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布置工作的会,从会议室出来,我到万江海的办公室将全天的工作向他作了汇报。
万江海对我的工作没有说什么,相反还跟我说起笑话。
他说晚上的时候,他的老搭档薛明涛在清峰县秀水街的一家餐馆聚餐吃饭,接的全是以前那镇的老同事!他笑的意思就薛明涛跟张黎明的关系也不错,晚上吃饭的时候,定然要碰头!这完全就是薛明涛给老子设的鸿门宴!
万峰镇里的事务繁多,但清峰县里的人际关系更为复杂。因为本地干部多外来干部少的缘故,各种关系如初夏的藤曼一样纵横交错蔓延。有时候想想,像张伟这样的小村民,背后竟七弯八绕,将县人大的秘书长和镇委书记都牵进去,这真让人做啥事都得颇费思量。
不过既便如此,万江海还真准备赴“鸿门宴”,但在张伟一事上,却还是支持我。他笑着说:“真要和张黎明碰上,妈的,我让他自个回来将侄儿教训一通!什么人呢?在村里骄横惯了,就没法没天了?他要有二话,我就直接跟他说,如果所有的领导亲戚都像他这样,那我们基层的工作,还要不要搞了?”
我与万江海聊着天的时候,万江海的司机老赵就在楼下喊他:“万书记,车的油加了,请下来吧!”万江海笑笑,背起衣架上的包,然后连走边说:“我今晚去县里,正好找旅游局的柳三城说说河峪村发展乡村旅游的事,这家伙,也是薛明涛的同学!呵呵!……哦,我忘了,张伟那边的事,你去帮关向天把把关,派出所的那帮人,都是爆性子,动不动就喜欢动手!这关几天张伟倒没事,真要揍了,张黎明的面子也不好看!”
我点点头,他也就下楼去县城了!而我则骑着王俊的电动车,朝派出所驶去!
我也没有找张伟谈话,只是透过窗户朝着里边瞅了瞅。见张伟和另两个人都分别关在一室!而且他们的手机、皮带什么的,都给没收了。里边其实就是一把椅子,其余便是空落落的。而张伟而垂着头坐在那椅子上,聋拉着脑袋。
我绕到所长关向天的办公室,在他办公室坐了会儿,然后跟他说了让他别慎打人之事,毕竟张伟放气没有造成恶劣影响!关向天呵呵地笑了笑,说现在民警哪还能以前那样,现在一进来,这拘留室里,装了监控的!听闻是这样,我倒放心了。
末了,我又问了张伟的情况!这些牛逼哄哄的人,在这里关上一天,顿时就是如鼓着气的皮球戳了个洞,立时就瘪了!关向天说张伟刚进来时候还吼爹骂娘,中午也就不吭声了,下午的时候,竟跟我们民警说情,说能不能给电话他。他被拒绝后,刚刚又喊民警过去说情,说修车胎的钱他出!……
我们的本意,并不是要关他!要为难他,而是让他汲取教训!听关向天这样说,我说这事儿交给他了,他态度好点,人就放了!但一定要教训他一通……如果他有不服气的,让他来镇上找我!
关向天应着后,我从派出所出来。
忙碌了近一天,终于有机会坐在办公室里,喝上一杯清茶。但很多琐事,也就在这时浮上心头。陈贝贝挺着大肚子到上海保胎去了,我要常给她打电话!多关心她!这也没办法!
我其实也知道,怀孕到六七个月,睡不着,吃不好,我们分隔两地,一天一个电话或者一天两个电话,都不多。但有时候忙起来,二天甚至三天才给陈贝贝打个电话。这一次,我就是有二天没给她打了。
当然有时我也不是不给她打,而是有人在办公室,自然不好柔情蜜意。并且她每次打电话给我时,只要我说有事忙时,她妈还是挺不高兴的,这让我有些反感。
因为有几次她心烦的时候还在电话中嚷我,她到上海都半个多月了,天天要照顾陈贝贝,连东方明珠都没有诳过!……她的意思嘛,很明显,就是让我抽空去上海。
除了没有及时关心陈贝贝外,还有些事儿,我觉得其实也有做的意义,但是却没有做!
张晓芸张晓杏两姐妹的学习情况怎么样,我其实一直掂记着。张家两姐妹的爸妈虽然犯了罪,听说要关七八年!而家中的爷爷奶奶也老了。
她们姐妹分处两地,生活怎么样?学习怎么样?遇上有什么困难吗?爷爷奶奶的身体越发差了,但上回还是要留我在家里吃饭!其实我也想吃奶奶做的柴伙饭!……
我想将这些琐碎的事情,说给晓芸晓杏听。
我和张晓芸的感情,虽然终是回不去了,但很多次,我的梦里,依稀出现她纯洁干净的脸!那黝黑的眸子,扑扑闪闪的,像河峪村里前那潭清澈的井!
还有前女友乔雨,她结婚了吗?她还在京基地产工作吗?
在京州那座偌大的城,她有没有找到自已的爱情?
人海啊茫茫啊
随波逐流浮浮沉沉
人生啊如梦啊
亲爱的你在哪里?
……
这些事儿还是常常浮现在我心灵深处,有失落,也有感慨……
刚给陈贝贝打毕电话,想不到江雯又给我打来电话,我才恍然想起前几天向她答应的事!
那天她以清峰县委组织部副部长的名义,来镇上考察我和另几位职务调整的事。
在中午饭后漫步柳江河堤时,她就跟我说过,隔几天是她的生日,她要我开着路虎车,载着她和县农行行长苏睛和小柔一起,好好地去清江市里浪一回!一来长回面子,二来出去玩玩。
我和她的关系可以说一直不清不楚!是上司下属,又是地下情人,还是亲密朋友?
反正我也说不清楚!但我知道一点,她对我没有坏心,一直帮着我,这让我感激。
忘记了她生日的事让我有些抱歉,我歉意地吃吃的笑着说:“江部长,今天是铁定去不成!镇里出了点事!……要不,你们一起去玩吧!”
江雯见我说得妥妥的,现在又变卦了,她挺不高兴的。
她以一个女生特有性子对我说:“哼,就知道你说话不算数!以后……我都不想理你了!”
江雯的失望让我挺不好意思。
我连着向她说:“你放心,我最近抽出时间,一定带你们去玩!”
“骗鬼吧!你带我们去……我才不信呢!”
“真的,这几天吧事儿真多!过一段时间就闲了……不骗你的。”
“过一段时间,你小孩要生了,你还不去上海?……就喜欢骗人!”
“倒也是哟!”
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我又恍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我们河峪村两大公司要开业的事。这事儿河峪村的徐志文在电话中跟我说过两次了。
他第一次说开业万事俱备,只差陈贝贝作为董事长出席的问题。那事儿,我跟他说了,让老陈代为出席这次庆典。老陈是陈贝贝的妈鲁香玉带在身边的管家,深得她的信任。
第二次他再打电话就是新招来的那些职员全到位了,村委以前我住的那两间房,作了办公室,然后住的地方。就租了刘长义的家里。他家里人常年在外打工,偏屋一直没有人住过。这回招来的十多人,正好住几间。每个房间二个铁架床,住四人!……我其实真无心听他这些琐碎事,毕竟所处的位置不同,这样的细事,自然就多了,我真有心无力去管。
不过,我还是向他交待了开业庆典的事:如何布置,如何设招待等。而他应着后,也将一个任务交给我。毕竟我考虑得全点,他让我邀请领导。
镇委书记万江海说过,庆典还是要搞,但是却是小搞,就是规模弄小一点。
作为清峰县农业银行主动扶持资助的地方,这次开业庆典,自然是要邀请农行行长苏睛来的,如果她来,江雯再来,不仅有个伴,而且就关系来说,也更好一点。
所以,在与江雯聊天的时候,我就将让她出席河峪村旅游公司与苗木公司开业庆典的事,也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