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现在她脑子都乱了,根本不知道车恒说的那个账本事情是不是真的。
周郁南沉吟好一会儿,道:“车恒在商场上素有狐狸之称,他人脉很广,黑白通吃,他的话信不得,但又不能不信,总之此人利益至上,小心点总没错的。”
对这观点,沈晴天表示一万个赞同,车恒那个老狐狸,确实利益至上,老奸巨猾。
姐姐在的时候,坑得姐姐不浅,现在姐姐不在,又来坑她。
“我觉得,车恒确实是在故意给你提供信息,或许借你的手找到账本后,再从你手中抢走账本。”周郁南分析,面色有些难看,“又或许,我熬夜查到的资料是他放的水故意迷惑我们,洛欢心死了七八年,沈晴天也不在人世了,之前没有任何的线索,现在却突然涌出来一条条的脉络,不得不叫人起疑心。”
沈晴天哂笑:“不论什么原因,至少我们知道,洛欢心的事情必然跟车恒有关,我们盯紧他,肯定会有所发现。”
周郁南难得竖起大拇指:“小晴天,我突然发现你的智商似乎上线了,再也没有那么白了。”
“我智商一直在线,只是你没发现而已。”沈晴天笑着,“这样好了,你找个人盯紧车恒,我继续当诱饵,我们双管齐下,应该会有所发现……咦!”
“怎么了?”周郁南看见镜头一阵晃动,不由问道。
沈晴天摘下耳机,一边扭转方向盘一边说道:“前面有人拦路了,突然冒出来,吓死我了,差点就碾过去,幸好刹车及时。”
周郁南感觉不对劲,道:“你赶紧把视频方向调整一下,我得看看是谁拦住了你……”
话音还没落下,沈晴天手机显示屏就一片黑暗,关机了。
周郁南又惊又急,想起方才视频通话时候看到沈晴天经过的某家餐厅,急忙拿了外套出门。
沈晴天停下车子,瞅着面前这个极为眼熟的斗篷女,踟蹰了好一会儿,才艰难从嘴里吐出话来:“林月?”
有一段时间不见了,林月的伤看着好了很多,只是面色还是有些苍白,手里抓着抢过去的手机,关机之后,又利索地丢了回来。
沈晴天估摸着林月是不想她身边的人知道现在发生的事,虽然这个女人陌生而危险,她竟然不觉得害怕,反而关心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这个女人身上总有一股让她熟悉的味道,让她不由地放松警惕。
林月点点头,随后伸手过来:“把我的东西还我。”
沈晴天从林月的眼中看得出来,林月此行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拿回东西,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要是真的动手,林月那样快的速度,她也是拿她没办法的。
东西本来就是在林月身上拿的,物归原主理所当然,虽然金铃铛玉镯是个好宝贝,沈晴天却没有丝毫强占的意思,毫不犹豫就从手腕上剥下玉镯。
在递出去的时候,想到什么,又收了回来。
林月漠然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动怒,就那样安静看着她。
沈晴天讪然,摸了摸鼻子:“你别生气,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并没有霸占你东西的意思。”
当然,她也霸占不了。
林月四下张望了下,红唇开启:“你说。”
四下张望就是有所顾忌,林月难道还是处于被人追杀状态?
那还是不要拖延时间了,快问快答:“你知道冷星在哪里吗?”
林月身子似乎一颤,蓦然抬眼看她,注视的眸光里波涛汹涌,暗流相击,复杂得叫人看不懂。
沉默了好一会儿,林月才缓缓摇头:“不知道。”
这个答案分明就是假的,林月知道冷星这个人!
而且林月手里还拿着冷星的东西,她们之间一定有着什么联系!
不知道为什么,沈晴天就是排除了林月杀人越货的可能性,坚定认为林月不是坏人,她攒紧了拳头,眼中带了几分祈求:“林月,冷星失踪很久了,她的爱人和朋友都很担心她,尤其是爱人,这一年多基本上都把世界翻了遍,人都快要疯了,如果你知道她在哪里,请告诉我好吗?”
林月的眼中波动越发明显,漂亮的眼眸低垂,却好似很疑惑:“爱人?冷星的爱人?”
沈晴天囧,她竟然忘记冷星是杀手了,如果林月跟冷星认识,想必对冷星的情况多少是知道的……冷星确实没有跟周郁南结婚。
但两人彼此真心相爱,说是爱人,根本不为过。
“对,是冷星的爱人,也可以说是最爱她的人,那个人在疯狂地找她,上次为了追寻冷星的踪迹,还被人给打得半死不活,我想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他迟早会出事的。林月,你是个好人,就告诉我冷星在哪里吧!”周郁南帮了她那么多忙,如今看周郁南身陷感情的漩涡,她怎么都不应该坐视不管的。
林月是寻找冷星的唯一线索,如果就这样错过了冷星的消息,她怎样都不会宽恕自己。
林月睫毛轻轻颤动,安静好一会儿,飞快从她手上夺走了玉镯,转身离去。
沈晴天咬了咬牙,下车拉住她的胳膊:“林月,你帮帮我和我的朋友吧,我们真的很担心冷星。”
虽然跟这个女人不熟悉,但林月给她的感觉就是很亲切很熟悉的味道,所以这股劲儿上来,给了她勇气,她就是不想放手。
林月目光缓缓从她拉住胳膊的手上掠过,声音冰冰凉凉的,冷彻心扉:“放手。”
明明太阳当头照,在那双目光注视之下,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窜过,竟然有了冰天雪地的感觉。
林月的目光在警告她,要是她不松手,她可能就动手了。
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沈晴天摇摇头,态度坚定:“除非你告诉我冷星的位置,否则我死都不会放手。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我不能就这样让你离开。”
林月眯起眼睛,眼中光芒凌厉尖锐:“你在威胁我?”
那话里的冰冷,足以把她凌迟好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