敌不过?”
叶秋道。
“那人奸邪狡猾,扮成郎中假意进宅瞧病,而后趁机欲杀彭宅二小姐彭玉珊,若不是我与大师兄早有察觉,恐怕玉珊小姐不复存活,那人惯使指力,内力深不可测。”
陆云湘惊道。
“惯使指力?莫不是与我那夜所遇之人一般功法?”
叶秋忙道。
“不错不错,或有可能。”
叶迹道。
“你说那人借瞧病症?是彭家二小姐着了病么?”
叶秋道。
“不错。”
叶迹又道。
“那人怎知彭家二小姐生了病,还能及时扮作郎中去了宅子,且不惹得丝毫怀疑?”
陆云湘道。
“此人处心积虑便是要杀害彭小姐,又是为何?”
叶秋道。
“这个自是不知,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玉珊小姐弱体多寒,经不起诸多颠簸,需休养于榻,此刻正身置村口,我得快些赶回去。”
三人一车赶路半时,便至了小村前,见村内一车三人,分是彭槐彭夫人与车夫,叶秋下了马奔至三人前问道。
“玉珊小姐呢?”
彭夫人道。
“玉珊受不得风寒,在车内睡歇。”
彭槐道。
“这二位是....”
叶秋道。
“这位是我师尊,叶云派掌门叶迹,这位是玉笛帮的青瑶观主陆云湘。”
叶迹与陆云湘朝彭槐行礼,彭槐回礼道。
“二位鼎名久盛,老朽有幸得见,现下二位到此,我二女儿玉珊可保无忧。”
叶迹道。
“彭老放心,我与陆观主自会尽力。”
叶秋道。
“小姐体虚,还是快些寻人家住下为好。”
这时彭玉珊彭玉兰已下了马车,近到几人面前,彭玉珊道。
“还请二位回彭宅救助徐大哥与郑少侠,他二人生死未仆,实在令人担忧得紧。”
陆云湘道。
“事不宜迟,叶师姐,你快去安顿好彭小姐,稍之随我一道前往助援。”
叶秋会意,彭玉兰便扶彭玉珊上车,彭槐彭夫人也上了车轿,两位车夫自也赶车进村,叶迹与彭槐彭夫人共坐一车,陆云湘与彭玉珊彭玉兰同坐一车,叶秋在车外指路,将剑鞘放于轿内,以免村人生疑,这时已有几家户落开了正门,正于外扫泥,见两车进村,自也略为紧张,见车外是寻常马夫,便也消了疑虑,直至两车至了老伯门口。
门口悄无人迹,叶秋等人便进了屋内,见屋内也无人影,便进了院内,果见那老伯自厨屋走出,见几位着绫罗绸缎,光华辉丽,倒不似江湖人士,又见叶迹与陆云湘二人,便知是昨夜来此借宿的江湖人,于是老脸一沉,走过来道。
“你二人来此干甚,昨夜不是已然让你们借宿了?”
叶迹歉道。
“老先生,这位是前面村子的家户,其女体虚又遭贼人追杀,现下已寸步难行,还望行个方便?”
老者见彭玉珊脸色苍白,一时生了怜悯之心,便朝其道。
“既是着了病,在此歇上一歇倒也无妨,可方才你们讲仇人在后追杀?倘若追到此处又当如何?”
陆云湘道。
“老伯宽心,叶云派的两位弟子已将其缠住,叶云派掌门在此坐镇自然无虞,我也会前去帮衬,那贼人据此几十里开外,再说他也不知彭家来了此处,您尽管放心。”
老者闻其一言便即宽了忧,于是便即应其所求,彭玉兰护彭玉珊进了屋子,小厮走至屋内整拾一番,彭玉珊坐于长椅暂歇,另一位小厮则出了屋门,将其中一辆马车牵往后门,进门内放于草棚。
陆云湘叶秋叶迹身于屋内,彭槐也在一旁,陆云湘道。
“叶掌门,您留于此地护彭老一家周全,我与叶师姐一道往彭宅去。”
叶迹道。
“陆观主可得谨慎,切不可大意。”
陆云湘道。
“方前我已与那人交过手,且郑徐二位师兄已托住那人,自是不用生惧。”
叶秋急道。
“快些去罢,大师兄生死不知,真让人担心。”
二人便与叶迹彭槐道别,随后出了屋子,上了车轿,赶车往村口行去。
待出了村子便沿来路回返,然车行半路却见前头赶来一辆马车,车头那马夫衣着蓝绸,细眼一瞧,竟是彭玉博本人。
彭玉博也察觉到了叶秋,登时伸臂挥手,二车相遇,车上二人皆下来问询,彭玉博道。
“叶姑娘,你怎会在此?我家人可还安虞?”
叶秋道。
“你家人无恙,正在前村落脚,我大师兄与徐师弟如何?”
彭玉博道。
“他二人身受重伤,正在车内休养。”
言罢见对车下来一蓝衣女子,便问叶秋道。
“叶姑娘,这位是.....”
叶秋道。
“这位是玉笛帮青瑶观主陆云湘。”
彭玉博惊道。
“原来是盛名日久的青瑶观主,久仰久仰。”
陆云湘回礼道。
“这位便是彭家公子罢,失礼失礼。”
叶秋急步上了彭玉博的马车,掀开帷布见郑开徐青二人躺于车凳,见叶秋进了帷布,便硬身坐起,叶秋见郑开面色堪忧,立时泣道。
“师兄,你没事罢。”
郑开弱道。
“师兄没事,你怎会来了此处?”
叶秋道。
“彭家我已安顿好,又寻见了爹爹,便来了此处寻你,那潘松怎样了,是不是已经被你二人杀了?”
徐青道。
“潘松并未落败,只是突发胸闷,扬袖而走。”
郑开道。
“你见到师尊了?他老人家在何处?”
言罢见帷布掀开,陆云湘进了车内,二人见状欲起身拜礼,陆云湘抬手拒道。
“二位师兄不必多礼。”
叶秋道。
“陆观主,你快帮他们看看。”
陆云湘坐于二人身后,叶秋将二人稍稍扶起坐定身子,陆云湘双掌分置二人背上,细感二人经络气脉,口中讲道。
“你二人经脉受损,内力大失,不可再与人斗剑。”
叶秋道。
“那他二人几时能好?”
陆云湘道。
“恐怕得静养多日。”
彭玉博也上了车轿道。
“现下二位侠士急需养伤,还是快些赶路。”
几人应意,陆云湘坐于车内,徐青郑开续自躺下,彭玉博叶秋二人于外赶车,路面湿滑,叶秋碍于二人伤重也未敢快马加鞭,彭玉博驾车随于其后,一时行速稍缓。
不时两车已赶至小村,进村行了半刻,便已至老伯家前,彭玉博进了帷内,与陆云湘一道扶徐青郑开二人下车,彭槐自屋内走了出来,见两辆马车停住,又见彭玉博叶秋下了车子,便急着步过来问道。
“博儿,你没事罢,二位侠士可有事?”
彭玉博道。
“爹,我没事,郑徐两位少侠受了点伤,你快去为他二人腾出屋子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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