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你回温家?你做梦……”
“是!爷爷就是来接你回家的!”
温老太太的声音和温老爷子的声音同时响起。
老太太听到温老爷子的回答,当即要反驳:“接她回去,是嫌咱们家被她克的还不够惨么?老爷子,你……”
“够了!还嫌别人没看够笑话么?”
温老爷子已经受够了一家人如同小丑一样被周边的人围观这么久。
他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墨樆,你去收拾一下,你小姑开车过来的,我们接你回去!”
温老太太很多年没见过温老爷子发脾气了。她不再说话,只能用目光狠狠地剜着站在一边颇为无辜的温墨樆。
温墨樆虽然看不见,但是她也不是个木头人,身边人带着无限恶意的视线她当然能够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这些视线尤其是在上了车之后,更加能够感觉分明。
但是她就跟一个没事人一样,就这么端端正正地坐在中心位置,等着到家车停。
此刻最为坐立不安的要数坐在最前面一排的温柚米了。
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明明放在温墨樆包里的金表会不见了。
金表呢?
温柚米下意识地去拍自己的裤袋,“叮”一声脆响在狭小的车厢内显得有些突兀。温柚米被吓了一跳,差点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来。
她立刻回头看着坐在后座的奶奶和爷爷,发现两人都在冷战,各自想事情,并没有注意到她,温柚米这才松了一口气。
母亲在驾驶座上投过来疑惑的视线,带着责怪。温柚米心里恼火,可是此刻又不能辩解,只能自己硬生生地忍下这口气。
不过很快,温柚米又想开了。
她可以诬陷温墨樆一次,那就可以来第二次!
一个瞎子,她还就不信了!
因此,在下车之后,温柚米十分热情地抢着帮温墨樆搬运行李。
然后,走到半路的时候,她把放在自己裤子里面的金怀表扔在地上,然后咦了一声:“这是……这是奶奶的金怀表!怎么从姐姐的行李里面掉出来了?”
“好啊,好啊,我说什么来着?”
一边的老太太看见被温柚米捡起来的金怀表,一下底气就被充满了。她迈着三寸金莲飞奔过去,一把把自己的金怀表拿到自家老爷子面前来:“看见没,人赃并获!你还要把这个扫把星带回来?你这是把一个贼往家里带,以后她会偷掉我们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老爷子原本已经不想讨论金表的事情了,可是自家老伴非要赢他,这让他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也让他对刚才对温墨樆起的怜悯感到背叛。
脸色一沉,老爷子转向温墨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把你包里的东西弄掉下来的。你就承认吧,我帮您求情,求爷爷不要赶你出家门。”
一边的温柚米在十分卖力的加把火。
果然,在温柚米说完这话之后,老爷子的语气变得更加重了:“我们家是绝对不会容忍窃贼的!”
温墨樆就站在那里等着,等着两人跟说双簧一样把戏都唱完,随后,她才慢悠悠地开口,说了一句:“奇怪了。”她的表情似乎真的很疑惑,让人对于她这样的反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此不由地顺着她的话往下讲。
“奇怪什么?”老爷子皱眉问道。
温墨樆摸索着走到温柚米的身边,问温柚米道:“你是刚才拎包的时候发现表掉下来的么?”
温柚米立刻点头:“对的,我看见金表掉下来的!”
“那就奇怪了。”
温墨樆的语气更加疑惑起来:“我刚才收拾行李的时候为了防止东西再掉出来,两个包我都上了锁,行李箱的有指纹,就连这个小包,是爸爸从m国给我寄回来的。里面那个小锁我也锁上了,不可能掉东西下来的。”
“你还要狡辩!”
老太太早就已经不耐烦了。她走过去一下推开温墨樆,当着温墨樆的面吧刚才自己轻松扯开的包准备当场再拉开一次。
可是,这一次她竟然没有拉得开!
怎么回事?
老太太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又试了一次,可那小包依旧纹丝不动。
“奶奶,你小心点,别受伤了。这包包是爸爸从m国专门托人定制的。上面是最新研制的生物锁,没有我的指纹,是绝对打不开的。我说了,我没有偷您的东西,您怎么就不信呢?”
“不是你还有谁?一定是刚才你偷偷又过来把包给锁上了。你不要……”
“都给我闭嘴!”
老太太又要骂了。
一边的温老爷子终于忍不可忍,揉着眉心厉声吼道,“就一个破表,你有完没完。你是不是忘了这个金表还是你儿子送给你的。你现在这么左一个贱货,又一个扫把星的骂他的女儿,你就不怕你儿子半夜过来找你?指不定这金表就是你今天走到这里的时候掉下来的。你怎么还没完了?”
老太太没想到温老爷子竟然发这么大脾气,一时间气焰又弱了不少。可她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不可能,门前我之前和小敏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要是有早就看见了!”
“妈!好啦。表找到就行了。今天天色不早了,墨樆刚出院,就让她早点休息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一边的温敏终于在这一刻出来说了一句话,及时中止了这场闹剧。
自家女儿都说话了,温老太太只得偃旗息鼓,拿着那金怀表要往里走。
“等等!”
老爷子突然叫住了她。
“干什么?”老太太瞪着自己老伴。
温老爷子不理会她的怒瞪,一下从温老太太手里拿过那金怀表,走到温墨樆面前,他把那金怀表放在了温墨樆的手上:“好孩子,你受委屈了。这原本就是你爸爸当年在国外的时候一直贴身带着的。留给你吧,做个念想。”
“老东西,你!”温老太太又要上前。这一次,温老爷子没有理会她,大步的走回房子。只留下温敏在那里拦着老太太,细声劝慰,然后扶着她也进去了。
空荡荡的庭院,温墨樆握着那块金怀表,手指紧了紧。
“你很得意吧?”
有女声突然响起。
是温柚米。
温柚米也不是一个傻子。
冷静下来以后细细想了一下,自然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此刻看着温墨樆,她没必要再掩饰自己的厌恶。
“是你刚才有把表放回我身上的吧。你这个扫把星倒是长本事了,是不是你爸的死给你刺激的脑子……”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在仲夏无风的夜晚,就是这么清脆的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