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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歹也是承认了他的存在。

    顾白宸轻哼一声,起初是极为反感那个称呼的,但被喊习惯了,也懒得去纠正了,自是语气难免有些阴阳怪气:“自你进门后,这个家里就没有一天不气氛古怪。”

    虽然他极为憎恨厌恶顾华晔母子,但不得不说,顾华晔还真是老头子的种——他曾经偷偷拿了顾华晔和老头子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铁一般的事实让他无法反驳。

    只是这个兄弟和姨娘,他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阮夫人心脏承受能力强大,并没有因为顾白宸的话就恼羞成怒,只是微微一笑道:“原本有个消息要告诉你,算是拉近咱们母子俩的感情,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不想多事了。”

    顾白宸嘲讽一笑,没有搭话,顾自推门而入。

    他近来在公司遇到的烦恼已经够多了,不想回到家里还被各种烦躁所缠,一个大男人斗嘴赢了女人也不见得是光彩事,无视才是最大的蔑视。

    十分钟后,顾白宸大概明白了阮夫人之前那话里隐藏的意思了,他气势汹汹找到坐在客厅里悠闲品茗的阮梦之,话里压不住怒意:“你把晴天和小天怎么了?”

    原以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看在老头子的面子上,这个女人好歹收敛一些,不会对他的女人和孩子下手,没想到老头子终究还是引狼入室,坑害了他的亲人。

    沈晴天是个乖巧明事理的,基本上不会有夜不归宿的情况,现在即将二十三点,怎么可能不在家里?

    最让人不安的是,顾白天也不在!

    母子俩双双失踪,这点太不正常了,他们都是他最重要的人,他绝对不允许他们出事。

    如果当真是阮梦之下的手,他发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毁灭了这个女人,以及这个女人在乎的所有东西!

    他顾白宸的心眼,从来都不大,所以绝不原谅任何欺到脑门的事情,人若犯我,必定十倍奉还!

    顾白宸的怒火,足以冰封千里之外,换作他人早就两股颤颤魂不附体讨饶了,偏偏阮梦之却是连眼皮子都不眨,直接对气场免疫。

    不过可能顾白宸的指控太过犀利,她倒没有对他的诘问熟视无睹,而是将茶杯放下,缓缓挑眉:“你这意思,人不见了就是我的责任?”

    那表情并不像做贼心虚的样子,顾白宸有瞬间的迟疑:“难道不是你?”

    如果不是阮梦之干的,究竟还有谁想把沈晴天和顾白天抓走?还有谁恨这么与世无争的母子俩?

    冷茜茜已经跟他化解了恩怨,并且保证不再对付沈晴天,而且依照冷茜茜目前的情况,她也没有那个能力把沈晴天和顾白天母子拉走。

    除了……

    想到前两天顾白天跟他说起的差点被坏叔叔抓走一事,脑海里倏忽晃过一个人影,心头也猛地沉了下去。

    不过林远桥的性子相对沉稳狡诈,已经打草惊蛇,同样的事情就不会做两遍,所以还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嫌疑最大。

    毕竟伤害了沈晴天和顾白天,就能影响他顾白宸的判断,他若倒下,这个顾家就是顾华晔母子的囊中之物……怎么想,都还是这个理儿。

    顾白宸话里明显的质疑,让阮梦之不悦起来,她冷冷勾唇:“两个不相干的人,还需要我动手?”

    眼中昭然的轻视,让人无法忽略,她猖狂而又傲气,“顾白宸,对付你,我不屑于用那种手段。”

    顾白宸握紧了拳头,身子却僵立不动。

    阮梦之的话尽管傲慢得恼人,但她这么清高,既然说不屑于对他用那种手段,那就不是她。

    毕竟抓沈晴天和顾白天,就是为了对付他,他都过来任宰了,她没必要藏着掖着不讲条件。

    阮梦之忽然笑了笑,眉眼间风情缭绕:“不过二少,你对老婆和孩子的在乎,倒是让我有所触动呢。”

    顾白宸心头警铃大作,皱眉:“阮梦之,我不管你抱着什么目的来,但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对我家人不利,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相信我,我绝对能说到做到。”

    顿了顿,长睫低垂,遮住眸中的冷漠,“毕竟人无完人,女人,终亏还是有弱点的。”

    阮梦之是明白人,当下又惊又怒,横眉冷竖:“你试试看!”

    谁都有在乎的人或物,而有了在乎的东西,便就有了弱点。他的弱点是家人,但她的弱点又何尝不是?

    顾白宸唇角扬起凉薄的弧度:“彼此彼此。”

    目前值得他烦恼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他本身并不愿意再生事端,但有人把事端挑起来,他也不怕,顶多是硬碰硬。

    他顾白宸,何曾怕过谁人?

    阮梦之目光如刃,狠狠剜了顾白宸一眼,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继续悠然品茗。

    一口香茶入腹,她总算缓和了情绪,摇头轻叹:“这有些人真是不识好歹,明明是在求人,却丝毫没有求人的态度,那谁乐意做那老好人呢。”

    顾白宸心头一动,看向阮梦之:“你知道我老婆和儿子的去向。”

    这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阮梦之的话里,已经透露出了确切的信息。

    阮梦之也不否认,轻笑道:“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我有义务告诉你?”

    顾白宸俊眉紧拧,深呼吸两口气:“你想要什么条件?”

    阮梦之眸光流转,目光在顾白宸身上打量,好一会才道:“这样子看着倒是个情种,跟父亲一点都不像呢。”

    上一代人的恩怨他不想插手,只是憋着怒气,“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是没有多少耐心的。”

    所以别总是吊胃口,他可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

    阮梦之咯咯笑了笑:“人不管是谁,对于在乎的人,总是会多几分耐性的。”

    为了老婆和儿子,她赌他一定会逼着自己有耐性。

    顾白宸怒极反笑:“你觉得只有你才有答案吗?”

    阮梦之淡定回嘴:“然而我的答案,是最快的,也是能将伤害损失降低到最低点的最佳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