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箐不知道刚才有点晕眩,待她看清楚事物的时候,她竟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很奇怪,她貌似在一个小空间呢,前面还有透明玻璃,袁箐透过玻璃看到了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断地看着她对她指指点点。
袁箐诧异不已,一股血腥味夹带这机油味传进了她鼻孔内,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缓缓侧脸看向自己的左边,只见一个男人趴在方向盘上,而自己的手上握着一把短刀,而那把短刀最尖利的刀身却是插在了那个男人的头颅上,血不断地从那男人的伤口处流下来。
袁箐目瞪口呆一脸懵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随后滴呜~滴呜~滴呜~的警车鸣笛声到了,再到警察们下了警车喝退围观人群,一个个警员都拿着枪指着她的时候,她才如梦初醒。
她吓得马上收起自己的手,余光中看到还有一半的刀身外,印着一个产品的logo,但是袁箐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并没有细看到,因为此刻她已经慌乱到不知所措,她已经知道自己坐在了一辆车上,而且没猜错,这辆就是出事了的滴滴打车,而自己此刻竟然莫名其妙地坐在了副驾驶室内。
举起手来!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否则当场击毙!有警员喝道。
袁箐吓得战战兢兢地举起双手,透过前车窗窗玻璃,她看到远处的袁国宏和吴雪芬两人焦急惊慌的眼神,两人不断说:警察同志,不要伤害我们的女儿,她没有杀人,她没有杀人!
袁箐不敢置信,她竟然又再次杀人了,而且都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杀的,她明明刚刚还和父母一起躲避这辆车,明明她刚才正要打电话报警,为何才眨眼的功夫,她就由报案者变成了杀人凶手了呢,为何,为何?
马上从车上下来,别耍什么花招!有警员喝道,然后将她的车门拉开了一些,复而双手握着枪对着她。
袁箐茫然地慢慢打开车,从车上下来,举起双手,马上有警员冲过去反手将她用手铐扣起来。
袁箐看向父母的方向,袁国宏和吴雪芬已经跑过来不断叫道:小箐!小箐!袁箐叫道:爸爸妈妈,我到底怎么了,刚才,我不是跟你们一起等车,我,我怎么,怎么变成了杀人了?袁国宏说:小箐,你,我
不准靠近,有什么事跟我们回警察局再说!有警官过来呵斥,然后袁箐就被扭送上了警车。
人生犹如过山车,上一秒在云端下一秒就在低谷,可是,袁箐自从失忆回家这段时间,基本没有云端,她一直处于低谷,而且还有往地下去的趋势。
自从那天接袁国宏出法院后,又经历了莫名其妙的杀人案后,袁箐根本就提不起任何精神去理会。不过能让她庆幸的是,袁国宏无罪释放了,虽然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何袁国宏会无罪释放,毕竟她可是毫无办法帮助他的,事后她也有问过吴雪芬,可是吴雪芬却总是不提起,她说现在她才是他们要关心的事情,他们一定会再请林胡律师来为她脱罪。
袁箐摇摇头说无所谓了,那天出事前的中午被惊醒,她就说过了,等家里一切都安好了,她就会赔回一条命给公孙献,或许这就是现眼报吧。没关系,她不悔。
进入了法律程序,袁箐最终被判死刑,至于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到了那辆车里面,为什么会有一把短刀让她握在手上插进那个司机的脑袋里面,为什么她会成为了杀人凶手,她一概都不理会。在厅上律师问她话,她只说一句:我不知道。由于她的不配合已经是藐视法庭,加上近期内她又惹到过命案官司,法官对她的印象非常不好,最重要的是,所有事情都合理化了,所有证据都指向她,因此,最后的结果是,袁箐蓄意谋杀罪名成立。
监牢内。
袁箐,这是你今晚最后一餐,吃饱了明天好上路了。狱警冰冷鄙夷的话传来,袁箐都懒得听。袁箐稍微侧头看去,喲,真丰盛。算了,不吃白不吃,就算死也要做个饱鬼。袁箐大快朵颐起来,吃得一个欢快,吃饱后,她发现还有一碗汤。妈妈的红汤药?
袁箐自嘲地笑了,可怜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他们的女儿明天就要上刑场了,这养身体的药喝与不喝又有何意义?
袁箐端起那碗红汤药,手微微倾倒,红色的液体慢慢倾泻而下,全部淋在了地上。妈妈,对不起了。爸爸,对不起了。忘记我吧,就当没有生过我。袁箐倒完了这碗汤药后,就转身打算上床睡觉。
这时候,有人打开了牢门,是狱警护着一个牧师进来了,他是来给袁箐讲《圣经》,激发她的忏悔,为下辈子赎罪的。
袁箐静静地听着牧师所说,然后笑了笑抬头看着他说:谢谢你牧师先生,你今天说的这些都很好听,可惜我明天以后就再也记不住了,还是会白费你的心思。而且,我不信耶稣,他保护不了我。
牧师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一下子无从搭话,袁箐继续问道:牧师先生,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
牧师说:你问吧。
袁箐问:你相信鬼神吗?
牧师刚想说话,袁箐却没有给他机会说话,她接着说:也许你们不相信,我在之前也不相信,就是因为我不相信他,所以我才会害死他,现在我父亲得救了,可是他却死了,我答应了我家里一切安好就会把命还给他,牧师先生,我明天即将赴刑场了,我死了以后,能不能在阴曹地府再与他相遇。
牧师打算发表一下自己的言论,怎料袁箐压根就不是听他说教的,她此刻只想找一个人聊天而已,她抢在牧师想说话之前继续说道:我想可能不会看到他了吧,他都已经烟消云散挫骨扬灰了,他都已经向我告别了,电视上的话说就是,从此消失在三界六道上,不复存在了。
袁箐说着说着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不断流下来,牧师也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听她说,看着她流泪,他看到这个女死刑犯正在忏悔,这就够了。
牧师正要说些原主保佑之类的话,到口的话突然就咽回喉咙里,他的脸色惊恐异常,刚才那个女子的脸上还是挂着两行清泪,可是现在,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从她的眼中竟然流下了一粒粒细小的黄沙,两排细流沙诡异地从眼里面流出来,划过脸庞,落在了地上,洒了一地。可是女子依然在流泪,浑然不觉。
不但牧师看到了,两个狱警也看到了,他们的表情都一致地铁青石化,随后他们感觉到口干舌燥,逐渐连皮肤都觉得很干的样子,他们很想喝水,体内也逐渐好像烧起了一个火炉。
妖怪!妖怪!牧师再也承受不住心理压力,飞也似地跑出了监仓,两个狱警也是一样的反应。
袁箐不知道他们怎么了,她苦笑,谁爱听一个死刑犯的伤春悲秋呢,她深呼吸一口气,也止住了哭泣,她擦了几把泪,发现自己手上全是细细腻腻的沙,袁箐想,这里灰尘大吧,或许是,我的泪水都结成晶了?袁箐再次自嘲苦笑,对此也不以为意,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细节需要留意的呢。
袁箐上床倒头就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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