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贝贝这样问我,我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她说:“这事儿呀!……其实要咱们来处理,还真没有办法!如果不行的话,咱们只有跟镇里说说,或许镇里有办法!”
说到这里,我恍然记起刚来河峪村的时候,有一天老村长徐得喜曾带我去邻村红胜村吃过一餐野猪肉,那野猪就是红胜村请派出所打死的,一共是六头,当时他们村里可风光了。且我刚来时那两年公款吃喝也不严,红胜村的村长书记便宴请镇里干部,友村领导,派出所干警,大家喝米酒,吃野猪肉,整得相当轰动。
我想起这事,便接着对陈贝贝说:“以前的时候,红胜村也出现过野猪伤人的事,后来还是派出所的人持着枪击毙了几头,野猪的隐患才消除一阵子!我估计呀,咱们村里这群野猪,也就是红胜村那群的余孽,听说他们当时围捕时,看到一群二三十头,才打死五六头,其余的都跑了。依我们这情形来看,起码三四十头往上,看来这野猪群又壮大了,繁殖够快的!”
“那你赶紧向镇长刘明汇报,及时叫派出所的人将猪患清除掉,不然,咱们的损失可大了!”陈贝贝看着面前的凌乱,果断地说道。
她的话说到这,我的脑海自然想到要将这事儿向镇长刘明汇报,然后再让刘明找万峰镇新来的派出所所长陆金权或者副所长蔡运涛求助,回头组织一次打猪行动,用铁夹与手枪一齐上阵,定然会效果不错。但是,这样想的时候,我突然又想到徐志文前几天跟我说的事,那就是刘明带着副县长杜坤和商人黄明金到村里来,可是陈贝贝却对他不待见,甚中的详情我听徐志文也说过,当时倒也觉得陈贝贝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也不好说她什么。
可眼下马上就要求助于刘明,只有镇长刘明或者书记万江海发了话,镇里才可能协调与派出所的关系。而派出所才有可能向县公安局打报告提出使有枪的请示。毕竟现在的枪支管理严格,就是派出所擅用枪都必须报备。而这围猎野猪 的活动,危险性大,如果组织不好肯定是不行的,到时候出了问题就麻烦。
可以预见的是,这次去找刘明说这事儿,肯定不是陈贝贝嘴里所说的那么轻巧的事。而且,就冲着陈贝贝前几天没有将杜坤招待好,让刘明失了面子,刘明会不会听从我的汇报还不定。
不过,他要真不听,我只得向万江海亲自汇报了。
但是,我却想借着此次机会,好好说说陈贝贝,让她在以后这样的场合里,不要再执拗于现在这样的性格,哪怕心里对这些事物或者人物很反感,但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晰,哪怕是做做样子,也是很好。不至于现在这样再去找刘明的时候,不好意思来张这个嘴。
我见四周并没有旁人,故意弯着腰去捡拾地上那些折损的玫瑰花朵,折了几朵看起来还不错的花,我转身递给站在一旁的陈贝贝,并且笑着对她说:“贝贝,这事儿你也莫急,我心里自然会找他汇报!你过几天就等我的消息好了! ”
陈贝贝见回答利落,心里高兴,她用美眸望着我,同时手一扫,一把将我递给她的花拿过去,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之后,她嫣然一笑说:“这事儿要尽快哦,不然野猪这几天又下山就麻烦了,那边那块地,种的是芍药。”
“好的,就这两天!”我走近她,将她的手拉着,然后认真地说道:“贝贝,野猪为患,这事儿你就不要过多操心了,包在我身上就行 。但是,我倒有些话想与你说。”
“跟我有话说?”陈贝贝看着手中枯萎的残次玫瑰,然后望着我,警剔地后退一步说:“常海,你不会有什么阴谋鬼计,我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难道?你就现在这样,用这几朵脏不拉叽的玫瑰花向我求婚?”
我摇摇头,看着她认真地说:“贝贝,其实……其实是这样的,前几天刘镇长和杜县长不是来了咱们村里吗?我听志文说了中午喝酒的事!……我就觉得嘛,你做得有些不妥!”
“我做得不妥?”陈贝贝眼瞪着我,眼神中的温柔消失了,转而是种愤怒的神色。她近一步到我的身边,将傲挺的胸部凑近到眼前,没好气地说:“我怎么就做得不好了?你倒是给我好好说说,是不是我没有陪他们喝酒?还是我没有在他们面前矫揉造作地撒娇?”
“不是!不仅是这,而是……”我吸了一口气,然后想给她洗脑上“政治课”:“咱们现在是在做企业。但我们的企业又与别的企业有根本性的不同,那就是与政府,与老百姓绑在一起的,与阿姨以前做的私营企业是不一样的。因此呀,这也决定了我们必须学会跟政要或者村民打交道,如果我们一味高高在上,不与他们打成一片,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我们。”
我说这话,再联系目前的实情,我相信,她一定会意识到,那天没有陪好刘明,肯定是不妥之举。
听了我的话,陈贝贝胸部起伏的速度明显加快,她白皙的脸庞泛着红润的光泽,语调提高半格责问我:“常海,我什么时候不与群众打成了一片了?我不喝酒,不陪几个男人喝,我就是不接地气,就高高在上?”
“是,我是刚刚从国外回来,有些事情,我看不惯,有些做法,我也做不到!而且我穿着也比他们有个性!……但是,我真没有看不起村民的想法,也没有将自已看得多么重要!”
“贝贝,你别生气,我只是提醒你,像招待领导这样的事,以后咱们都注意点,毕竟人家是领导,到村里也是给咱们带来好政策,所以……”
“所以个屁!”陈贝贝将身子一扭,向着回村的路走了六七步,倏地又站着,然后一把冲到我的面前,然后说:“我不就是这次没有待见他们吗?……你?常海,你有没有问过我,我为什么这次不搭理他们?”
见陈贝贝说话激动的样子,我相反倒不敢言语,只得呆愣着望着她,看着她因为气郁而身起伏的身子。
“哼!”陈贝贝站在离我只有一拳的位置,长长地叹口气,然后说:“常海,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感情!……但是,有些事我还要跟你说!”
努力地定了定神,她沉默了二秒钟后,接着说:“其实那天,我也不是故意要给脸子让杜县长和刘镇长难堪,但那天是我大姨妈来的日子,按以往的惯例,就是那天之前的一天要来的。但是,正常来的那天,大姨妈却没有来,我当时心想第二天,也就是杜县长们来的那天,肯定会来,我就没有喝酒,你想一个女生大姨妈来了,还喝酒,肯定是不好的。”
“但是,那天直到中午,我这身子还是没有反应!”陈贝贝面对着我说:“常海,你知道我当时的心里有多乱吗?你记不记得,那天你弄我身体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