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长,您看,现在这么个情况,怎么安排对老人家比较好?做在院长办公室喝着雨前龙井的李穆成丝毫不拘束。
李总,这次抢救,我们肯定尽力而为。现在病人还在手术室里面,什么情况,我也不好说哎,李总,你别慌,这样,病人出来了,视具体情况而定。我们医院肯定拿出最好的资源,最好的人员,竭尽全部力量,让病人过得更好。
什么叫‘让病人过得更好’?李穆成紧逼一步。
李总,现在病人已经是晚期了,而且已经扩散,现在这样的情况,只能说多活一天算一天。实际上,按照病人现在的情况,在医院在家都一样,无法就是吃药打针。药在家吃,在医院吃都没有区别,同样,吊瓶在家挂在医院挂也没有区别。现在社区医务站也有上门服务这么一项,都方便。只是看家属怎么决断而已。副院长说完这一长串,端起杯子小啜了一口还冒着滚烟的茶水。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李穆成有些不相信。
何必骗您呢?病人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也就是三五个月。当然,也不完全。还是要结合个人具体情况嘛,如果病人情绪乐观,配合治疗,多活几年也是有的。
那现在
副院长,手术结束了。门外办公室的书记敲开门通知了一声。原本坐着的李穆成和院长都起身去病房看看现在苏志杰的情况。
咪咪,伯父怎么样?李穆成握着张咪的手,眉眼里都是忧虑。
还睡着呢。张咪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或者不甚清楚。
而张妈妈则和副院长一起听动手术的主治医师讲解现在的情况。事实上,他说的话和副院长先前在办公室对李穆成说的并无二样。
听罢主治医师的话,张妈妈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她简单的算了笔账,请了护工在家护理和住院的费用相差无几,那么,就遵照老苏的意愿吧。
送走了院长和医生,三人又围坐到了张爸爸的病床前。一番交流以后,大家的想法也基本定了下来。眼下张爸爸刚动过手术,住一个月的院怕是少不得了。
咪咪,你和李总先坐,妈妈去缴费。
阿姨坐,这个事不忙,我去办就好。李穆成果然伸手将张妈妈拦下来,自己出了病房去缴费。
咪咪,这个小伙子不错。
妈~八字没一撇,你这么早下什么判断呀。
还在妈妈面前害羞,有什么好羞的。
母女俩在病房里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李穆成才回来。
阿姨,都办妥当了。安心吧。
嗯,好。我今天不想回去,就想守着我们老苏。守一晚上。你回去吧,你明天还上班。张妈妈劝张咪说。
是啊,明天还有一个会,还有材料没整理好,你不能熬夜,不然明天出了差错怎么办。李穆成也劝着张咪。
张咪想了一会,还是妥协了,那好,我就先回去了。
李穆成搂着张咪往楼下走,突然张咪就停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
穆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爸爸也住在这个医院吧?
嗯,怎么了?
你不打算带我见一见吗?
李穆成一听就笑了,见,自然要见。只不过,你现在不能空着手去见吧?我想,等爸爸精神稍微好一点,挑一个休息日,在来见。现在两位爸爸住在一家医院,还怕没有见面的一天吗?
哦~那好吧。我们走。
车在街上呼啸而过,一路无语。李穆成一如既往的将张咪送进家里。
咪咪,今晚,我不想走。
那你
这样,明天我们就能一起起来,一起去上班。不是吗?
可是
张咪的话还没有说完,李穆成整个人便压了上来,给了她一个长的好像又一个世纪的舌吻,吻到张咪无力反抗。
当窗外响起了第一声鸟鸣,两人睁眼,迎接了新来到的一天。
起来吧。
嗯。张咪轻轻应了一声,坐起来,开始穿起被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
两个人一起穿衣,一起刷牙,一起换鞋,一起下楼。李穆成和张咪两个做在车里,嘴角都挂着淡淡的笑。
是的,这样两个人一起的生活,真好。
到了公司,两人依旧有说有笑,一路径直走进了李穆成的办公室。这让提前了半个小时到办公室向经理提交计划的程筱筱看得五味杂陈。一瞬间,一只名为憎恨的蛇盘踞了她的整个心灵。
做在她后排的小丽和小方依旧静静观察这她的一举一动。最后,小方得出的结论是:小丽的话是靠谱的。
没有时间想太多,马上是一周的例会时间,大家匆匆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开始陆陆续续去大会议室开会。、
李穆成依旧是人前显赫的李穆成,但是在张咪的眼里,他周身好似渡了一层金光,自己的视线系在他身上,回味自己得到过的他的爱,整个人幸福极了。
原本做在众员工中,带着一丝仰慕目光看着李穆成的程筱筱一不留神,顺着李穆成甜蜜目光看到了坐在他身侧的张咪,她也带着甜蜜的目光看着李穆成,两人相视时嘴角不经意的上扬也没能躲过程筱筱鹰隼一样的眼光。
这是何等的痛苦。张咪,你为何抢了又抢?莫非是上天的安排吗?我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依然要在你的光辉下苟且偷生,现在又是因为你,我连我爱的人都得不到吗?
而在公司外,游手好闲的余曼却遇上了麻烦——她的信用卡被停了。那两个凶神恶煞的人固然没有拿走张咪的小命,但是钱却是不能不要的。于是,他们又折返,找到余曼所要钱财。
余曼是何等人物?当了多年的阔太太,会轻易哭穷么?不会,她有好几张无限额透支的信用卡啊。不就是钱么。
然而,当她在专柜试过多次依然无法结账以后,她慌了。莫不是被停了。吓坏了的她赶紧给银行客服挂电话,而接线员的说法无非是验证了她的猜想罢了。
又气又急的余曼又立马给梅俊杰挂电话,这几年在梅俊杰身上投了大几十万,他不至于眼见着自己落魄的。然而,已经因为工作需要被派驻外地分公司培训的梅俊杰并没有打算帮她一把。是,自己是当了小白脸,拿了她的钱,但是那些钱不是拿自己的尊严和身体换来的吗?
喂,俊杰,是我。
哦,有事?
那个听到梅俊杰冰冷的声音,余曼心都凉了一大半,但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讲,我往你卡里打的钱,你都用了吗?
干嘛?梅俊杰一下紧张起来。
我的信用卡被停了
不好意思,没钱。说罢,梅俊杰便挂了电话。不过,他说的倒也是实话。余曼给他的钱,他留下生活必须之外,全用来偿还债务了。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也在读书念大学,他们每年的学费和每个月的生活费也得自己给,哪里还有什么余钱。何况,现在余曼要的,左不过是用来逛街买衣服什么的。由得她去,两人都断得这么干净了。
而余曼感觉到手里手机轻轻一震,觉得梅俊杰挂断的不止是电话,还有他们二人间苟且的情谊,还有自己残存的一点尊严。
余曼无法,值得厚着脸皮退掉了自己已经打算结算 的衣服,讪讪的离开了商场。走在路上的她还没有意会过来出了什么事,便被一个壮实的男子掳到了一辆面包车内,她的口鼻也死死被捂住,发不出声音。
车渐渐行驶到了城郊,两边的房屋少了,连田地也能看见。面包车还在继续行驶,渐渐开进了一个废弃的工厂中。一个大汉将余曼扭送进了一间没有光透进来的小黑屋。
有钱的阔太太,还认识我们吗?
余曼定下心神,她想到了这两个人是谁。怎么,我交代的事办完了?
还没呢~那大汉挥了一下右手,表示不屑一顾,这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得耐心一点儿。譬如,现在活动经费没有了,啧啧,多么麻烦啊。
没有!余曼已经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不禁睁圆了双眼,怒目而视。
别急啊。这个事吧,我们办了,虽然没办成,但是你上次给的辛苦费,跟我们的付出还是不太搭的,得再加一点儿。然后,我们兄弟两又特别讲诚信,所以,专门邀请您来一趟,给我们解决一下第二次活动的经费问题。
没有。余曼的话还是那么坚定。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没有。
哼。那黑大汉听罢,起身。余曼身后的那名男子,顺势捞起余曼的头发,一把抓在手中,将她拖到了灯光也找不见的黑角落,一阵拳打脚踢。
随后,又将昏死过去的余曼重新拖回车上,带到市区,找了一个背街的小巷扔下车了事。
等鼻青脸肿的余曼清醒过来,已是灯火阑珊时。她摸了摸口袋,还好,手机在还。一时间想来想去,她给程筱筱拨通了电话。
程筱筱赶到了现场,将这位曾经的富婆接回家。余曼身上已经连硬币都找不到一枚了。万幸的是,余曼从李家出来时,还带走了一部分的首饰和奢侈品,如果能变卖,也能换出一笔钱来。
只不过,眼下的余曼还不太能见人罢了。她和程筱筱不过是因利而聚,所以程筱筱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不过是出于一种人道主义精神,为她暂时提供了一处可以躺着过夜的地方,又提供了一些医她外伤的药物。做完了这些,程筱筱又回到了床上睡觉。
反倒是睡在客厅沙发上的余曼精神不错,没有什么睡意。叫了几声程筱筱的名字也没有得到回应,余曼只好怏怏的作罢,一个人想起了心事。她想起了小时候,穿着新裙子在幼儿园的舞台上载歌载舞,后来上了小学,同样深得老师喜爱,中学时代的自己,还代表学校参赛,赢回了不少荣誉,然后,走上社会,进了专业的媒体公司,更是出现在全国各地的选美比赛中
余曼回忆着自己的光辉,似乎这样就能摆脱此时的窘境。
此时还能有什么窘境啊。现在只是信用卡被停了,谁知道他李穆成背后还会再给自己使什么坏。而自己落到这步田地,怪谁?怪谁!
张咪。你给我等着。
沉浸在了幸福中的张咪对外界的一切丑恶都是不自知的。尽管李穆成已经在医院中请了护工,可妈妈还是执意夜夜守护在爸爸的床前。妈妈说,爸爸的时间不多了,两个人一起过了二十多年,吵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呛了一辈子,也爱了一辈子,最后剩下给两个人相视无言的时间不多了,实在是舍不得浪费。
而李穆成也渐渐习惯了每个陪着张咪度过一个又一个黑夜,迎来一个又一个清晨。在李穆成有意或者无意的安排下,张咪离程筱筱越来越远。找不到下手机会的程筱筱总是带着一丝怨念在QQ上对张咪埋怨,说她重色轻友。面对这样的话,张咪除了淡淡一笑,也给不出别的什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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