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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青蔷眼看许琏就要出门,不放心的替她又捋了捋喜帕,抚了抚衣袖。这才不舍得看着她在孟东野和全福人的搀扶下走出了闺房。

    许琏视线不明,看不清脚下的路,只好将自己托付给了身旁之人。

    她左侧站的是孟东野,她的身子下意识的向左侧偏了偏,身体大半个重量都压在了孟东野的手臂上。

    越是接近府门,许琏听着外面越是热闹。

    眼看许琏的脚就要迈出府门,她身后跟随的娄青蔷不禁轻啜一声。随即她赶忙故意落下两步,生怕许琏听到影响心情。

    迈出门槛以后,只听得全福人高喊一声:“新娘到——”

    周遭顿时响起一片祝福声,喜乐也奏的越发响亮。许琏小心翼翼的迈步上了花轿,松开孟东野的时候,她发现孟东野抓的很紧,索性又抽了两次才把手抽出来。他的表情颇为不舍,和平时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一幕被围观之人见到,大家不禁笑做一团。

    全福人一声令下,倾斜的花轿很快放平,载着许琏离地而起。

    入耳皆是喜庆的锣鼓唢呐之声,许琏眼前被一片鲜红覆盖,她不禁头一次把这种感觉和自己联系到一块儿。

    她在心里不住的感叹,竟然这么快就嫁人了。

    孟东野翻身上马,走在最前方,红色的喜服衬得他整个人意气风发,走在路上不时引来赞叹。

    花轿摇摇晃晃的走着,许琏看了一眼手上的红布包,想着接下来还要应对各种繁琐的礼节,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

    正当她准备吃点糕点填一填肚子的时候,喜乐突然停了下来,隐约还传来女人的哭声。

    “求求你放过我吧!”那人声音凄厉,令人心惊。

    许琏眉头一蹙,不悦的问:“出了什么事?”

    临秋在一旁低低的汇报:“小姐,是谢姚柯。不如交给属下来解决。”

    闻言,许琏面色一沉,不等临秋反应,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小姐不可!”全福人焦急出声。

    但来不及了,许琏抬起一只手在身侧一摆示意她不要插手,另一只手刷的一下揭开喜帕。

    顿时周围百姓惊讶于新娘子的果断和美貌,响起一片吸气声,

    许琏眼前的景象顿时清晰了起来。

    只见被人拦在一侧的谢姚柯衣衫褴褛,绝望的跪坐在花轿前,哭的肝肠寸断。

    见许琏出来,谢姚柯明显的愣了一下,只因平日里的许琏从未像今日这般认真的装扮过。如今看来,她的美貌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

    但谢姚柯心里对她生不出一丝好感,眼角余光瞥见众人都聚集在了她的身旁,她嘴角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讥笑。

    谢姚柯忙止住了哭声,开始卖惨,她故意大声哭诉:“求县主饶了我吧,不要再折辱于我!我和盛世年是真心相爱的!”

    说完,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在地上,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围观之人无不心生同情。

    不得不说谢姚柯选的这个地方非常合适,周围都是往来的商贩和百姓。此言一出,周遭的百姓看向许琏的眼神不由带上了怀疑。

    人群之中传来议论的声音。

    “这位新娘子怎的还干过棒打鸳鸯的事?”

    “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可是陛下亲封的县主,权力大着呢!听说还在那边开了一家武馆呢!”

    “哼!那又怎样,还不是让人家查出来曝光在婚礼上,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

    孟东野不禁脸色阴沉的策马往议论声最大的地方一停,刚刚议论的起劲儿的人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把目光投到谢姚柯身上,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此前许琏说过两人不知在密谋什么。

    显然许琏也猜到了,她轻移莲步,浑身的配饰发出悦耳的声音。

    谢姚柯见她不恼不怒,还向自己走了过来,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紧张,嗓音颤了一瞬。

    转眼,许琏就走到了她身前,谢姚柯止住了哀求,但脸上仍是盈盈的泪水。

    “县主……”她弱弱的开口,眼神露出浓浓的胆怯。

    许琏出其不意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凑近了一些,在她耳边低声质问:“这个计谋确实够毒,说!是不是盛世年指派你来的?”

    虽然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让谢姚柯心惊,她不知该作何反应,一下子怔愣在原地。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警惕的看着许琏,担心她会当场拆穿她。

    但许琏面上仍维持着得体的笑容,满面红妆衬得她美得让人心惊。

    “没关系,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便不与你们计较了。”

    随后她伸出双手,微微弯腰,将谢姚柯从地上扶了起来。

    “一同来府上喝杯喜酒吧。”她笑意款款,举止端庄得体。

    谢姚柯一时想不起其他的话来应对如今的场面,只是呆呆的任由许琏摆弄。

    围观之人,这才看出几分猫腻,原来不是棒打鸳鸯,而是无赖讹人。

    刚刚评论过许琏的那些人立刻不着痕迹的转换了口风。

    “许县主真是深明大义,陛下英明!”

    “孟将军好福气啊!”

    孟东野虽然立在一旁,但他心里清楚,以许琏的能力解决谢姚柯的刁难不在话下

    唯一有些不满的就是他做不了那第一个替她掀开喜帕的人了。

    谢姚柯眼见事情办砸了,耳中听到那些耻笑她的言论,脸上一阵青红交接。

    许琏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但谢姚柯情急之下,竟然想到了一个更为卑劣的主意。

    她眼神怨毒的看着许琏,眸中再也没有了刚刚的楚楚可怜。

    别人不是夸她善良,夸她深明大义吗?谢姚柯想着若是她在全城百姓面前将自己推倒摔成重伤,那许琏之前做的戏就全部失效了。

    说时迟那时快,谢姚柯故意找了个别人看不清的角度,趁着许琏放松的那一瞬间行动了。

    突然她惊呼一声,此刻许琏只觉得手上传来谢姚柯拼命挣脱的力道,她下意识的用力抓住了谢姚柯的手。

    谢姚柯一时竟是丝毫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