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812/514328824/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慈明明白他们的愤怒，生是父母生的，却要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去死，任谁都会觉得不能接受。
不过对于慈明来说这种感觉可能会淡一点，毕竟在老拐和山神嘴里，他是白鸟赐福的地选之人。
当然也不排除白鸟广撒网的可能，但就目前来看，聂文应曾在天书上看到他和武祖与剑仙的名字并列，这种可能性很小。
沈川的说法很新奇，按照他的意思，这一处天地只是想让他们为了各自的目的去死。
至于长生，就是悬在拉磨老驴眼前的萝卜一般。
按照普通人修炼的进度来说，从草木境开始，每一境都会有新的困难，似乎每一境都是在重复上一次做过的事情。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距离终点更近了一点。
就好像一间模仿摆了十台石磨的磨坊，每台石磨上拉磨的老驴每拉完一圈，磨盘上的豆子就少了一些，它走的越快，豆子少的越快。
而眼前的萝卜可能一点都没有近，这头老驴唯一的优势就是比别的老驴快了一点。
等到磨完了豆子，最后面对的可能就是卸磨杀驴。
然后又有一头新的小驴进来，它充满希望，对近在眼前的胡萝卜垂涎欲滴。
因为走的比较慢而还在拉磨老驴告诉它：“努力拉，等到磨完豆子我们就能吃到萝卜。”
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说你是在为白鸟奔走？”
沈川凄凉一笑，说道：“不然呢，我一个武夫，又不能求长生，不过是多了几年寿命，白鸟想要的也不是我的命。”
他双手合十，说道：“感谢武祖，给了这片天地自己的道。”
慈明笑而不语，如果告诉他这个大道还是白鸟给武祖的，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他想事情从来都是往最坏，最恶处想，以期待意料之外的惊喜。
所以他想，白鸟这么做，可能也是想给修士复仇找一个帮手，就像武祖因为自己做了剑仙的绿叶而心有不甘才和剑仙大打出手。
再或者，是在不排除天外人降临的条件下，给这片天地留下反抗的实力。
一切皆有可能。
牛天霸说道：“你这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难道你是为了让天下的修士去死？”
他的意思是，你不会死，那你为什么还要鼓动其他人去理解你说的话，为白鸟复仇，那不就是送死吗？
沈川饮了一大口酒，说道：“不，这么久以来，我都在等，等一个不那么义愤填膺，不那么冷漠麻木的人。你们修士对于白鸟这件事，要么是很激动，想要尽自己的一份力。我最看不起这种人，所以我自称白鸟使者，骗他们的紫薇石，拿他们的钱。要么就是像牛哥你这种人，对于一切都不在意，只在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你们，我无能为力，但也很欣慰你们没有白白牺牲。”
沈川举杯，对着慈明，说道：“所以这么久以来你们并没有看到我最真实的想法，也可以说我掩盖的很好。而现在，我所追寻的那个人，就坐在我眼前，朋友！”
“你想要什么？”
慈明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了野心，超脱于这片天地的野心。
“我想要这片天地，你做老大，我做老二。”
慈明笑道：“那你恐怕坐不上老二的位置。”
沈川满脸激动，举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说道：“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现在还没有问兄弟大名？”
“慈明。”
“慈明兄弟，你可愿意听一听我的大计？”
客栈中一片安静，现在临近黄昏，客栈里却一个客人都没有。
吴苍桐静静的靠着柱子，看起来已经完全被沈川说的话给吸引住了。
慈明看了一眼客栈门顶下低沉的天空，不知道天外人有没有想到这个沈川的真实目的，笑道：“愿闻其详。”
“统一，将北俱芦洲统一起来。”
沈川激动的站起来，说道：“我知道说的很笼统，但一旦我们有了这么庞大的力量，我们便能轻易的改变他们的信仰，让他们明白，没有什么长生，没有什么第二天，只有天地大敌，我们修行不是为了长生，是为了守卫我们的未来，为了我们自己的命，为了我们自己能过的更好。”
日落西山，一片死寂。
吴苍桐点了灯，仍旧靠在柱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牛天霸打破安静说道：“明白，就是赶集的时候小老太太烧香请求不知道哪里来的仙人泥像保佑那般，是吧？”
现在轮到沈川有些不明白，问道：“什么意思？”
“嗯……”牛天霸沉吟一阵，挥舞着粗大的双手解释道：“我们那里有一条大江，江边摆渡的老师傅都会在船头供一个芦苇编的小人，上面贴一张写有‘河伯’二字的纸片，每次出行前拜一拜，喊上一句‘河伯在上，渡我沧浪。’这种祈求保佑的话，就像你们为了求长生，学各种功法，以求度过天劫。然后现在我们要让他们改变信仰，信封我们说的话，所求不是长生，而是别的什么。”
牛天霸有想了一阵说道：“老太太求仙人保佑可不是为了长生，是为了能有钱能给孙子买上一块糖。”
沈川眼前一亮说道：“对，信奉我们，为的也不是长生，而是能在北俱芦洲过的更好。”
牛天霸摸着脑袋嘿嘿一笑说道：“就是这个道理。”
一直没有说话的吴苍桐突然开口：“想法不错，怎么实施？”
沈川走到慈明身边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说等到慈明兄弟的原因，他有武祖的传承，假以时日，横扫北俱芦洲之时，就是我们的信仰布满大地之时。”
“在此之前，我们的任务就是先将这种思想发散出去，而慈明兄弟只需要好好修行就是，不为天地，只为我们自己。”
吴苍桐已经被沈川所说的吸引住了，完全将自己代入进去，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去和他们宣传？”
四人陷入沉默，沈川的话对于他们来说有用，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像是在痴人说梦。
也就是聂文应口中的疯子。
慈明缓缓站起来，说道：“只凭嘴，是做不到的。一条命，一场灾祸，一次天劫才最能说明问题，我们要制造一场人为的混乱来宣传我们的思想。”
沈川和吴苍桐眼前一亮，他们自然也想到了，但是都不敢往那方面想，毕竟有些残忍。
“牺牲的人会是我们这个思想里最重要的献身者，他在我们宣传的故事里永远会有一席之地，或者说他们就是我们这个……”
慈明突然想起来问道：“我们这个是要按照宗门的规格来，还是？”
沈川也陷入思考，说道：“绝不能按照宗门的规格，我们毕竟是要和天地为敌，一定要大气一点。”
慈明笑道：“我有一个名字。”
牛天霸拍着桌子，急道：“快说！”
依着他的脑子，怎么都想不到比宗门还要大的词。
“不如我们就叫，截道，我们没有固定的宗门，没有固定的人员，凡是信我道教义者，皆是我道一员。”
沈川很兴奋，说道：“那我们的教义是什么？”
“天道已缺，截道当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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