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湘是薛柔的闺蜜,她听了郭明美的话,便意有所指地笑着说:“柔柔你都不知道,之前我们陆家大少奶奶跟陆大少可粘着了,夫妻两个天天都是出双入对的,真是羡煞旁人了。”
“这每次我们邀请她过来玩,她都说要陪陆大少,哎呦喂!那还真是夫妻两个一刻都离不得,我都羡慕死了。”
众人轻笑起来。
谭湘接着说:“今天我还以为心瑶你又要说陪陆大少呢,怎么忽然间就有空了?”
她在“忽然”二字那里加了重音,这分明就是在问童心瑶,是不是因为薛柔忽然出现,你跟陆瑾就出现问题了。
谭家一直跟薛家交好的,因为生意大都在海外,所以谭湘一向不怕开罪童心瑶。她一直看不上童心瑶这个暴发户的女儿,自从童心瑶进入这个圈子开始,她就经常指桑骂槐,笑里藏刀地讥讽童心瑶是个蠢货。
童心瑶虽然不太能听懂她那些弯弯绕绕的话,可是感觉得出她的恶意,所以一直也不喜欢她。
谭湘若是一开始只是看不起童心瑶,认为她跟她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后来便是真真的憎恨童心瑶了。这倒不是因为她是薛柔的闺蜜,而童心瑶嫁给了陆瑾,而是因为童心瑶的哥哥童心年。
谭湘是在一次酒会上碰到童心年的,在见到那个似妖似狐一般的俊美男人时她的心都怦怦乱跳起来,她忙问身边的同伴,那人是谁。却惊骇地得知,他竟然是童心瑶那个蠢货的亲哥哥。
谁曾想到这么完美的一个男人,是暴发户的儿子,还有个像童心瑶那样的愚蠢妹妹。谭湘一边觉得自己爱慕他是可耻的,一边又忍不住关注他。
于是她每次见了他都要冷着一张脸,生怕别人知道她内心的心思。
他风流多情,她看着他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呸,果然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她在心里这么想,在心里唾弃他,可是又忍不住想他。他身上有着与生俱来般的贵气,但是比起这个圈子里的那些男人,他又有着一种旁人没有的邪肆的痞气,正是这样的独特的气质撩拨得她欲罢不能。
谭湘感觉自己都要疯了,可是他终究不过是个暴发户的儿子,怎么配的上她?
她看着他在这个圈子里越来越如鱼得水,他确实很有手段,有些人还说他心狠手辣。谭湘更加无法自拔,她感觉他就像一个撒旦那样引诱着她堕落。
谭湘开始恨他,又爱又恨,他折磨得她这么痛苦,他却不知道。他笑着,继续引诱着年轻貌美的女孩飞蛾扑火地扑向他怀里。她开始扭曲,她将内心的怨气发泄到了他妹妹的身上。
有一次,她让童心瑶当众下不来台。
看到童心瑶眼泪在眼眶打转的时候,她其实有点后悔,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样?他会恨她吗?
可是覆水难收了。
她只能这么继续下去。
知道她身边的女伴竟然也被他拐上了床,她嫉妒的发疯。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难道不知道她们是她的朋友吗?那些贱人,那些贱人竟然还笑着在她面前,说他是如何让她们欲仙欲死的,天知道她那时候多想拧断她们的脖子。
贱人,不要脸的贱货。
她气得胸口发疼,连睡觉都睡不好。
可是那些贱人有一次还在她面前笑着说,湘湘你也跟他试试看嘛,他技术真的很棒,呵呵!
她冷着脸说,不过就是个暴发户的儿子。
说完转身就走,谁也看不到她手指节陷入掌心,都掐出血来了。
她终于没办法在忍耐下去了,不然她会疯的。或许她已经疯了,不然怎么会闯入他的房间里,跟他表白。她第一次抛开自己的全部骄傲,祈求一个男人的爱。
他脱光了她的衣服,却没碰她。
在她紧张得要命的时候,他竟然,他竟然笑着,附身在她耳边残忍地说:“我不跟弄哭过我妹妹的女人上床。”
他衣冠整洁地站在那儿,俊美的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他看着未着寸缕的她,就像看一个下贱娼妇,他嘲弄地说:“真是没想到,谭大小姐看起来一本正经,原来骨子这么饥渴难耐啊。”
他的话如同尖锐的冰凌扎进她的心口。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他竟然用这种方法羞辱她,他让她舍弃了全部的自尊还不够,还要狠狠践踏一番,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所以,谭湘恨极了童心年,也恨极了童心年的妹妹童心瑶。
若是今天在这儿的真是童心瑶,她未必听得出谭湘的弦外之音,但是陆瑾怎么听不出来呢!
陆瑾看着谭湘,换上童心瑶式的笑容,他说:“反正陆瑾是我的,我跟他少粘着一天,还怕他能跑了不成?我跟他可是戳过章的,就是不小心让他溜了出去,他身上也凿着我的名字呢。”
谭湘愣在了那里,她没想到童心瑶忽然间这么伶牙俐齿。她这不就是在说,再怎样她都是正宫,别人插一只脚进来那就是小三吗?
其他人轻笑了起来。
谭湘被陆瑾噎得话都说不出来的,薛柔比她镇定多了,她很快地就笑容满面地说:“我跟阿瑾一起长大,他结婚我却在国外,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实在是遗憾,以后定要补上一份你们的新婚贺礼。”
陆瑾淡淡一笑:“这哪好意思啊,薛小姐的婚礼我们也没参加啊!如果薛小姐给我们补一份新婚贺礼,那礼尚往来的,我们也得补上薛小姐的结婚礼物,可是你刚离婚,这礼物又不太合适了。”
陆瑾cos着童心瑶的表情,那双眼睛又无辜又单纯的看着薛柔。他必须承认,对她,他心里还是有怨气的。
众人都傻眼了,这是童心瑶吗?
她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夹枪带棒地讥讽人了?
薛柔一听,脸色都变了。
王佳琪惊讶地看着“童心瑶”,心想:莫非她以前都在扮猪吃老虎吗?
宋佳佳在陆瑾耳边小声问:“你今天说话怎么忽然间那么厉害了?”
想要看童心瑶笑话都呆滞在了那儿,不过片刻之后,她们却更加感兴趣了。这样更好,这样看人撕起来,才有劲呢!
郭明美见气氛僵硬,立刻转移话题,朝薛柔问道:“薛柔,你这次回国有什么打算啊?”
薛柔笑着说:“我打算在内地发展。”
谭湘笑道:“这么说,你是打算接手你爸的公司了?”
薛柔道:“现在还谈不上接手,先从基层做起吧!”她说着举起杯子,向众人道:“以后生意上的事情,我还要向大家多多请教呢!如果到时候,我找大家帮忙,可不要推辞哦!这一杯,我就先敬各位了!”
薛柔说完就先干为敬。
众人自然是连声说好,说到时候一定不会推辞。
谭湘看了眼旁边放着的钢琴,计上心来,她笑着说:“柔柔,好久没听过你弹钢琴了,不如今天给我们弹一首吧!”
谭湘一提议,众人都附和说好。
“对啊,薛柔很久都没听过你弹钢琴了。”
“给我们弹一首吧!”
薛柔笑着说:“竟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就献丑了。”
说着她就站起身,朝着钢琴走去。
她坐在钢琴前面,腰挺得笔直,那白皙的脖子就如同天鹅的颈一般优雅。她双手放在钢琴键上,琴声徐徐响起,渐渐的,渐渐的,如潮水般四溢开去。
王佳琪、王佳慧姐妹虽然祖籍在这儿,但是以前并不住在h市,她们早就听说过薛柔,众人说起她都说她是如何惊艳绝伦的才女,但是她们并没有见识过。
现在听着薛柔弹奏,心想:传言果然不虚,至少在钢琴方面,薛柔可以完虐众人。
王佳琪钢琴也学得很不错,但是听了薛柔的弹奏,立刻感觉到了自己和她的差距。
琴声中仿佛有一只精灵在轻舞,它从陆瑾的眼前这么轻快地飞过。然后就飞到了十五岁那年的雨季,他想起学校的琴房,想起了坐在钢琴架前面四手联弹的少年和少女。
淅淅沥沥,淅淅沥沥,那是外面的雨。
那雨就这么染湿了记忆,模糊了少年和少女。
一曲终了,众人纷纷鼓掌。
连讨厌薛柔的宋佳佳都拍了几下手。
好吧,虽然她是讨厌这个女人,但是这女人的钢琴确实弹的很不错。
“太棒了,弹的实在太棒了。”
“太好了,弹的真好。”
“谬赞了,许久不弹,都生疏了。”薛柔笑道。
“你真是太谦虚了。”谭湘笑道,忽然地她就拉着薛柔的手说:“我想起了以前读书的时候,你跟陆大少经常一起在学校的琴房里练琴,哦对了!那一次元旦晚会的时候,你们两个还合奏过呢!那还是陆大少自己写的曲子,那时候可把我们狠狠地惊艳了,你跟陆大少简直配合的是天衣无缝。”
谭湘说着话锋一转,对陆瑾道:“哎,心瑶,你在家里也经常和陆瑾弹琴吧!要不,你给我们也弹一个。”
这分明就是挑事了,谁不知道童心瑶不学无术的,她哪里会谈什么钢琴。这谭湘分明就是故意想让童心瑶出丑。
宋佳佳冷哼一声,“你想听,你自己弹去,干嘛要支使我们家心瑶。”
谭湘看着宋佳佳笑道:“我跟心瑶说话呢,又不是跟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