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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卑鄙的偷袭打晕自己,又替自己包扎?

    而先前,在他遇刺时,她也是先用暗器救他,最后又用暗器偷袭自己。

    所以,她所做一切,不过是费尽心机的要与他行鱼水之欢,又千方百计的隐瞒身份,不让他知道?!

    魏千珩眸光下移,落在手上的黑布上,神情微微一怔——

    不过是最普通的黑布,可黑布上却留着淡淡的白色泪痕。

    她哭过?!

    她为何要哭?

    蓦的,他想起昨晚响在耳畔的如泣似诉的女声,虽然他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但他却感觉到了她的心痛与压抑。

    她到底是个怎么的女子,为何要费尽一切手段接近他,甚至从京城跟他来到了行宫,只为与他共赴巫山**?!

    魏千珩从未像这一刻这般困顿迷惑过,他仿佛被困在一个谜局里,他看不到身边的人,可那人却掌控着他的一切……

    白夜在洞口发现了乌赤,带人冲进山洞找到魏千珩后,见他无事,惨白的脸色才恢复了血色,满头大汗的领着燕卫跪下请罪。

    “属下该死,没有护好殿下,请殿下赐罪!”

    魏千珩将黑布收好,迷惑的神情恢复清明,冷冷道:“无事,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白夜:“属下在下面发现了刺客的尸身,正让燕卫在调查刺客身份……”

    魏千珩起身往外走:“可有查出什么?”

    白夜肃容道:“从刺客所携的兵器和身上的纹身来看,似乎是江湖上的暗杀组织无心楼的人……但无心楼早在多年前就被朝廷剿灭,怎么会再次出现?”

    听到无心楼三个字,魏千珩神情凝重起来。

    先前,他猜测昨晚的刺客背后的指使者,晋王与小骊妃最有嫌疑,皇陵的那位也有可能,甚至是卫皇子,都值得怀疑。

    但若是刺杀自己的刺客来自无心楼,那么就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当年无心楼的余孽又再次向魏皇室发起报复了……

    白夜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担心道:“属下担心他们卷土重来。皇上也担心殿下安危,殿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回行宫。”

    魏千珩却并没有要离开意思,他走出山洞后径直来到昨晚遇刺的地方。

    白夜以为他要亲自查验尸体,他却越过尸体,去了他昨天所处位置的后方。

    那个神秘女人昨晚就躲在他身后放暗箭。他退到那里一看,在一堆杂木后面的沙泥地上发现了一串凌乱脚印。

    脚印细小,是女子的脚印没错。

    只可惜,沙泥地再过去,是乱石林,脚印自是断了,查不出她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白夜一直小心的跟在他身后,魏千珩还没有同他说昨晚神秘女人的事,所以看到这里单独出现在一旁的脚印,他猜测道:“这脚印看着,不像是刺客,难道是小黑的?他同殿下一样,也一宿未归。”

    陡然听白夜提到小黑,魏千珩蓦然一惊——他怎么忘记了,昨日与他一起进山寻马的小黑奴。

    昨晚他就跟在自己身后,所以,自己遇刺之时,他去了哪里?

    思及此,魏千珩脑子里有亮光飞快闪过。

    一次发现神秘女人时,是在王府,那时小黑奴也在王府;

    尔后他去喜乐班抓卖禁药的吴三时,他好巧不巧的也在喜乐班狎妓;

    布局抓买药的神秘女子那晚,他在客栈又碰到他,与表妹幽会;

    而这一次,神秘女人再次出现,昨晚这山间,除了刺客,只有他和自己在。

    怎么会这会巧合?

    难道,昨晚用暗箭射晕他,又将他带到山洞里行欢之人,是那个贼兮兮的小黑奴?

    一想到这里,魏千珩脑海子里冒出小黑奴那张漆黑难看的脸,还有他与卫皇子在树下交叠暧昧的情形来,胃里顿时犯起了恶心,连连摇头否认。

    怎么可能,小黑奴绝不会是昨晚的神秘女子!!

    虽然他没有看清神秘女子的脸,可她身体的美好,他已体会过两回,尤其昨晚,他记忆深刻,哪怕现在回想起来,身体还是忍不住冲动。

    而小黑奴明明是个男的,他至今都还记得他在喜乐班抱着妓女的下流样子。

    按下心头的恶心不适,魏千珩冷冷道:“不是他,是那晚的神秘女子的!”

    闻言,白夜惊愕不已,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殿下是说……一个月前出现在殿下卧房的那个神秘女子!”

    莫说白夜,就连亲身与她交集的魏千珩都觉得难以置信——这样匪夷所思的事,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发生在他身上。

    他——堂堂大魏燕王殿下,竟是被一个来路不明的神秘女子,强睡了一次又一次……

    一旁,白夜被他脸上的阴晴转变看得心惊胆颤,想到先前府里杖毙的那个春菱,迟疑道:“如此,先前府里查出的那一个……竟是假的么?那姜夫人是被蒙骗,还是……是她在欺骗殿下?”

    提起这个,魏千珩脸色越发阴沉下来,深邃的眸子里寒芒闪闪,咬牙冷声道:“那个婢子断不会将这样送命的事往自己身上揽,一切,不过是姜氏的诡计罢了!”

    白夜不解:“夫人为何以骗您?这对她并无好处啊?”

    “这个,自是要问她自己了!”

    姜元儿跟在他身边数十年,收房也有四年,当初,他就是看她老实本份,忠心护主又在王府里无依无靠可怜,才将她收进房里。

    收房后,她乖巧懂事,又善解人意,再加上之前的主仆情分,让他对她不禁多了一份爱惜,从姨娘抬做了夫人。

    却没想到,这一次她竟是敢做出这样大胆欺骗之事!

    但相比姜元儿的欺骗,当下,魏千珩更想找到小黑奴,以此来消除之前冒起的可怕猜测。

    正在此时,在四周搜查的燕卫跑过来禀告,前面不远处,发现了红棕马和昏迷过去的马奴小黑。

    魏千珩赶过去一看,在昨日两人说话的地方,小黑奴趴倒在地,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却一直熟睡不醒的样子,燕卫唤了他好几声,都不见转醒。

    魏千珩眸光锐利的往他身上一扫,很快就在他的右肩处发现了一根冒出小半截针头的箭针。

    上前手一扬,魏千珩将他肩头的箭针拔下,细细打量,与昨晚神秘女子射出的箭针一模一样。

    看着手中的箭针,魏千珩不用问也知道,小黑奴定然也是被神秘女人拿暗箭所伤,昏迷至今。

    到了此刻,他彻底打消了之前那个可怕猜测,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命燕卫将小黑奴放到马背上,一行下山回行宫……

    走到半路,小黑醒了过来,看着前面魏千珩的车驾,心怦怦直跳。

    原来,她打晕魏千珩逃出山洞后,一想到方才魏千珩突然醒来有可能看到她的样子,顿时浑身发寒,想也没想就要驾着红棕马逃走,远远的离开这里回云州去,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又将她拉回。

    在没有确定自己成功怀上魏千珩的孩子之前,她岂能逃走!?

    进退两难的她,抱着瑟瑟发抖的身子给自己打气。

    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魏千珩没有看到她,他的手刚刚碰到她脸上的黑布就被她打晕了,何况,当时山洞里昏暗无光,他如何看清她的面容?

    这样一想,她绷紧的心果然松驰下来,开始思忖下一步要怎么办。

    昨晚发生那么多事,魏千珩心思慎密,难免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为自己洗脱嫌疑!

    想到这里,小黑再次取下手腕上的精钢手镯,按下开关后,手镯咔咔几声,变成了精巧的箭驽。

    她将箭驽对准自己的肩头,毫不犹豫的射出箭针。

    射出箭针后,她赶在昏迷前,用最快的速度按下箭驽的开关将它恢复成手镯的样子……

    显然,这一招是有用的,魏千珩命人将她一同带了回来,且没有绑她的手脚,足以看出,他相信她也中了箭针的暗算,没有怀疑她……

    小黑高悬的心安稳落了地,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身子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被狠狠折腾了一宿,她身上的骨头都快被辗碎了,后背被山洞里的碎石磨破,火辣辣的痛着,而嗓子也是嘶哑冒烟,脑子也是阵阵晕眩着。

    此刻的她,感觉自己就像燃尽的香灰,风一吹就散了。

    她向同行的燕卫讨了水嚢,一口气全灌下,那燕卫又分给她两个馒头,她狼吞虎咽的吃完后,才感觉自己又慢慢的活了过来,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脑子也清醒多了。

    燕卫将她醒来的消息禀告给了魏千珩,魏千珩召她到跟前问话。

    小黑小心翼翼的跟着燕卫来到魏千珩的马车前,跪在外面的车辕上回话。

    车帘掀起半帘,小黑壮起胆子飞快的了扫了车内一眼,见魏千珩沉着脸端坐着,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却无其他异样。

    如此看来,他的后脑应该伤得不重。

    悄悄松下一口气,她抑住身子的酸痛不适,规矩的给魏千珩磕头,吃力开口:“小的无能,没能寻回玉狮子,也没能在殿下危难时出手相助……所幸殿下无恙,不然小的万死难辞其咎……”

    她戴着人皮面具,魏千珩自是瞧不到她面具下惨白如纸的脸,更是做梦都想不到,眼前瘦小单薄的小黑奴,就是昨晚与他共渡**的神秘女子。

    他抬手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冷冷道:“本王只问你,你昨晚可有看到那个拿暗箭伤你的人?”

    想也没想,小黑就要回他两个字:没有!

    但话到嘴边,她脑子乍然一惊,连忙将到嘴的话咽下,故做迷茫道:“敢问殿下,什么暗箭?”

    白夜将手掌摊开,里面躺着一枚小小的箭针,道:“这是从你肩头上拔下来的,你昏迷不醒,也正是因为箭上面的毒药所致。”

    小黑惊愕的张着嘴巴,一副恍然大悟的形容。

    “敢情……小的昏倒前感觉肩头被扎了一下,不是山间的蚊子咬的,而是中了这毒针?!”

    白夜:“正是!”

    他这个样子不免让魏千珩大失所望——他连自己怎么昏迷的都不知道,更别提看清神秘女人的样子了。

    他盯着他,冷冷又问:“你可有办法寻回玉狮子?”

    回来的路上,魏千珩一直在想着昨晚发生的诸多事情。

    相比无心楼刺客,他更在意神秘女子的再次出现。

    经过昨晚,他确定神秘女子一直就围绕在他身边,甚至从京城跟到了行宫。

    既然她一直都在,他却要用何法子将她找出来?

    而最最让他担心的,却是走失的玉狮子可还找得回?

    若是没有它,天柱峰一赛必输无疑,他答应父皇的承诺就要兑现,就这样让皇陵的人出来,他能甘心?

    不止如此,玉狮子还是她留下的最后的一样东西,若是连它都走失不见,让他如何忍受……

    魏千珩一向冷静疏离的面容间难得的涌现了一抹慌色,深幽的眸子里更是难掩灰暗伤痛,手上不觉扣紧手指上的黑曜石板指,定定的盯着面前小黑奴,等着他的回答。

    在他炯炯注视下,小黑根本不敢抬头,低着头无奈道:“殿下恕罪……都过去一晚上了,玉狮子早已跑得没了踪影,除了它自己回来,没有其他办法……”

    她话音刚落,车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起来,连着四周的气温都冷了下来,让她忍不住直打哆嗦。

    看到魏千珩脸色黑沉难看,一旁的白夜连忙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小黑被魏千珩凛冽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赶紧改口:“殿下也不用太过担心……老马识途,玉狮子在行宫呆了五年,等它在外面玩够了,自然就回来了……”

    此言一出,魏千珩如千年寒冰般的脸顿时缓解了不少,蹙眉看着他:“你的意思是,玉狮子自己会回来?”

    小黑抖着心肝勉强笑道:“小的对马比对人还了解,玉狮子比一般的马更通灵性,它玩够了,会自己回家的。”

    魏千珩本不该相信一个贱奴的话,但此刻除了期望他所说成真,盼着玉狮子会自己回来,却也别无他法。

    疲惫的闭上眸子,魏千珩挥手让小黑退下,后脑的伤隐隐的痛着,连着心口都一迸痛了起来……

    魏千珩在玉川山遇刺一事震惊整个行宫,魏帝担心不已,与叶贵妃亲临千秋台探望,并下严令让禁卫军严查整个行宫周遭,势必要抓到刺客。

    所幸魏千珩伤势较轻,太医院院首柳太人亲自给他上药包扎头上的伤口。

    “陛下,所幸殿下伤口包扎及时,还上了上好的金疮药止血,已无大碍,静养几日便好。”

    闻言,担心了整晚的魏帝这才真正放心下来,一再叮嘱清秋楼的人小心伺候,让魏千珩好好养伤。

    而魏千珩的思绪却落在柳大人提及的金疮药上。

    所以,神秘女人是在狠心打晕自己后,又好心的给自己包扎,还给自己涂了金疮药?

    呵,还真是‘好心’啊!

    魏帝并不知道魏千珩在山洞里发生的事,魏千珩自是不会同他说神秘女人的事,连着之前王府里的那次,也一并瞒下。

    所以当魏帝问起昨晚的一些事时,他只说在击败刺客后,找了个山洞歇息,自己包扎了伤口。

    关于刺客是无心楼的余孽一事,魏千珩也暂且瞒下。

    在没有确认刺客是受人指使、只对自己下手,还是无心楼对魏皇室仇恨未了前,他不想因此事扰父皇在行宫难得的清闲时光,只暗下吩咐燕卫加强对行宫的防守……

    而小黑硬撑着一口气,拖着残败不堪的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差点晕厥过去。

    不比上一次,昨晚的魏千珩,似乎更加的渴望热烈,她几乎招架不住,身上全是伤痕淤青,连给自己涂药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一想到经过昨晚,自己有可能怀上魏千珩的孩子,她顿时精神一震,所以的辛酸痛苦瞬间消散不见了,疲惫也随之而来,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梦里,她终于如愿怀上了魏千珩的孩子,她带着肚子的孩子和初心回到云州,煜炎带着煜乐亲自到滨桥边迎她,他们又像从前般,过着幸福安宁、与世无争的生活……

    而当小黑沉浸美梦时,却有人被可怕的噩梦惊醒!

    暮色沉沉的院落里,墨衣公子靠在花架下的软枕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冷汗浸透他俊逸无双的面容,墨玉般的眸子里残存着噩梦留下的慌乱心悚。

    院门被推开,一个身着浅绿色夏裙的美丽姑娘急步进来,见到墨衣公子的样子,心痛的掏出手绢给他抹汗:“公子又做噩梦了?”

    墨衣公子被噩梦缠住,走不出来。

    他怔怔的看着女子漆黑如黑曜石的眸子,痛苦无比:“长歌……”小黑所料不错,照夜玉狮子聪明通人性,跑出去两日两夜后,于三日傍晚回来了。

    听到消息后,小黑欢喜的跑出去,魏千珩已牵着玉狮子回来了。

    玉狮子一见到她,亲昵的朝她打着响鼻。

    小黑差点红了眼睛,没人知道,玉狮子走丢,她心里有多着急和担心……

    她收敛起激动的心情,从魏千珩手里接过缰绳,恭声道:“恭喜殿下寻回宝马!”

    玉狮子平安回来,魏千珩心里的喜悦无以言表,不免对她点头赞许道:“你确实精通马的脾性,如此看来,当初将它交给你,本王确实做对了。”

    魏千珩毫不吝啬的夸赞,不仅让小黑怔住,连跟随他多年的白夜都一脸惊讶。

    能听到殿下开口夸赞人,实在是太难得了。

    小黑黑黝黝的脸上透出一抹可疑的红晕来,她跪下谢恩,“多谢王爷赞许,小的愧不敢当!”

    魏千珩随手解下身上的盘龙玉佩赏给她,郑重道:“如今它回来了,若是你能好好驯服它,本王重重有赏。”

    上好的羊脂玉佩带着温润的光泽,落进她掌心里,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一如当年她花尽心思向他骗取天下至宝,他却轻轻巧巧的取下给了她。

    心口骤然撕裂般的痛了起来,掌心的玉佩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捧着玉佩惶然道:“殿下,这是小的份内之事,当不起殿下的厚赏……”

    魏千珩的心思全在玉狮子身上,没能察觉她情绪的变化。

    他摆手打断她,吩咐道:“听闻卫大皇子的坐骑已无大碍,一直在催促父皇定下天柱峰的比赛日子——时间紧迫,明日起,本王同你一起驯马。”

    一听到魏千珩要同自己一起驯马,小黑浑身一哆嗦,正要想办法拒绝,魏千珩已转身回清秋楼去了。

    从地上怔怔的爬起身,小黑看看手中的玉佩,再抬眸看向走远的男人,目光落在他后脑上包扎的绷布上,脑子里不自主的就忆起了那晚山洞里的情形,心口涌起难言的滋味……

    她牵着小白回到马厩,打来井水给它擦洗身子,给它添了满满一槽草料,又仔细替它检查身上是否有伤,忙完一切,已是日上中天。

    小黑盘腿坐在马厩边的石礅上,抬头看着夜空中亮如银盘的满月,不由想到之前做的那个美梦,手不自觉的就抚上了小腹,心里顿时柔软如水。

    这里,或许已如她如愿,有了她与魏千珩的孩子,那么很快她就可以离开汴京,重回云州了。

    而这一次离开,她与他之间的所有情仇,也就真的结束了——到死的那一刻,她都不会再看到他了。

    想到这里,原本应该高兴的她,心里却窒闷起来,漆黑的眸子怔怔望向高高阁楼,那里灯火熄灭,想必他已安然入睡了。

    他的梦里,是否还会有自己?

    只怕梦到,也是对她的恨吧……

    吸吸鼻子,小黑转头对厩里的小白轻声叹息道:“你可得给我争气了,一定要帮他赢了比赛,就当是替我偿还对他的这些欺骗,如此,我与他之间就两清了……”

    玉狮子头凑过来蹭着她的身子,像是回应着她的话。

    小黑揉揉它的头,笑得无比苦涩……

    从马厩回屋,小黑掏出身上的盘龙玉佩,寻块汗巾子包好放进自己的包裹里,还不忘提醒自己,要在回云州之前将它处理掉,万不可让煜炎看见了。

    躺到床上,想到明日要与魏千珩一起驯马,她一点睡意都没有了,担心明天出岔子,更害怕魏千珩发现她的秘密。

    于是,二日天还未亮,趁着大家都还未起身,小黑就带着玉狮子来到了行宫的马场上。

    她要在魏千珩到来之前驯服小白,以避开他毒辣锋利的眼睛。

    她伸手搔搔小白的脖子,巴结道:“伺候了你这么久,今日给点薄面,不要把我摔得太惨。”

    说罢,就准备蹬马。

    玉狮子身形健硕高大,小黑虽然骑术了得,但身形瘦小,爬上它的马背稍显吃力。

    可是她脚堪堪踏上马蹬子,玉狮子竟然前膝一弯,半跪到地上。

    小黑心口一震,眼眶一下就湿了——它竟是认出了自己……

    她呆在当场,心里酸涩难言。

    时隔五年,她重新归来,没想到一个认出自己的竟是她的小白……

    小白见她迟迟不上马背,回过头来亲昵的蹭她。

    回过神来的小黑,没有顺势爬上小白的背,反而紧张的撤回脚,退开两步惶恐不安的回头看向四周。

    方才这一幕万万不能被人看到……

    所幸时辰尚早,马场除了她,没有其他人在。

    她来不及松了口气,又忧愁起来。

    小白既然认出了她,那么,她如今完全不用担心驯服它,反而担心小白对她太过顺服,会引起魏千珩的怀疑。

    她后怕的想,若是让魏千珩看到方才这一幕,她苦苦隐瞒的身份就彻底曝光了!

    想到这里,小黑头痛不已,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小白那里知道她心里的苦恼,欢喜的靠过来,拿头继续蹭着她。

    小黑摸着它的头苦笑不得,她如何同它说,让它继续假装不认识自己,像之前那般高傲不让人近身,以免引起魏千珩的怀疑?

    就在她绞尽脑汁想着主意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马蹄声,转瞬就到了她跟前,快得她都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捞到了马背上。

    马儿继续往前急驰,小黑慌乱回头看去,看到了一双潋滟的桃花眼。

    竟是卫洪烈!

    卫洪烈一手握缰,一手将她环在怀里,嘴凑到她耳边轻轻吐气:“大清早的,想什么这么认真?”

    小黑腰身被他拿住,动弹不得,只得使劲往一边偏开脑袋,慌乱恳求道:“求大皇子放下小的……”

    “告诉本宫你方才在想什么,本宫就放了你。”

    潋滟的桃花眼紧紧的从后面盯着小黑的侧脸,卫洪烈恨不得将他的脸烧出一个洞来,看看这张又丑又黑的面容下面隐藏的真面容。

    上回在树下,他拿水浇在他脸上,又是搓又是揉,没有发现异常。

    但委托他找人的人给他的线索,直指这个小黑奴——他就是魏千珩身边的驯马一高手。

    虽然面容性别天差地别,但正如委托之人在信中所说,若是她重回汴京,重回魏千珩身边,一定会易容,不会让人发现的。

    面容可以改变,但身形却不能。

    而眼前的小黑奴,身形娇小如女子,又是魏千珩身边一驯马高手,一下子就成了他锁定的目标……

    小黑感受到身后灼热可怕的目光,全身止不住一阵阵哆嗦。

    “别怕,本宫对你没有恶意,只是受人之托来寻你。非但不会害你,还会保护你——只要你肯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