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陆瑾呢?
他才不和小朋友计较呢!
而且这种叛逆的小朋友,你越是和他较劲,他就越来劲。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他。
贺正豪见陆瑾根本不理他,更加生气了。但是吧,他又拿陆瑾没办法,只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童心瑶和其他人都在忍笑。
童心瑶看着贺正豪那晒成小麦色的皮肤,想起了他幼年的样子。当然童心瑶没见过小时候的贺正豪,但是她看过照片。
照片里的贺正豪大概也就是四五岁的样子,粉雕玉琢的跟个瓷娃娃一样被陆瑾抱在怀里,瓷娃娃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胖胖的小手抓着陆瑾的衣服,那模样真是萌化了。
想起那个玉雪一般的小娃娃,再看看这个被晒得黑黑的少年,童心瑶觉得有点可惜了。虽然不是说贺正豪长歪了,但是她还是喜欢白白胖胖的那个团子。
特别是陆瑾每次给她夹菜,对面的那个黑皮少年就哼一声的时候,童心瑶更觉得这小鬼不可爱了。
“来,吃这个。”
陆瑾又给童心瑶夹菜。
童心瑶立刻笑得眉眼弯弯的。
“切,肉麻死了。”对面的少年低声道,他声音虽低,但是大家都听到了。
众人都轻轻地笑了起来,怎么跟吃醋的小姑娘似的呢。
“来,贺少我给你夹。”肖英杰笑着给贺正豪夹了一块肉。
贺正豪立刻嫌弃地夹回给他,“我才不要的!夹来夹去的,不嫌恶心啊!”
肖英杰听了,夸张地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来。
贺正豪话里有话,众人都笑了。
他们一面笑,一面觉得贺正豪说得有理。这陆瑾、童心瑶两个家伙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狂塞了他们一顿狗粮,实在是太可恶了。
童心瑶笑眯眯地看着贺正豪,心里嘚瑟得很。
陆瑾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这是羡慕了吗?”
贺正豪立刻就像是炸毛的小狮子一样爆了,“谁、谁羡慕了?你们两个家伙腻腻歪歪的,恶心死啦。”
童心瑶瞪着贺正豪,心里道:你这是妒忌,你这是妒忌。
陆瑾抬眼看着他,嘴边噙着淡淡的笑,“那你也找个人腻歪去啊。哎呀,不好意思忘了,你才十五岁,不准早恋。”
“我早恋你也管不着。”贺正豪回嘴说。
陆瑾戏谑地道:“所以,你还真早恋了。”
贺正豪:“什么?”
陆瑾板起脸来,说:“看来我得找个时间,跟小姨妈说说你的事情。”
贺正豪瞪着眼睛道:“说什么啊?”
“说你早恋啊!你刚刚不是承认了吗?”
“我承认什么了呀?我说我早恋你也管不着,又没说我就真的就早恋了。”他一副激动的样子。
“你要是跟我妈胡说八道,我就……就……”贺正豪努力想挖出什么可以威胁陆瑾的事情,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于是他脸都憋红了。
“就什么?”陆瑾笑着问。
“我就,我就赖你家不走了。”贺正豪看着他,一副无赖样子。
众人看着他们斗嘴又笑了。
本来就觉得底气不足的贺正豪,被众人一笑,感觉更加没底了。他觉得自己刚刚的样子就像个被大人逗得跳脚的小孩子,于是他的脸也烧了起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他立刻拿起筷子,埋头吃东西。
少顷,经理过来敬酒,还让人送上了两瓶花雕,说这是听风且吟楼自制的招牌酒。
花雕的话,童心瑶喝过不少,三年陈的、五年陈的、十年陈和几十年陈的都试过。
她爸童一心说,花雕酒性柔和,女孩子还是可以喝点的,可以和血、行气、行神、驱寒、壮筋骨。红酒多贵的他都喝过了,但是他还是喜欢中国的女儿红和茅台。
童心瑶觉得自家老爹说得有道理,反正她是喝不出来红酒的逼格,82年,85年的拉菲也一样。
经理一开封酒坛子,馥郁的酒香就飘满了整个房间。
酒液橙黄清亮,倒入一个个玉色的酒杯中。童心瑶伸手就想来上一口就被陆瑾给阻止了,陆瑾说:“你喝着中药,不能喝酒。”
童心瑶顿时哀怨地看着他:“喝一小杯总可以吧?”
然而陆瑾板着一张脸,童心瑶只能松开端起酒杯的小爪子。
贺正豪想要喝,旁边的陆雪凝说:“你也不准喝,未成年都不准喝酒。”
陆雪凝说着看了秦岭一眼,秦岭立刻就把手里的酒杯放下了。不过贺正豪可就没有秦岭这么乖了,对于陆雪凝的话他不屑一顾。
“我再过三年就成年了,现在喝一点点不要紧……”
贺正豪正为自己说话呢,谁知陆瑾就来了一句,“你成年了也不准喝。”
未成年不准喝酒还挺有道理,但是成年了也不让人家喝酒那就管的太宽了吧!
看着童心瑶不解的目光,陆瑾淡淡地说:“不沾烟酒是他们贺家的祖训。”
贺家是做茶叶生意的,从贺正豪的曾曾曾祖父开始贺家就吃起了茶叶这碗饭。以前评定茶叶完全靠的是感官,用视觉观察茶叶的形状和色泽,用嗅觉和味觉感受茶叶的香气和味道。
一个优秀的评茶人,就跟现在调香师一样能够嗅出百万分之几的香气。
茶性易染,是说茶这种东西本身就容易沾染上其他的气味。
为了保持茶的清爽以及保护自己对茶的敏感,所以做茶叶生意的贺家人一向是忌烟忌酒,忌腥辣。
不过到了现在,这种祖训没几个贺家人在守了。
他们早就不需要自己动手采摘茶叶、翻炒茶叶,也无需劳动他们去评定茶叶的等级。自有各种员工帮他们打理这一切,现在在贺家哪里还有几个不喝酒的贺家人啊?
陆瑾母亲姓高,高家跟贺家情况很相似。都是做茶叶生意起的家,都有差不多的祖训。但是到了现在,情况也跟贺家差不多了。哪里还有跟祖辈们一样纯粹的茶人。
拿陆瑾陆瑜这两个高家的外孙来说,陆瑾倒是从母亲那儿继承了对茶的喜爱,但是他也喝酒。
至于陆瑜的话,他对茶没什么感觉,但是把酒玩得溜溜的。陆瑜喜欢红酒,他名下光是酒庄就有好几个。
陆瑜品茶不行,但说到红酒,他就是行家。
从贺正豪的祖父开始就不仅在做茶叶生意了,到了贺正豪这一代,茶叶在每年利润中的比例已经不到三分之一了。
所以遵循那条的祖训的人更没几个了。
显然贺正豪就是完全没想过遵守那条祖训的人,如果不是陆瑾今天提起,没准他都忘了自己家还有这么一条规矩。
于是他说:“我说,这都是咸丰年代的事情了,你还拿出来说。连我爸都没守过这条规矩,我干嘛要遵守?”
然后陆瑾端起那玉色酒杯,说:“不管你守不守,现在这酒你是喝不到了。”
贺正豪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不看见的时候,老子不知道喝过多少酒了。
陆瑾好像读出了他想法似的,“我不看见的时候,我才不管你怎么样。但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是不让喝。”
宋佳佳看看陆瑾又看看贺正豪,然后在那儿忍笑。她总觉得贺正豪还挺喜欢被陆瑾管着的,而且他还挺听话的,陆瑾说了不让喝,他就真的不喝了。
吃完饭后,陆瑾、肖英杰回了公司,宋佳佳、陆雪凝和童心瑶这三个女孩子约了去做spa,秦岭和贺正豪两个也约了人走了。
傍晚,陆瑾、童心瑶、陆雪凝回到陆家大宅意外地看到秦岭、贺正豪都在。
“呦,大表哥,大表嫂,还有雪凝表姐回来啦。”
正在陪着陆母说话的贺正豪见了他们两个就热情地打招呼。
童心瑶看看他,又看看秦岭,道:“咦,你们怎么都在啊?”在陆家大宅见到他们两个,童心瑶确实有点意外。在且听风吟楼跟他们分手后,她还以为他们会回各自的家。
秦岭笑道:“来蹭饭啊。”
贺正豪说:“你们两个不也是来蹭饭的吗?”
陆雪凝听了就笑着说:“回自己家里,怎么能叫蹭饭?”
贺正豪听了就说:“好吧,好吧!就我和秦岭是来蹭饭的。”
然后众人就笑了。
看着众人说话,童心瑶和陆瑾在那儿陪了一会儿,然后两个人一起回自己的房间。
童心瑶疑惑地说:“你有没有觉得贺正豪那家伙有点奇怪啊,跟妈说话的时候,嘴巴特甜。他还说要在这里住几天,可疑,很可疑!”
陆瑾听了就说:“肯定又是跟姨父吵架了,没准他现在就是离家出走。小姨妈心脏不好,贺正豪又要跟她堵气,又不敢让她担心。只能跑这儿来了。他一来,我妈肯定会给小姨那边打电话。”
他说着想起了贺正豪手上淤青和额角不明显的擦伤。
“听你的口气,他好像没少干这事。”童心瑶笑着说。
“你猜对了。”陆瑾说。
“那秦岭呢?”
“被他拖过来,给他作伴的。”陆瑾说,他确实对贺正豪很了解,全部都被他猜对了。
贺正豪在学校跟人打架,还把人打进了医院。对方家长找上门来了,贺姨父听了让他给对方赔礼道歉,贺正豪不肯,父子两个吵了起来,他负气出走了。
贺正豪跟他的父亲自小的关系就很僵,也不知道这对父子是不是前世的仇人,碰到一起就跟两个火药桶似的。
小学的时候,贺正豪离家出走过一次,那一次他吓得自己的母亲心脏病都犯了,贺正豪也没想到自己会让母亲犯病,自己也后怕了。以后离家出走,就只敢往陆瑾家里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