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亲姐妹,沈晴月跟妹妹有一些的精神感应,可能感受到她和顾白宸还是藕断丝连的,但又找不到证据,所以才会显得那么焦躁吧。她想时时刻刻陪在妹妹身边,让妹妹彻底忘记伤痛重新开始,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注定不会受她掌控。
沈晴月心头不安,但因为车恒那头催得急,她只得匆匆忙忙锁了门出去。
沈晴天站在阳台上看着沈晴月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暗暗松口气,开始翻这些天已经整理好的东西,把背包背上,拿了备用钥匙自己垫着脚尖去开外面的锁头。
因为最近这些天沈晴月已经对她放松监管,有时候在有陪同的情况下,也会允许她和她一起逛街购物买菜,而只要能够出门,她就有办法去配到钥匙。事实证明,凡事有备无患,有了备用钥匙,她要逃走简直不要太轻松。
小时候姐姐要出去工作,就把她关在家里,她调皮按捺不住贪玩的性子,也经常偷溜出去,现在都习以为常了。没费多少功夫就把房门打开,她在门口呆了稍许,深深吸一口气,转身锁门离开。
对不起姐姐,她欠顾白宸太多,她还是要回到顾白宸身边的,且她不喜欢被蒙在鼓子里,可是有些答案,只有顾白宸才能给。
咬了咬下唇,好一会儿才忍着眼里的酸涩,往楼下走去。
出了院子,却不期然撞到回头的沈晴月。
沈晴月似乎遗漏了什么东西,一路寻着回来,看到她,先是一愣:“晴天,你怎么在这里?”
沈晴天心头咯噔一下,一时间没说话。
沈晴月是极其聪明的女人,几秒内便捋通了思绪,又惊又怒:“晴天,你这是要去哪里,难不成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欺骗我?”
不忍看姐姐眼中的失望和伤心,更不想被姐姐逮回去,沈晴天一转身,撒开脚丫子就跑。
“晴天!”沈晴月大怒,飞快追上来。
沈晴天心中又急又怕,一心只想躲着沈晴月,不让自己被逮回去,在沈晴月的追赶下,急急的想要穿到马路对面,没想到一辆汽车正巧迎面冲了过来。距离太近,现在躲闪已经来不及,沈晴天脑子一懵,忽地空白一片,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车以雷霆万钧之势朝她碾压而来。
“晴天!”沈晴月就跟在沈晴天后面,见得这情况吓得手脚发冷,想都没想本能地冲了上去狠狠撞开了沈晴天。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几秒时间,根本不容反应,汽车凶狠撞上来,直接从沈晴月身上碾压过去。
车子行过,满地殷红,汽车司机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停车,路人也开始围观上来。
“姐姐……姐姐……”沈晴天哆嗦着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头上渗流下来的血迹,踉踉跄跄拼着一股冲劲朝沈晴月的方向扑去,却目视眼前景象时候,脸上血色尽失,跪倒在沈晴月身边。
沈晴月身子被碾压而过,肠子都掉出来了,脑袋下身子下一片红色的液体在缓缓漫开,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嘴里不时呕出血块,模样极其凄惨。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任性的,姐姐,你不要有事,不要吓唬我,我就你一个亲人了……”沈晴天哆嗦着手去抚沈晴月嘴巴上的血,却怎么也止不住,她心中悔恨痛苦,眼泪汹涌而出,“姐姐,不要离开我,姐姐……”
沈晴月还没失去意识,睁着大大的眼睛,手在身侧艰难抬起,抚上她的面颊,轻轻擦拭她面颊上的泪水,眼中有慈爱,有遗憾,有惋惜,有释然,有不舍,声音低哑而温柔,“别哭。”
沈晴月的手都是血,本想给她擦泪,可抚着她的脸时候,却弄得她满脸的血,沈晴月似乎怔愣了下,试图把手收回去。
沈晴天不肯,抓着沈晴月的手死死压在自己脸上,泪水如泉喷涌:“姐姐,我在的,没事,撑着。”
“这样也好,以后就……就没人再管着你……的恋情了……”沈晴月断断续续说着,大口大口的血从口中呕出,她脸上带笑,可一脸血的模样好不狰狞。
“不不不,姐姐,我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听你,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姐姐,你不要吓我,撑着,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握着沈晴月逐渐冰冷的手,沈晴天的泪如雨落下,怎么都停不住。
“晴天,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沈晴月还在断断续续地说,呕血得痛苦不堪。
“姐姐,不要说了,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活过来,姐姐,我只要你好好的,我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姐姐,你舍得抛下我吗?”沈晴天浑身哆嗦不已,看着沈晴月苍白的面色和逐渐涣散的瞳孔,心头如钢针绞痛。
“是舍……舍不得,我……我的……妹妹……”沈晴月吃力吐着词,她努力看着沈晴天,还想说什么,瞳孔中的光芒却依然涣散,举起来的手也软软无力垂下。
“姐姐……姐姐!”沈晴天崩溃大哭,脑子如同撕裂一般疼痛,她伸手抱着脑子,只觉得天旋地转,斗转星移,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眼皮子沉重阖上,倒下去之前,耳边隐隐听到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
“姐姐。”呢喃着,眼泪从闭合的眼中落下。
“快点快点,伤势都挺重的。”车恒看着护士推着担架进入急诊室,不时催促道。
手术室的灯光还在闪烁着,车恒在外头团团转,稍许打开沈晴天手机,在里面的亲情号码里找到顾白宸的电话,拨打过去。
顾白宸正在陪儿子玩游戏,因为沈晴天这两天说要过来团聚,心情很好,一大一小在家里对战玩得不亦乐乎。手机一响,顾白天首先扑过去,抓到手里,笑眯眯说道:“爸爸,妈咪的电话。”
这个手机只能接收到沈晴天的号码,顾白天一听手机响就兴奋也情有可原,顾白宸宠溺地笑了笑,挥挥手:“行行行,你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