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女查账途中被奸人所掳,臣女侥幸逃出!途中听闻一秘闻,祁东阳祁大将军遭人刺杀,京中却无人知道,臣女不敢怠慢!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沈隐月字正腔圆,竟是有一种言官的耿直与视死如归。
李隆允晦涩的觑了一眼脚下这个风尘仆仆,狼狈松散的女公子,即便跪着也跪出了些风骨,招人的很。
良久,他搁下茶盏,叹息了一声,目光炯炯的问道。
“隐月,难道不知,淑贵妃正是因为怀疑此事与你有关,才遣人去侯府,接你入宫?”
“啊?隐月不知!请陛下恕罪!”
回来的路上,沈隐月盘算好了,将得知祁东阳遇刺的时间,往后推了推,好划清界限。
“嗯,朕拿了军权,淑贵妃就是拔了牙的老虎,你若是进了宫,稳坐中宫之位,已无威胁。”
李隆允往后仰了仰,大掌摆在手枕上点了点,唇角噙着一抹状似宽和,却不容拒绝的笑。
“陛下三思。”
沈隐月缩了缩脑袋,很快稳住了心神。
“大婚的日子,我会让钦天监尽快选好,圣旨明日送到侯府的。”
“陛下~”沈隐月没料到他会一意孤行,“臣女~早有婚约在身。”
“怎么~沈郡主想抗旨?!”
沈隐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眸觑见陛下眸中的戒备,心中,讪讪的堆满笑容。
“臣女不敢,只是天下人若是知道陛下抢占民妻,您该如何与天下人交代?!”
“月儿这是担心朕?!甚好~那退婚的事,就交给月儿与侯爷了~”李隆允挑起她莹润光洁的下巴,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的黑紫淤青胎记。
“明儿,我让李御医去看看你的胎记~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沈隐月如被雷击了一般,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遭了!羊梓的消息这么快?
真不该对他抱有希望。
李隆允第一次从她脸上捕捉到恐惧,心满意足的挥了挥手,“时辰不早了,回吧。不要打算跑,除非你无所谓,你侯府~在樊京的百余口的性命。”
沈隐月收好情绪,倔强的爬起来,拱手作揖,退到寝殿门口时,觑见了殿外侯着的菀萍夫人,拱手作揖,大步流星的出了宫。
“阿漓,沈侯府别说跑出一个人,就是跑出一个蚊虫,你和你的暗卫,提头来见朕。”
李隆允拢起黑亮的长发,坐起身来,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这一步,虽然走的急了些,但沈家一直斡旋,不逼是不会就范的。
沈隐月收拾干净面容,露出与玲珑一样的惊艳的容貌,沈满贯急得满头大汗。
“儿啊,你走吧!斑斑,你快去给小姐收拾包袱。”
“老爹,你别慌~这些大风大雨的,咱们都过来了。再说,陛下这话都说了,咱们府外,肯定有人把守~”
沈隐月接过斑斑手中的帕子,揩了把脸,舒了口气。
这趟要不是应了三哥,与陛下的婚约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老爹,明儿上朝,你就以体弱多病为由,辞了户部的差事,告老还乡吧。”
沈隐月就不信了,祁东阳秘不发丧,祁家就没有其他打算。
只要军权一日没有着落,他们都不会开罪户部。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此刻~祁家恐怕比沈家更慌~
“斑斑,明日一早请祁五小姐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