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两人浓情蜜意之时,霍林桀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这是一家国际拍卖行的电话,霍林桀看好的东西都会先打声招呼,有卖主消息就会第一时间通知他。这么多年,他们帮她收了不少好东西,他也给了不少好处。
“哈哈哈……霍先生,好久不见了!”
“里查德,这么开心?有什么好消息要通知我?”
“霍先生总是这么直接,确实是好消息。你最喜欢的——《九春图》。”
这三个字就像一组神奇密码,打开了霍林桀深处的记忆。
“小桀啊!我听幼儿园老师说,你们今天学了毛笔字,你觉得怎么样啊?”
霍老爷子眉眼带笑看着腿上的小男孩,没想到黄土埋到胸口的年纪,还能喜得这么聪明的一个小儿子,霍老爷子恨不得把他放在眼睛里。
怀里的小男孩玩着桌子上的摆件,奶声奶气的说:“老师说我画的特别棒!有大师风采!”
“哦?这么厉害啊!”霍老爷子被逗的哈哈大笑,起身将霍林桀举到自己的肩膀上。
面对着墙上那幅挂了数年的水墨画,说道:“那你看看这幅画和你比起来怎么样?”
霍林桀咬着手指,这幅画立起来比他的个子还高,小小年纪的他有看的懂什么呢?
“不好!肯定是小桀画的更好!”
霍老爷子将他放在桌子上,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小混球!这幅才是名副其实的大师作品呢!咱们霍家上属几代人,也是当时的文人墨客。当时咱们霍家祖宗四处云游,结交好友!在杭州邂逅一名书画大师,遂得此画!这《九春图》一共九幅,现在可是无价之宝啊!这可惜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其他几幅的消息~”
霍林桀抬着肉呼呼的小脸看着墙上的字画:“明天~小桀在幼儿园画一个《一百春图》!”
“哈哈哈哈……你这个小机灵鬼啊!”
霍老爷子去世之后,收藏《九春图》也就成了霍林桀的夙愿。
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霍林桀在一个英国教授的家里,看到了《九春图(其七)》,多年以前的记忆涌上心头。
直到他创业成功,人生的第一桶金就花在了那幅画上。之后霍林桀就托无数人,四处打听《九春图》的下落。
后来在美国的一个老人那收到了《九春图(其四)》,去年,在泰国的一个寺庙里找到了《九春图(其九)》。
“霍先生!霍先生!”
电话那头的声音将霍林桀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嗯……我在听!是几?”
“一号!”
“什么?”霍子明不敢相信,因为《九春图(其一)》是他最了解的一幅,明明挂在霍宅的书房里!“
“《九春图(其一)》啊!霍先生,您这么了?”
霍林桀努力控制着情绪:“没……没事!什么时间?在哪?”
“后天,就在你那!”
电话挂断了,霍林桀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霍子明那天来借钱,他拒绝了,所以打起了画的主意?
想到这里霍林桀的心中升起一股火,霍子明从小看着那幅画长大,他应该比谁都清楚那幅画的重要性!
霍林桀的胸口一起一伏,在霍家的种种都浮现在脑海里。
刚刚还在打情骂俏的他突然之间靠在桌子上发起呆来了,江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刚刚谁的电话?”
霍林桀一把抓住江月的手,冷冷的说道:“走!我们去找霍子明!!”
江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他推搡着进了电梯。
“怎么回事啊!这么着急!”
“霍子明这小子活腻歪了,我去给他上一课!”
“啊??”
霍家的大门还保持着昨晚的状态,变形的大门披着五颜六色的油彩屹立在原地。
大门两侧的草丛里四处散落着油漆罐,还有门口嘈杂的脚印。
“这…………这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催债的来了!”
“啊?”江月一脸的懵,那天霍子明突然来访,霍林桀也没告诉她原因。
“田宝珠在澳门欠了一大堆的赌债,霍子明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霍林桀眯着眼睛,没有什么表情。走到门口查看了一下,又跑了回来。
“没人!估计是出去躲债了!”
江月看着那畸形的铁门,还有点心疼。现在这宅子可是在她名下的。
“田宝珠真是一天也消停不下来,霍氏集团都没了,还有心情去豪赌?没有人,我们怎么办?”
“算了,今天算他幸运。”
驱车离开了霍宅,霍林桀讲述了有关《九春图》的故事。
江月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这么在意!”
“对于他来说,那就是张纸,对我来说,那是我爸爸的夙愿啊!”
这是第一次,提起霍家的往事时他眼中尽是思念,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你的孝心,霍伯父会感觉到的!”
人来人往的省医院,是国内排名前十名的三甲医院。方圆几条街中间,开放着大大小小的宾馆和酒店,各种档次都有。
绕道医院的后侧,又一个圆形的小广场。穿过广场,迎面就是一家连锁宾馆。算不上豪华,安保工作还是有一定保障的。
穿过灯光昏暗的大厅,一楼走廊最角落的两个房间虽然住着人,却几乎不见有人出门。
门锁上了好几道,窗帘也挡的死死的。
田宝珠坐在潮湿的小床上,面如死灰。
“这是什么酒店啊!简直就是地狱,这枕头、被子也太潮湿了,住久了非得的风湿病不可!”
霍子明警惕的看了看窗外,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
“没办法嘛!这个宾馆靠街,还是一楼,方便逃跑!”
“那怎么不住昨天那个,就在旁边,至于每天换地方吗?”
田宝珠撅着嘴巴抱怨者,自从那天晚上离开霍家,她们就再没回去过。
李淑兰病情严重,还在医院了。剩下的五口人这几天都憋在宾馆了,吃饭也只能派一个人买回来。在这么藏下去,她就要憋死了。
霍子明翻了翻钱包,嘟囔道:“你可别挑了,在等几天咱们就只能住招待所了!”
“啊?”想到招待所那更加恶劣的条件,她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要不再催催拍卖行吧!早点把画卖出去,早点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