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温墨樆和自己父亲没少送温柚米东西。温墨樆更加是觉得自己有的东西温柚米都应该有一份。她对于这个妹妹可以算是十分上心,送了不少好东西。不然最后也不会连公司都送给温敏母女。
可是如今,她当初给得出的东西,如今她自然也收得回。
温柚米没想到温墨樆当众做的这么绝,咬牙切齿,偏偏她死要面子,于是吼道:“还给你就还给你,你以为我稀罕么?”
说着,一下就冲上了楼。
“阿樆,你这是做什么,柚米年纪小,你别和她一般见识。这样,你要是想穿裙子了,如今刚刚换季上新一批,嬢嬢给你买几条吧。”
若是往日里,温敏这么说,温墨樆只会觉得窝心,但是她从来都不会要温敏买东西。温敏还是用从前那一套说辞想要搪塞温墨樆。
从前的温墨樆吃这套吃的不要不要。这样,温敏不仅仅在人前成全了宠爱侄女的好名声,而且还不花一分钱。然而今天,她说完这句话,一边的温墨樆竟然笑嘻嘻的说:“好呀。嬢嬢对我真好。”
温敏的脸一下僵在了原地。
温墨樆怎么回事?
温敏看着一边温墨樆的目光慢慢带上了打量。
前几天女儿说温墨樆变了的时候,温敏不相信。可是此刻,却也将信将疑起来。
这个小贱人最近跟转性儿了一样,难道真的转性了?
温敏不动声色的打量。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别说温墨樆现在眼睛瞎了,就算温墨樆那时候眼睛看得见也不过是个睁眼瞎,怎么可能眼睛瞎了,心里反而看见了?
温敏觉得可能是自己花钱太多太心疼了。
这几天她小十万就这么流水一样花了出去,纵然温家并不是穷人家,但是温敏这些用的都是她的私房钱,自然也是心疼一番。她一个离婚带孩子住娘家的人,攒下来这么多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儿。
温墨樆离温敏很近,她几乎能够听见温敏倒抽冷气的声音,然而她才不管。
温敏要在人前拼命做出宠爱她的模样,那她就成全她好了。她又不亏。
苏文秀炖的火腿粥十分香,温墨樆知道苏文秀心里不舒服,十分捧场的喝了好几碗。
“这么喜欢?大姨以后每天给你炖!”
等听到苏文秀声音里面的情绪终于好了不少的时候,温墨樆的肚皮已经吃的滚圆。不过她撑了能听见大姨重新高兴起来,这个代价对于温墨樆来说就是值得的。
对于爱自己的人,温墨樆从来都是千百倍偿还。这个准则前世用错了人。这一世,温墨樆依旧这样,这些准则她从来不认为是错。
女孩坐在餐桌上,手上拿着金刀银叉,那张团白的孩儿面如今露出浅浅的微笑,墨黑的长发乖巧的别在耳后。有穿堂风吹过掀起她的发,刹那间,黑色与白色之间相互交融错乱,衬着女孩两颊天然的红晕,变成了水墨画上唯一的两点亮色。
试问江南女儿色,玉骨冰肌面红妆。大概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如一朵水莲不胜凉风的娇羞。
温墨樆坐在那里用餐,不知道自己的动作落在别人眼中已经惊艳了被人的晨光。等到季明渊由远及近走过来的时候,她才有所察觉。
“各位早。季家奶奶早,我来接阿樆。”
季老夫人对于谁都有些尖酸刻薄脸,但是对于季明渊,这是她对于自己死去儿子办的事情里面最满意的一件。见到是季明渊,她一扫刚才对温墨樆和苏文秀的尖利,一张脸露出慈爱的微笑。蜜合色双面绣寿字的衣服也都跟着主人随风摆动着,显示出欢迎。
“明渊来了。快坐快坐,吃过早餐了没有?张妈,快多添一双碗筷。”
“不用了奶奶,我吃过了。我是顺道来接墨樆去公司的。”
“接我去公司?”温墨樆疑惑。她记得她没有跟季明渊说过今天自己要去公司呀。
“是我说的。昨天阿渊送你回来,我就跟阿渊说了一下你爸爸公司里的情况,让阿渊帮帮忙,阿渊同意了。”
一边的温敏见到季明渊来,早就忘了刚才和温墨樆的一点小摩擦,一个劲儿的跟季明渊套近乎。那猩红的唇露出笑来,上唇因为太干而黏在牙齿上,笑容显得有些狰狞。
温敏这么一说,温墨樆不再说话,任由季明渊握着她的手带她上了车。
一直到车上,身边的小姑娘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季明渊帮她系安全带,她头一偏躲过去,看样子好像是有点生气。
“怎么有情绪了,嗯?”
男人深邃的眼瞧着身边的小姑娘,手指随意地拂了拂她的脸,入手一片幼滑却又带着湿气,竟然是不声不响的哭了。这倒是让他一怔。下一秒轻轻抬起小姑娘的下巴好看清她的脸,果真看到两行泪痕还挂在那粉白的脸上。
“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距离温墨樆极近,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温墨樆越想越觉得委屈,索性嘴一扁,关明正大的哭了起来:“你是傻子么?让你干嘛就干嘛。公司现在亏成什么样,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你晓得不?二话不说就答应帮忙,不怕被带进坑里么?”
季明渊今天是送温墨樆去公司,其实并不顺路,他要去m国出差,是要去机场的,因此带了司机。
那司机坐在前面,听着被总裁牵进来的小丫头一上来就骂总裁,简直吓得心惊肉跳。这是谁家的小姑娘,这简直实在摸老虎屁股啊,不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么?
让他想想上一次敢这么骂总裁的人是个什么下场?
好像是被送到西伯利亚去喂狼了吧!
温墨樆并不知道前面已经有人替她捏了一把汗,她就是委屈难过了。
季明渊这样二话不说答应温敏要求的场景,让她立刻就想到了前世的时候温敏告诉她的,眼前这个傻子为了救她,把整个公司都给了人。
她心理本能的害怕是历史的第二次重演,因此情绪一时收势不住了。等想起来自己其实和季明渊还没有那么熟的时候,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