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漪虽然能够做到这么洒脱,但是骨子里还是傲娇的。
她很在乎父亲对她的看法,即使自己做了现在的事,她也认为父亲会认可她。
但现在,听着风晚的话,父亲知道自己没死,却当作自己死了,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所以你是说他早就知道我没有死,那他为什么不找我?”
周清漪还在质问风晚。
风晚的笑意变冷。
“是你自己要死的,谁又能阻止一个想死之人!”
“可是他明明......“
“他也是伤心欲绝之后才知道的,可那又能怎么样,你都忍心让他尝受丧心之痛了,难道还让他告诉别人你没死,再满天下找你?”
周清漪的脸色变得惨败,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抄作业被父亲发现时的虚心。
风晚继续道:“老师就是因为知道了你的心思,自觉的没有教育好你,所以很内疚,这才隐居起来,知道最近才回的京城!“
风晚做这些并不是要真的打击周清漪什么,只是觉得她有必要为自己做的承受一定的代价。
周清漪还在安慰自己:“那又怎么样,他或许是知道我在追寻什么,才用这样的方式支持我!”
对于她的自欺欺人,风晚冷不住嘲笑:“到现在你还觉得你是对的,老师是支持你的?如果这样想会让你心里好受点,那你就这样想吧!”
风晚不和她废话,一把打开了总开关。
瞬间,实验室的门层层叠叠,由内往外打开。
看着自己这边的工程师都束手无策,风晚就这样用暴力将门给开了,陆知遥和陆知行对视一眼,从对方眼底都看到了恐惧。
吞了吞口水,陆知遥道:“有没有觉得我们是多余的!”
陆知行难得的搭腔:“老大当初想好一切,或许就没我们算进去,我们只承担了传递消息的任务!”
“瞎说什么大实话!”陆知遥窘迫的打了他一拳:“还不进去看看,里面的人有没有事!”
两人带着医疗队伍冲入,立即给操作室的三位吸氧。
陈建国的人也来了,他们团团将风晚和周清漪所站的地方围起来。
周清漪从心灵的折磨中解脱,看着自己已经成为瓮中之鳖,忽而冷笑。
“今天败在你手里,我不冤!“她说。
风晚挑眉:“我也没把你当对手!”
语气极其嚣张。
周清漪愈发癫狂:“哈哈,这就是我爸教出来的吗?”
风晚某方面的能力是天生的,但是这后天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确实很多地方来自于周先生的影响。
作为一个女人,她不像其他妹纸一样容易被感情蒙蔽内心,尽管多爱一个人她总能保持清醒的思维,保持真正的自我,这是周清漪比不上的。
“有一件事我爸说的挺对的!”
这时候在和风晚谈周先生,风晚觉得她这是要想她看在周先生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却不想,周清漪说的跟现在的处境毫无关系:“在男女关系上,我爸从小教育我,男女相爱都是相互的,如果只是一方没有底线的付出,那这份感情永远没有结果。像陆彦青的父亲就是,你看他多傻!”
说到这,周清漪凄凉一笑:“你再看看我,我都快不认识自己了,为了一个男人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尽然直到此时此刻都没有半分后悔,如果时间倒转,我的选择还是一样的!”
如果说,一直以来,周清漪给风晚的印象就是狠辣无情。
那么,听到她此番言论,风晚倒有些同情她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视为愚!
是她教自己的道理。
可是,道理都懂,她却做不到。
忘了忘实验室内还躺在病床上的陆彦青,周清漪忽然正色道:“你相信吧,如果他真是我儿子,我必然会好好疼爱他,做好一个母亲的本分!”
风晚不怀疑她说的,这么骄傲的人,不会用这种事撒谎。
“只可惜他不是,我也是时候去找我的孩子了!”
说着,周清漪忽然从身后变出一把枪,直接就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来了一枪。
枪声炸响,风晚只觉耳边一震,就见周清漪半靠在椅背上含笑的看着她。
“保守秘密,这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了!”
说完,周清漪眼角滑下泪,对这风晚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祈求:“虽然很冒昧,但我还是想求你一件事。等我死后,就将我埋在我真正的墓穴里吧,不要告诉我吧,就当我真的死了!”
风晚缓过神,周清漪已经失去了生息。
“麻麻,我也来没来得及阻止,脑子没了,就算我用全部的女娲之力去救,也只能抱住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已经被冥界收走了!”璇玑默默道。
这事,和璇玑无关,一切都是周清漪自己的选择。
她选择用这种方式保存自己的体面,只是她漏算了一个人。
核试验室的动静那么大,周先生如何会不知道她的存在。
果然,知道她要对陆彦青下手了,周先生已经用自己的方式进来了,只可惜被陆家的人拦下了。
现在,事情解决,陆知遥和陆知行也只好放他自由。
独自走在实验室长长的走廊上,周先生拼命让自己明白女儿的心,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能做的只有当面问上一句——为什么!
他太懦弱了,这些年,连过问都不敢,更别提质问了。
一声枪响,他前进的步子一顿。
这一刻,宛若他听到女儿所在航班发生机难的那一天。
“周先生!”
“周先生!”
陈建国和赵二叔也发现了他的存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风晚转过身,刚好对上了周先生悲痛欲绝的眸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周先生的目光先落在死不瞑目的女儿身上,再落回风晚身上,风晚以为他多少应该会怪自己几句,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晚晚,你没事就好!”
亲生女儿就死在眼前,老师还在关心自己的安危,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风晚别扭的转过头,强迫自己的眼泪不留下了:“我能有什么事,不是你说的,我是花果山水帘洞狡猾的泼猴,五指山都奈何不了我,更何况区区一个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