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云是我执意让他回乡聘用的人,他自然听我的话。**更新快**
我将事情告诉他后,他想了想,当即跑到刘新财家里,对聚在帮刘新财家里做喜事打荷的几个乡亲将事儿一说,不出几分钟,就找了十来个人。
就在前一天,刘新财家里他家孙娃儿“满百宴”,也就是婴儿满一百天做酒宴客之事。这天客人已经走了,但很多乡亲还在帮着撤酬客时弄来的碗筷和桌椅。所以,似乎很轻松的就揽到十多人,只待第二天租车送他们过万峰林场去。
找人的事落实之后,我松了口气。本来有些郁结的心情,也无端地好了不少。不过,回村委会的路上,我碰巧遇上了已故好友刘国柱的老婆李芳。
李芳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马上就要落月。看起来身材也变形了,昔日的苗条肚子隆了起来,那面前的两团汹涌,估计是因为孕期胸围增大,没有合适的罩子,她索性没有戴罩子。那两颗豆子很明显地露出来,让我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李芳或许正在散步,听说女人快生前常走动,好生一些。她见我嘴里嚼着口香糖从刘世斌家的路上出来,便与我朝我招了招手,然后问我,常海,到买东西呢?
我站在步子,看着她,然后说:“到贵云屋里,让他找人到合作社做活。”
李芳点点头,然后问我:“常海,这回,我听说了,你没有事?”
我知道她想安慰我被镇政府处理的事。这件事情在江雯等人看来不是什么大事,但在村民们看来却是一件大事。我站在她的面前,望着这个有点苦命的女人,然后努力地扬着笑脸说:“没事,芳姐。”
李芳将肚子拢着说:“你没事就好,我听大家说时,真是担心的不得了。还以为你受到多大的处分呢!怎么说,这事儿也不公平,又不是你个人的事,凭何处分你?”
我宽慰她说:“也怪我大意了!不过真没事,这处理就是镇里的。而且我在村里,还是继续做我的工作。”
李芳手撑着腰,身子站着有些难受,我见此忙说:“芳姐,要不,你先找个地方歇着!都快九个月了!”
“可不是嘛,隔几天到预产期!唉,难受得很!”
李芳或是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并且从村民的风言风语中,特别是从张家搬出来之后,她也知道我的感情遇上了危机。
她将身子调整一下,然后又细声地问我:“常海,你与晓芸真的是分手了?”
“嗯!”
“如果分了的话,你要是真喜欢丽丽,你不好去说,我可以帮你去说!你和丽丽其实也蛮配的。”李芳想了想,接着说:“她是我同事,她的心思我也知道,她喜欢你,这事儿我们早就知道的。”
看得出来,李芳在感情的问题上,也比较关心我。
人生如梦。当初,要是我一时糊涂,说不定我就将她给办了,说不定她现在肚子里怀的,就是我的种。而我真要将她给办了,那刘国柱,说不定也不会被车撞了……
我有片刻的发愣,没有回答她的话。
而且在刘丽丽与我这个问题上,我也不知怎么答她。
刘丽丽最近也避着我,算是避嫌。原因是我与张家小妞张晓芸没有结果,又与陈贝贝走得近,让她,详细地说,是让她家里人特别恼火。
刘丽丽的妈肖桂英觉得女儿跟我混在一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丢了家里人,女儿不害燥。她害燥。有一次,刘丽丽从村委会回来,那段时间她常和我腻歪在一起,在村里亲昵地走路,在村委会嘻打哈闹,结果,就碰上了刘丽丽她妈。
那些天我从张晓芸家搬出来,满村是风言风语。肖桂英当时就面相很凶的那样看着她说:“死不要脸的,你过来!”
刘丽丽过去。肖桂英说:“你呀你,你说你跟常海到底想怎么样?”
刘丽丽说:“我们朋友呀!”
肖桂英将她脑门子一戳:“你带他回家里吃饭!这事儿全村都知道!可是,现在大家都说,他根本就没有与他女朋友张晓芸分手。而且我跟你说,现在村里面的人都知道他跟那温州有钱人的女儿陈贝贝好?你没见他天天开人家的车,还与人家这样那样的。你拿什么跟人家比较?”
刘丽丽其实面对情敌陈贝贝,也有些自卑,且被她妈怼了,有好多天,她都是避着我走,依如陌生人一般。而且她也不来村委会玩了。这让我还有些不适和寂寞。其实怎么说,刘丽丽这样的女孩,性格开朗,作朋友真是挺好的。
我没有答话,李芳也看出来了,我也不可能跟刘丽丽怎么样。这让她有些失落,她又跟我说:“当初,国栋真不该将你留在村里呢?”
“也不存在!”
“咱们村还是太小了,如果有可能的话,你还是调离我们村里,城里的女孩很优秀,我也知道我们村里的很多女孩你看不上。而且我记得你在京州有个女朋友对不对!哦,我记起了,那个女孩也挺好的,如果你能回京州,到那个大城市也更有发展。免得整天在这种婆婆妈妈的关系中牵绊了,大好的青春年华,都在我们这小地方耽误了。”
李芳的话,让我感触较深。我知道,她虽然经历了很多事,但一直却是我在河峪村里最好的朋友。她是默默地站在我后面的女人,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支持我。如果不是咱们男女关系有别,我们一定会成为好的兄弟!我想。
我看着她说:“芳姐,谢谢你的好意。其实怎么说,我现在还真的有打算调离河峪村里的打算。”
我将自己去县城公关,并且稍有眉目的事,跟她说了。
李芳对此很是赞同,她说:“常海,你有这样的机会,你就别放过了。在小地方,大家的心眼都很小。这里不似那些发达的地方,个个都能做到宽已待人,这里的人们为了丁点利益,就会翻脸不认人。”
李芳的话,也算是给我预谋的调动再打了气,让我调离河峪村更为坚定决心!
毕竟诚如李芳说的一样,这个地方,终竟还是免不了俗,在人情关系上稍有不慎,便会落于市侩,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与李芳聊了阵天,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村委会的住处,将本就寒酸而简陋的行李箱翻找出来,从里边将毕业证和一些证书翻了翻,将上面的灰尘拂去。
虽然人未走,但要如江雯所说,随时将资料准备着,只待李治元的电话打来,我立马就去县人事局曾鸣那里报名!有了李芳的鼓励,我也算铁了心了!
想到工作二年的地方,就要告别,心里还是万般滋味。
这个地方,也算熟悉了,也有点感情了。
收拾好东西,再信步走出村委会,我来到张晓芸家里。
张大爷张大娘正后屋里码柴禾。本来他们也弄不动柴禾了。但绿韵合作社的平整土地的时候,在张晓芸家的田梗上,有一排以前插秧歇脚的柳树。
那天施工的时候,我让开挖机的李光平将那柳树连疙瘩给扯了出来,放在路畔干着,并且通知了张大爷和张大娘,他们在冬日里一个暖阳天便将那夏天干晾的柳树用板车拉了回来,想不到沿着墙角码了一墙。
我来张家,其实是想与张大爷张大娘透透口风,告个别的,免得我到时候真走时,忙东忙西给搞忘了。虽然我与张晓芸的爱情弄得四不像,挺硌惨的,但他们对我的好却是真实的。
我与大爷大娘打了招呼,他们见我过来,张大娘放下柴伙,忙着要去给我端凳子。我见她这样客套,心里很是郁闷。她这样做,我心里难受。这样看来,她更是心里还在怪我。这让我感觉她对我的生份。
在农村,这对熟人有成见的表达方式,也是与城里不一样的。在城里,或许人家对你有成见,会叫你滚,不理你。但在村里,却是将你当成生客一样,给你挪凳,给你端水。而不是像以前我们亲密时一样,他们随意吩咐我,常海,快来,我正码柴禾腰疼呢,你来正好,剩下的就劳烦你了。
我抢先一步将凳子挪了,并且挪给张大爷坐。而我蹲着帮他码柴禾。
张大爷是男人,心态要宽些,他也不客气,接过凳子坐下,一边码着柴一边跟我说,常海,得亏我当时跟挖机师傅说,将这柳树给晾在马路边。这些柴火要是弃于田梗下,土坎上,他们一把老骨头的,肯定整不回来。
年华的老去,也着实让人心疼。不过,我在帮他们码了会儿柴火之后。我啥话儿也没有说,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我知道近期张晓芸张晓杏两姐妹就要回来,她们回来后,我哪怕去了城里,肯定也要回来跟她们见个面告别的,所以等事情定了后,我再统一与他们说不迟。毕竟在张家生活这么久,我觉得他们虽然现在嫌我,但还是有感情了,我此时如果跟两位老说,他们的也会心里有想法,也会难受。
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连租车送人到万峰林场的事,我也没去了,刘贵云代劳了。这两天时间,我主要就是我思虑着怎么将这事儿向陈贝贝说出来。
跟陈贝贝说这事,也是很大的问题。如果换作她是我,她肯定不同意我走。毕竟不说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就是走了之后,她也是少却了一个助手。
不过我还是想了,陈贝贝这一关只能先宰后奏了。
我相信,在我个人的前途和她的事业方面,她应当能理解我所做的一切。
就在我从县城回来的第二天晚上,江雯欢快地打电话给我。
她说李治元局长撰写的开设深圳办事处的报告,县里主要领导都签批了,只要人事部门走完调动程序即可!……
江雯在电话中就交代我,让我第二天拿着资料直奔县人事局找宋主任报名,免得名额被占了。在通话的结束的时候,她说你的人事关系在万峰镇,还得去镇上盖个章,只有那边同意放人,这边才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