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很冷，姜鼎刚出门被风一吹就觉得全身都要冻僵了。
也不知道苏寒在外面站了多久。
“苏寒……”
姜鼎不敢看他的眼睛，伸手去摸青年放在口袋里的手。触感如冰，让姜鼎的心也被泼了一盆冷水。
苏寒若无其事的抽回自己的手，淡淡道，“事情谈完了吗。”
“我和徐子风只是……”
“有空的话陪我走走吧。”
苏寒抬起头，看着面前男人紧蹙的眉头。青年面容绝色，眉眼明悦，呼吸之间吐出的白雾掩盖了他的神情。
就在刚刚，面前这个自己掏心掏肺也换不来真心的男人心甘情愿的坐在路对面的店里，被徐子风轻而易举的打下一个烙印一样的吻。
姜鼎，我图什么？
灯光将青年的面容映的惨白，苏寒闭了闭眼睛，唇形微动却没有出声。
如果忽略苏寒口袋里狠狠攥紧的拳头，那么一切如常。
姜鼎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
两个人沿着这条繁华的商业街缓缓的走着，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只能听到耳边的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途中的沉默压的人要窒息。
商业街的中心是一个面积颇为可观的广场。冬日，广场中央的喷泉早已经停下，站在喷泉旁边能清楚的看到不远处的钟楼。
上面设计精良亮着微光的指针指向11:50的方向。
苏寒不知道姜鼎在想什么，两个人约定好了一样同时停在喷泉边。
“我和……徐子风说清楚了，对于你之前遇到的那些事，我很抱歉。”姜鼎轻声开口，“今后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苏寒倒是对这个一向骄傲的男人低头认错感到吃惊，“你没必要道歉，我只是你花钱养的情人，连宠物狗都算不上。”
男人低头，深邃的轮廓藏在阴影里，“别贬低自己。”
“贬低自己？……姜总，我这哪是贬低自己，我这是抬高自己了。宠物狗起码能得到主人全心全意的爱，我能得到什么？”
姜鼎抬头，苏寒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唯有微微发红的眼角昭示着他现在的心情。那双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姜鼎，没有痛恨，没有质问，只有一片淡然。
“我——”
姜鼎突然慌了。
“是，我狂妄自大，我目中无人，我不敢承认我对一个……情人的感情。”他伸出手抓住苏寒的肩膀，“或许——我们还能……”
“姜总，”苏寒打断他，将姜鼎抓住他肩膀的手推下去，“你可以继续你的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反正与我无关。”
青年在姜鼎手里塞了什么东西，像是质地坚硬的金属，被体温侵染的温暖。
“姜鼎，新年快乐。”
苏寒淡淡的收回手，微笑着后退一步，
“我们的合同，到期了。”
与此同时，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一簇又一簇灿烂的烟火划过空中，在青年身后的天空绽放。
新年到了。
钟楼上的针指向零点，灯火将苏寒的脸晕染上一层朦胧的色彩，白雾顺着呼吸层层叠叠升起，模糊了面前的一切。
他们的包养合同，终止日期是一月一日的零点。
姜鼎看到青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红唇中吐出来的字眼一刀一刀划在他的心脏上。
烟火爆炸的声音震耳欲聋，苏寒的声音很轻，他却轻易读懂了那几个字。
苏寒说，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