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阁坐都懒得坐,催促道:“霍知县人呢?”
汤师爷客气的答道:“别急,我家老爷马上就来。”
说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挺着大肚腩的胖男人,三十多岁的年龄,一身油腻腻的感觉,这人就是霍成林,他进来后就高声笑道:“让贵客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哈哈哈。”
县衙已经很久没开张了,突然来了生意,他能不高兴吗,之所以是从外面进来,是因为霍成林压根就没住在衙门,他妻妾太多,衙门这地方根本就不够用,所以就在狗头军师汤师爷的帮助下巧立名目抢占了当地大户的宅子,那家人害怕朝廷,就闷声咽下了这个大亏,居家搬迁走了。
听到霍成林打招呼的话语,尚阁可谓是无语到了极点,这里真就是在做生意呗。
汤师爷已经把断案台给擦过了,霍成林一屁股坐上太师椅,那椅子顿时一阵‘咿呀’的晃动,狗头军师汤师爷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声,听到尚阁锤破了鼓,霍成林的一对肥眼顿时睁大,看向尚阁两人的眼中都快放光了,嘴角还有着压抑不住的喜意。
这可是个讹诈的好由头啊,霍成林心里暗想,他克制了一下心里的喜意,故作沉重道:“两位,鸣冤鼓都给你们锤破了,看样子你们很冤呐。”
说到那个破鼓,尚阁之前虽然自恋的意yin过,但也知道是什么原因,闻言解释道:“那鼓也不知道多久没有维修过了,在下心里着急,一时失手的过错,还望霍知县恕罪。”
霍成林面色不改,说道:“你有冤情找本官做主这我可以理解,但我们这里的风貌你也看到了,真可谓是贫苦的很呐,就那么一面鸣冤鼓,还被你给锤破了,不知道要找多少人力物力才能重新再做出一面来,哎。”说完,霍成林叹了口气惋惜不已。
尚阁听出来了,这是要让自己赔钱啊,顿时他心里一万个吗卖批,“tmd,这算不算是碰瓷啊?这世界也流行这个?还有,这地方为什么贫苦,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扒皮鬼!”
尚阁心里痛骂了霍成林一顿,不过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还微微带着笑,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为了自己的计划,他忍!
霍成林这货还挺讲究,先来个软招,如果尚阁不赔钱他肯定立马就会翻脸,也算是先礼后兵了。
尚阁赔笑道:“霍知县是当地父母官,为民请命造福一方,在下的过错哪里能让您承担呢,那鼓我赔,您说个数,我绝对不反口。”为了大计,这点小钱尚阁还是不在乎的,但也顺口刺儿了霍成林两句出出气。
霍知县的脸皮完全出乎了尚阁的预料,这人做下这么多恶事,对为名请命、造福一方、父母官这些词汇竟然还心安理得的收了,丝毫没感觉出违和,还以为尚阁在拍他马屁,霍成林开心的笑道:“公子过誉了,既然公子诚信赔偿,那本官也就不再推辞,鸣冤鼓是朝廷统一定制,价格嘛...”霍成林摸了摸肥下巴沉思了一下,说道:“那就一百两吧。”
尚阁捂住脸低下头不让人看到他的表情,此时尚阁的脸上疯狂chou动,震惊于霍成林的脸皮和狮子大开口的黑心,一百两,这破鼓竟然要一百两!一百两都够买几十个这样的大鼓了!
飞羽从头到尾都没出声,但他实在是看不惯霍成林等人的嘴脸,飞羽呸了一口,骂道:“狗官!”
霍成林脸色立马就变了,这是准备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一个眼神,汤师爷立马会意,还没等他叫自己的两个子侄出手,一块黄灿灿的东西飞了过来,径直掉到了断案台上,‘嘭嘭’两声弹跳之后落在桌子上不动了。
霍成林定睛一看,竟是一块小金条,他脸上立马转晴,迫不及待的拿起金条咬了一下,确定了东西没问题后立马揣进了怀里,直看的旁边汤师爷眼馋不已,两人也有些默契,不用霍成林吩咐,汤师爷也知道动武的打算不了了之了。
汤师爷心里明白,这块金条进了霍成林的口袋肯定是没自己的份了,他可不会给自己分。
汤师爷暗暗的打量着尚阁和飞羽,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俩人果然是金主,他想着能不能背着霍成林,在他们身上再薅点羊毛。
尚阁也是舍得,那块金条何止一百两啊,既然说了不反嘴,那他就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钱计较,尚阁心道:“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这霍成林比面馆老板所说的还要过分,也好,这样就更好办了。”
一块小黄鱼已经超出了霍成林的预想,他眉飞色舞道:“公子真是豪爽,你有什么事只管说,本官一定帮你做主!”他连事情都不问,就保证会站在尚阁这一边,真是地地道道的贪官本色。
尚阁能有什么事,这次过来无非就是要亲眼看看这霍成林是个什么货色而已,看到他这么贪腐,尚阁也就放心了。
尚阁随口胡厹道:“霍大人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之前我们二人途径贵宝地的时候遭到了匪祸,随行的货物都被抢走了,还请大人出兵帮我们把东西追回来。”
霍成林笑道:“放心,我一定全力帮两位公子找回货物,我这边有了消息立马就会通知你,那此事就先这样,退堂。”说完,一拍桌子立马跑了。
还通知,他连尚阁他们住哪里都不问,怎么通知?
霍成林这人是典型的拿钱不办事,钱他收的心安理得,但压根就不准备去找什么土匪,先不说找不找得到,找到了又怎么样?就那俩裙带关系的衙役能斗得过人家?拿朝廷压人家?能当土匪的主,谁会在乎朝廷啊,惹毛了他们,说不定霍成林他们的小命都要丢。
尚阁也不在意,和飞羽一起就准备离开此地,去另一个地方看看,他出发前圈定了好几个贪官,这几个人都是出自夫子堂,如果都属实的话,那尚阁的计划就容易多了。
汤师爷阴沉看着尚阁两人的背影,他还对那块小黄鱼念念不忘呢,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立马往衙门后堂跑去,那里有一个后门,他必须在尚阁他们出城前再薅一把羊毛。
两人行在路上,尚阁心里想着接下来的打算,只听飞羽愤慨道:“这地方被那狗官祸害的不轻,简直就快要成为一块荒地,依我看,直接杀了他都不为过!”
飞羽的突然出声让尚阁很意外,看不出来啊,这小子还是个愤青,确实,袁川县里有能力搬走的基本走了个干净,剩下的大多都是上了年纪对故土依恋不舍的老人和一些真正贫苦的人家,就这样了,还要被知县霍成林给吸血榨油水。
相对于飞羽,尚阁的心里还是很平静的,两人一边走着,尚阁对飞羽说道:“自古以来,贪官如黄河之沙,清官如凤毛麟角,你我也只是普通人,在有能力的时候可以做一些痛快事,没能力之前,还是不要瞎操心了。”
飞羽又沉默了,对这番话,他是不认可的,以飞羽的想法来,男人生于天地间,就当随心而动,方才对得起这七尺男儿身,不过他也没有和尚阁去争辩。
尚阁和飞羽两人就这么一路走着,在快要出城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伙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尚阁和飞羽看着他们站住了脚。
领头的是个光头大胡子,肩上扛了一把环刀,咧着嘴说道:“两位贵客,初到我们袁川县屁股还没坐热怎么就急着走呢,鄙人奎藤蛮,蛇帮的帮主,别人都叫我蛮子,就由我来接待二位吧。”说着,光头男有意的闪了闪刀光,笑着伸手往一旁的小巷里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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