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国边境忘忧酒吧,红艳艳的六角宫灯在风沙中,孤零零的摇晃~
“叩~叩~叩~”
卯三敛起墨玉伞,推开“吱吱呀呀~”虚掩着得大门,长腿迈过门槛,眯着眸子觑了一眼,站在柜台后抬起脑袋,迷惑望着自己的春姐。
“怎么?几个月不见,春姐将卯三给忘了?难道是想赖了小子的酒?”
“喝~三儿真是大言不惭~喏~反一圣僧的!”春姐魅惑的勾了勾唇角,端着那壶酒,送到卯三面前。
今儿她穿着一件深红色的夹袄,走起路来,别有一番风情。
“呵呵~哪个不长眼的,碍着春姐的眼了?小子替你杀了他?”卯三倒了一盏酒,送到鼻尖旁,噙着笑打趣道。
“呵!说起来,你还真该杀了他!”春姐一反常态的坐到了卯三对面,“沈满贯接任户部尚书的事,想必……你是清楚的。”
“唔~”卯三仰头灌下一盏酒,竟是无比的苦涩,想来反一圣僧的从前亦不算平顺。
因着满贯叔这位新上任的户部尚书向陛下提了一份《出塞要记》的折子,迦南国突然放宽了出塞官制,这硝烟四起的边塞,突然平静安稳了下来。
他这一路正是从梁城,悄悄跟着关家出塞的队伍来的,有人重金与暗夜买淑贵妃父亲祁忠勇的项上人头,祁忠勇对迦南国有大用,为了保险起见,卯三亲自接了黑枭令。
“那你可知,前日,海公公突然暴毙了!”春姐一掌拍在膳桌上,生生拍下了一个巴掌印。
“我可听说了,陛下身边那位大内总管朴公公,是海公公的干儿子,这几个月可没少出入海公公府上。”
“春姐,以为……海公公,他是被人害死的?”
卯三迟疑的拧紧杯盏,眉头拧成了“川”字,海公公历经三朝,是先帝身边的绝顶高手,宫中出来一等一的狠人,在樊京谁能害的了他。
“未必不能,只要那人对您的身份起疑,为保您的周全,他一心求四也不一定。”
春姐有些自暴自弃的扭头,站起身,“反正,他又是一个可以为了你娘,不顾一切的傻子!”
“够了!”
“咣!”卯三挥手将桌上装着反一圣僧心头血酿造的酒坛,推倒一地,春姐错愕的退了一步,还没见过他这么恼火。
“殿下~您……?”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这‘殿下’儿子,卯三还担不起。”卯三拎起墨玉伞,转身离去~
无忧酒馆,每月初一,初十五的亥时才开业,它居无定所,靠酒味吸引老酒鬼,且只招待熟客。
这是生父叶逸风留给卯三唯一的庇护,也是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之一。
传说这个酒馆擅酿延长寿命,增长功力的补酒,江湖人趋之若鹜。
只是,江湖人不知,这延长寿命,增长功力的补酒,需用心头血酿造。
卯三在暗夜第一次出任务时,十二岁,初生牛犊不怕虎,墨玉伞的刀片,活剐了暗杀对象。
春姐就找了过来,替他收拾残局,并酿了她的第一壶酒。
这些年,春姐总在他任务的路上等他。
卯三心里清楚,自己的任务无往不利,是她在背后,为自己打点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