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洗澡时经常幻想自己站在万人舞台中央, 台下全是疯狂喊着yoyo我爱你的歌迷粉丝。
甚至偶尔还会给自己加戏,幻想忽然有粉丝为她尖叫到昏倒,她感动地说――“你们不要这样, 我会心痛的。”
好了, 现在她是真的很心痛。
明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draa样。
左手拿吹风机,右手扯着线,一只腿迈出来堪堪踩在地板上, 整个人站得还没那么稳。
而祁叙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进入了她的演唱会。
明从茫然到清醒只花了几秒, 而后一阵风般的躲进了卫生间。
要死了要死了, 他怎么来了!
她脸上什么妆都没有,素颜啊!素颜!
一定是刚刚那个助理告诉了祁叙。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出来。”祁叙在外面敲门。
明要哭了,“你先走好吗, 假装今天没有看到我,明天我们再见面。”
祁叙靠在卫生间门口听笑了,“我走去哪。”
“回你自己的房间啊。”
“小姐, 你在我房间洗澡,你还叫我回自己房间?”
明:“……?”
她打开门露出半个脑袋,“你的房间?”
话说完明才反应过来自己无意识的举动, 正想赶紧再关上门,却已经来不及了。
祁叙比她速度还快, 一只胳膊伸过来卡住门。
“不信去开衣橱看看, 里面是不是我的衣服。”
明后知后觉了三秒, 生气了, “那你那个助理耍我!”
“助理?”
明比划形容道, “就是一个自称你国外助理,今天才回来参加项目的, 长得跟你差不多高……”
祁叙早就猜到是祁宴弄出来的事。
而明,就是他说的那个惊喜。
祁叙唇角压着笑意。
他承认,的确是一个惊喜。
可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表情淡淡地把明拉出来,“打算在里面躲一晚上吗。”
明被祁叙这样一拉,整个人不得不完全暴露在过道下。
柔黄色的射光笼罩下来,她绯红色的皮肤泛上漂亮的光晕。
肩线有头发上的水珠在慢慢往浴巾深处滑落。
明不小心看了眼祁叙一眼,又紧张地移开。
气氛莫名安静下来。
是那种带着点暧昧浮动的安静。
祁叙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根本不是她想象中问他要不要和好的画面。
太狼狈了。
难道这就是上天注定。
之前和祁叙在一起,处处都是自己设计场景,如今被人家设计了,是不是也是活该。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明低着头,闭了闭眼,鼓起勇气承认道,“我来跟你道歉。”
祁叙:“……?”
什么。
道歉?
他没听错吧。
“你再说一次,你来干什么?”
狗男人,明明都看到纸条了,就是要羞辱我。
明吸了口气,一字一句认真道:“我说我来跟你道歉,对不起,我把你当工具人体验是我的不对,祁总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这个小演员一般计较。”
祁叙看了她一会,蓦地笑,“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明:“……”
过分了吧,你明知故问我求什么,还能笑着问出来?
明本来脸皮薄,被他这么一笑,面子有点挂不住,红着脸闷头离开:“你别得寸进尺。”
祁叙见她好像生气了,马上拉住她的手。
可能是没注意力道,他这一拉,明直接跌进了他怀里。
双手本能地抵住他胸口。
像触摸到什么炙人的温度,明心里一慌,又不知所措地拿开。
她想要离开,腰却被一只手扣住收紧。
身体贴在一起。
低哑的声音:“道歉只是说说就够了么。”
明:“……”
这样的暗示如果明听不懂就是在装傻了。
祁叙应该是才开完会回来,眼镜还没摘。
和平日淡漠的样子不同,戴着眼镜的他总会有种清隽的腹黑贵公子感觉。
这会儿他眸子黑暗冷沉,明显多了那么点说不清的情绪。
在明心里悄、醋溜文-学首发、悄翻滚着,澎湃着。
明咽了咽嗓子,一鼓作气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轻轻亲了一下。
接着就跟做了多见不得人的事似的,跑到门口打开房门:
“好了我道完歉了,不管你接不接受明天再聊,我要睡了。”
脸颊温软的香只停留了瞬间。
却已经无法控制地在压碎了全部意志。
祁叙慢慢走到门口。
看到明红了脸站在那的样子,露在外面的皮肤,每一寸都很刺眼。
渴望更加遏制不住。
他抬手,关了门。
明:“……”
正准备问祁叙要干什么,一抬头,话全部被封在了喉咙里。
暗夜里,一个措手不及的,汹涌的,毫无抵抗的吻。
明被祁叙按在墙上,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冷淡的时候像快冰。
但动情的时候,身体好像有一把暗火。
明很羞耻地承认,这一刻,她被他蛊惑了。
被他灼烧了。
明闷喘了两声,有些迷失。
不知是不是这无意识的声音刺激到了祁叙,他把她抱起,丢到了床上。
吻也转移了位置,从脸颊到耳垂,炙热持续往下蔓延。
明完全被他带着走,整个人害怕又紧张,心跳急促,呼吸慌乱,可身体给出的反应又是欢愉的。
他的吻像微小酥麻的电花,一点一点把身体每个神经连起来,再狠狠地涌遍全身。
一层一层,打着颤。
忽然,祁叙的手探进了浴巾里面,似乎想要解开。
明猛地惊醒,回神,抓住他的手,“不能,不要。”
祁叙:“……”
明微红着脸撑着坐起来,“我前几天亲戚来了,还没走。”
……
祁叙怔了好几秒,埋在明脖颈里,很久很久,才长呼一口气哑着声音说:“你就是来折磨我的。”
明委屈:“我真不是,不信你看我包里,还带着那个呢。”
谁知道你突然就上头了啊。
这是道没有第二个选择的题。
安静片刻,祁叙直起身,背对着明:“我回来前穿上衣服躺好。”
“哦。”明赶紧应下,从包里翻出自己的睡衣。
祁叙这会儿的火也只能靠一场冷水澡熄灭了。
洗完出来,明果然已经在杯子里躺好。
他走过去,没看她,背对着躺下。
明露出个脑袋,“你也睡这啊?”
祁叙觉得好笑,“我的房间,我不睡这睡哪?”
你还想鸠占鹊巢不成。
关了灯,明怎么都睡不着。
脑子里一直反反复复地回放刚刚两个人擦枪走火的画面。
有点羞耻,又忍不住唇角上扬。
他这个回应,应该能说明一切了吧。
明偷偷抿唇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很久,才忽然想起了什么,主动在被子里找祁叙的手。
祁叙本来就燥热地睡不着,明还摸到身上来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
“干什么。”
明一愣,“你还没睡啊?”
废话。
都那样了自己还能睡着是有问题吧。
他闷说:“在想明天的工作。”
明转过来,握住祁叙的手,“牵着睡好不好。”
像上次那样,牵着睡。
回到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样子,虽然那段快乐的时光很短暂,却在明心里印满回忆。
女人柔软的手握住自己,藤蔓一样缠紧。
祁叙是真的不想碰她身上一寸。
哪怕只是一点,都很煎熬。
他正想着要怎么拒绝明,明却跟个小蘑菇似的转过来,拱进他怀里,抓紧他的手撒娇,“牵着睡嘛,好不好。”
祁叙:“……”
还是刚刚那句话。
这个女人就是来折磨他的。
深吸一口气将**一压再压,祁叙没说话,却暗中悄悄回应了明的手。
十指交缠,心意互通彼此心底。
明心满意足地弯着唇。
今晚做梦的素材有了。
就随便梦一个他们生一个足球队吧。
抱着这样的愿望,明一觉睡到快中午。
醒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她惺忪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祁叙留下的一张字条――
【早上要忙,十一点在餐厅等我吃饭。】
阳光照进房间,明看着字条轻轻笑。
可能是关系缓和了,她这会看到祁叙的字都觉得各种顺眼。
洗漱好,房外有人敲门。
是何正。
他毕恭毕敬地说:“明小姐,祁总让我过来看您起床没有,顺便问问您要不要坐观光车先玩一会,他忙完就过来跟您吃饭。”
“不用了,我自己随便转转就好。”说着,明忽然问何正,“我听说这边有个很著名的情人崖,走过去要多久?”
“不好意思明小姐,情人崖那边地形比较险峻,最好还是别去了。”
“情人崖不是网红景点吗,怎么不能去了。”
何正有些为难:“如果您坚持要去,我需要请示一下祁总。”
“……”
没意思,出去玩都要被管。
明摆了摆手,“算了,别请示了,我哪都不去。”
何正:“好的,那明小姐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送走何正,明看了会电视,时间一晃很快就到了十点半。
反正闲着也没事,她干脆提前去了位于顶楼的餐厅。
明已经买了今晚的机票回京市,明天还得回剧组继续拍摄。
所以,她打算待会见了祁叙就问一下要不要和好的事。
不过,就昨晚两人那种情况来看,讲和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嘛。
明心情不错,一个人来到餐厅,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可以俯瞰整个青云山的美景,她要了杯果汁边喝边等祁叙。
青云山是h市乃至全国的著名景点,海拔地势高,整座山置身层层叠叠的云海之中,山中瀑布与晚霞交相辉映,入眼尽是世外桃源般的浩瀚仙境。
加上空气里富含对身体有益的氧离子,因此成了很多富人来度假、避暑、养老的地方。
明正看着,忽然有个身影在对面坐下来。
还以为是祁叙来了,明扭头,发现竟然是今棠。
她依然穿着优雅的套裙,连微笑也是一样,挑不出毛病的那种官方。
“你好,明。”
明微微坐正,“你好,今小姐。”
“来找祁叙?”
明也没掩饰,点头:“嗯。”
“其实你离开后祁叙找过我,跟我说了他的想法。我很清楚他现在对我没意思,所以你不用对我有什么介怀。”
明没想到今棠会跟自己说这些。
算是坦荡的吧。
明便也回她:“我知道,他跟我说了,我也决定相信他。”
“但是。”今棠忽然又笑了笑,“明小姐,我想你有权利知道祁家正在安排祁叙和岑家的千金联姻。”
明眼底微顿,不动声色,“你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告诉你,就算没有我,你和祁叙依然会有很多阻力。就算……”
“阻力又怎么样,我会努力去站到与他匹配的高度。我想如果一定要说阻力,除非是他不喜欢我了,或者我不喜欢他了。”
今棠被说到一愣,而后低头笑道,“你以为自己在演童话故事吗,灰姑娘?”
“谁是灰姑娘?”一个年轻的男声插了进来。
明抬头。
是昨晚那个国外来的助理。
祁宴懒洋洋地坐在明旁边,“这么漂亮的公主,今棠你是不是眼神不好。”
明:“……??”
今棠脸色顿时不太好看,“阿宴,你坐在那边是不是不太合适,我是你的未婚妻。”
“exce ?”祁宴掏了掏耳朵,“棠姐你比我还大一岁,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我不玩姐弟恋的。”
“你――”
今棠努力维持自己的风度,把难堪强忍下去,冷冷站起来,“玩不玩也不是你说了算。”
明开始听得稀里糊涂,到后面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哪来的什么国外助理,如果没猜错的话,面前这个就是祁叙传说中的弟弟。
果然,这人开口自证了。
“嫂子,昨晚跟我哥玩的开不开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明:“……”
呵呵,原来真的是他设计的。
害她差点没当场羞愤而死。
“是的,太惊喜了。”明微笑:“我真要好好谢谢你,来,你过来,我给你准备了个礼物。”
祁宴真听进去了,往明那边靠边客套,“倒也不用跟我客气,哈哈――卧槽。”
明给祁宴送了一个拳头。
直击灵魂深处。
祁宴捂着肚子做痛苦状:“嫂子你……我……”
两人正闹着,祁叙来了。
跟祁宴比起来,这两兄弟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祁叙稳重内敛,举手投足矜贵得体。
祁宴看上去就是那种玩世不恭的贪玩少爷,话也比祁叙要多得多。
明心想,明显祁宴和今棠也不配诶,这豪门联姻都不看合不合适,直接闭眼捆绑吗。
祁叙走到两人面前坐下,只是很随意地扫了一眼祁宴,那人马上就很知趣地从位置上起来,坐到他旁边。
顺便还告状,“刚刚嫂子打我。”
明脸腾地就红了,什么嫂子不嫂子的,“你别乱喊行吗,我叫明。”
祁宴似笑非笑,“不是嫂子?”
明:“……”
你问谁呢?
这是让我一个女孩子回答的问题?
祁宴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意味深长地拱了拱祁叙,“哥你说是不是。”
明马上端起面前的饮料喝假装看风景,不关心。
实则耳朵已经竖到了天上。
然而偏偏这么巧,一个该死的侍应生端着红酒过来了。
“祁总,您要的酒,是现在开吗?”
祁叙淡淡地点头。
侍应生于是站在旁边开酒,倒酒,等他一系列操作走完,祁宴都忘了这件事了。
话题也跳到了这瓶酒的年份和味道上。
还在等答案的明:“……?”
喂你俩等会聊酒不行吗?
侍应生你迟来三秒钟能怎么样?
所以我到底是不是嫂子啊?
祁叙你是不是装傻?
这顿饭顿时就吃得索然无趣了。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明大部分时间闷头听他们两兄弟聊。
比如,祁叙问祁宴――
“爸和今家想把你和今棠的婚礼放在十一月,你有什么想法。”
祁宴眼皮都没抬一下,“他们想都别想,当哥的都没结婚,我一个做弟弟的慌什么。”
祁叙:“……”
“是吧,嫂子。”祁宴又cue明,“我哥都26了,该结婚了。”
明:“……”
祁叙看出明尴尬,睨了祁宴一眼。祁宴马上会意闭嘴,草草吃了两口就离开,说出去逛逛风景。
给哥哥嫂子制造了一个二人世界。
明现在在拍戏,不敢吃太多,桌上摆了那么多菜,她就吃了两只虾和几片蔬菜。
祁叙强制往她碗里夹了几块烟熏小牛肉。
“我不喜欢你太瘦。”
“可我上镜不能太瘦。”明把肉又夹回祁叙碗里,顿了顿,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
她放下筷子,酝酿了三秒,刚要开口,祁叙的手机响了。
不知道是谁给他打的电话,但明听到祁叙说马上过去。
她知道他忙,所以必须抓住这最后的一点时间了。
等祁叙挂了电话,明马上说:“等会,我知道你有事忙要走,但我有件事要问你,就是,就是――”
祁叙定定看着她。
明被他看得有些羞于启齿,憋了半天,才厚着脸皮道:“其实就是想问你同不同意――”
话未说完,祁叙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直接打断。
“不用问了,我不同意。”
明:“……”
祁叙站起来,整理了下西装,“吃完我会让何正开车带你在附近转转,但是你想的那件事不可能,起码现在不可能,以后再说。”
明:“……??”
我――
你他妈――?
明被祁叙闪得话都不会说了。
不可能?
起码现在不可能?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追着祁叙到了电梯口。
“你再说一遍,你不同意那你昨晚搂着我亲什么?搂着我睡什么?”
祁叙皱眉,“我做过那些事就必须要同意你所有要求?”
“……”
明气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食指点他,“行,你狠,我知道了。”
问到了,也清醒了。
就当昨晚被狗睡了一晚上。
还以后再说?可去你大爷的吧,真给你根儿杆就使劲往上爬了是吗。
明二话不说,回房间收拾背包下山走人。
-
祁叙原本下午是完全空出时间想要陪明的,谁知项目规划那边又出了点意外,他不得不赶过去处理。
人在工作,心却一直都在明那。
就怕这小姑娘不听话,一个人跑到情人崖去。
上午何正过来汇报的时候提到明蠢蠢欲动想去情人崖玩的事,情人崖是青云山上一道独特又险峻的风景,传说一起爬上去并把同心锁扣在上面的情侣可以百年好合,终身幸福,因此吸引了很多游客前往。
可因为地形峻峭,每年情人崖都会出事故,现在已经被景区严格监督。
明竟然想去那边玩,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祁叙知道她胆子大,鬼主意又多,所以刚刚故意把话说得很重,想先断了她那条心。
实在想去,也得等以后自己抽出时间陪她一起去。
好不容易处理完手头的事,祁叙赶回三十二楼房间。
刷卡进门,房里却空荡荡的,没人。
茶几上留了张字条――
【没有以后了,拜拜了您。】
祁叙:……?
又是哪一出?
真的,这女人一天一个花招,他都看不过来了。
祁叙无奈地拿出手机准备给明打,谁知家里的阿姨这时打来了电话。
“少爷,我在家里大扫除的时候发现茶几下面掉了一张纸条,也不知道是写给谁的,我不会拍照,读给你听,如果不要我就丢了。”
阿姨做事向来谨慎,祁叙原本只当是寻常文件,谁知听着听着,他脸色变了。
“qxgg对不起,我错了,我们和好可以吗,愿意请扣1,不愿意请扣2。”读完阿姨又说,“对了,纸条上还沾了些干掉的奶油。”
沾了奶油这条线索结合这一段奇怪的话,祁叙稍稍一回忆就和明送的那个蛋糕盒联系起来。
怔了好几秒,脑子里逐渐闪过一些被忽略的画面。
给明打电话感谢蛋糕的那晚,明问他,有没有别的话要跟她说。
他叫她再努力。
于是明追来度假村了,来找他。
昨晚道歉,中午欲言又止地问自己同不同意。
按照逻辑看下来,她当时应该是在问他,同不同意和好的事?
祁叙努力回忆自己在餐厅回答了明什么。
――不可能,我不同意。
――我做了那些就要同意你的要求?
祁叙:“……”
他都说了些什么人渣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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