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离婚协议,一栋空别墅,只剩下母女两人呆滞的坐在大厅里看着。
唯有母亲在那里抽泣。
这种场景她已经司空见惯了,现在只是一个结果而已。
2013年这个盛夏,她失去了父亲,失去一个家……在不久后的的一个月里,她还失去了母亲。
独守一栋空房,但她留下来的钱已经足够让她活到死。
她叫季尘埃,a大心理学系的一名优秀学生,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尘埃,尘埃,就是卑微到尘埃里,她从不否认这个观点,因为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活的像只刺猬小心谨慎,在这个世上已经无依无靠的人,别无需求,只需要好好的活着。
不曾几时被世人撕开鲜血淋漓的伤口,如果把这些当做习以为常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或许,孤独是唯一的解脱。
她对于这个世界没有感情,更不知道,感情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这一刻,才是真正的释然。
“嘿!想什么呢,都快撞树上啦!”骆懿推了一下季尘埃,才清醒过来。
搞什么,又想起以前的事情,该死!
季尘埃抚了抚额头:“今天下午公布去省厅实习的名单,我只是有些紧张。”
骆懿望着她沉默了,她知道季尘埃绝对不是紧张。
这几年季尘埃看似安逸,可是她痛苦,辗转,颠沛,起初她会因为失去了所有而在深夜里抱头痛哭,可渐渐她习惯了麻木,也学会了自我催眠。
是,连骆懿也承认,这是对季尘埃的不公,上天对她的不公。
每个人都是单枪匹马在闯荡险象环生的人生,一念起,风生水起,一念落,万劫不复。
学校公告栏里。
季尘埃盯着榜单良久,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第一个名字上:季尘埃,犯罪心理学系,被省厅提前招录,四月十八正式实习。
“太棒啦!尘埃你被省厅给录取了!”骆懿兴奋的抱住了她。
而季尘埃脸上只是表现的风轻云淡,是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有什么可以兴奋的呢?
骆懿拉起季尘埃的手笑着说:“别一天到晚老是摆着一副臭脸给谁看呢!你被省厅录取了必须庆祝!晚上宁信酒吧敢不敢?嗯?”她用她那胳膊肘捅了捅季尘埃的腰。
季尘埃吹嘘了一声:“有什么不敢的?实习之前当然要好好玩一玩。”
她回自己租的的房子里稍微收拾了一下,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新衣服。
季尘埃不住校,她更喜欢一人独来独往,哪怕骆懿要搬过来,她也没同意。
或许,这就是习惯了一个人的孤独吧,世人羡慕她横行霸道,像一群无所畏惧的妖孽,可有笑她是被上帝抛弃的孩子,连没有幸福都不介意。
早已过了年少轻狂闯荡的年纪,可还怀着满腔热血,不信命。
哪怕是一个悲惨的人生,季尘埃也要活出自己,杀出一条路。
何曾几时自己没有在深渊边缘徘徊,只是坚强的意志让她没有再度陷入深渊。
天色已晚,很快迎来了夜晚的降临。
季尘埃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只觉得格外的凄凉,一副深邃的眼眸,干涩的很,或许这世上再也没有能触动她喜怒哀乐的事了。
透过餐厅的窗子看着有的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桌吃饭,一切情侣你侬我侬的说着甜言蜜语,季尘埃的喉咙里闪过一丝苦涩。
可她的内心却在呐喊,凭什么啊……
呵…就凭,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一只随时可以掐死的蝼蚁。
季尘埃收起了眼神加快了去酒吧的脚步,努力的将刚才看到的画面抛到脑后,最好忘得一干二净。
可这偏偏勾起了她曾经那么残酷的回忆,她和母亲在家里度日如年的日子,每次母亲生气都会发泄到她身上!哈哈哈哈,死的好!
不知不觉季尘埃已经走到了酒吧门口,她抬头,露在众人面前却是一副幽怨的目光。
季尘埃没有犹豫,直接推开大门走了进去,看着有些空旷的酒吧内,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八点,还早,之间骆懿已经坐在了吧台前。
“来这么早?赶来投胎啊?”季尘埃的嘴依旧是那么毒舌。
放着别的不说,如果骆懿是一个柔弱小白脸,早就淹死在她的唾沫星子下了。
骆懿白了她一眼,直接冲调酒师说道:“一杯血腥玛丽,一杯威士忌。”
“今晚就喝这个?太没挑战了。”季尘埃打趣。
骆懿似笑非笑的看着季尘埃:“当然不是,今晚为了庆祝你被省厅录取,小爷我买单,当然还有游戏环节哦!”
“嘁,没意思。”
季尘埃端起已经调好的酒抿了一口,然后一口就干了。
威士忌嘛,毫无挑战力。
骆懿轻哼:“哼!悠着点,喝醉了我可不背你回家。”
她算得上是夜场女王了,混世道比谁混的都明白,有一个宠着她的富爷爷一切都好说,比如说这家酒吧就是骆懿哄着她爷爷给投资的。
所以今晚谁敢让骆懿买单?
季尘埃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自己被她套路了,然后狐疑的看了骆懿一眼。
骆懿有些心虚的挠了挠头,眼神看向别处。
也罢,睡觉她是她唯一的好姐妹呢?
季尘埃扫视了一眼周围,看着昏黄灯光下醉生梦死的小青年男女,故作忧愁的散发着属于青春的荷尔蒙。
啧,打心底里又生出一丝厌恶,讨厌一个东西,讨厌的不明不白,季尘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烦躁,烦躁的胸口发闷。
连续喝了四杯威士忌的季尘埃脸有些微微泛红,但她还是一个劲的灌酒,她明白,进了省厅,身为一个警察的身份就不能经常来这种地方了。
她当警察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维持正义,而第二个,就是亲手将那个男人抓捕归案!
而那个男人就是她的亲身父亲。
当初拿着母亲的财产不说,还狠心的将她们两人抛下,可最后呢?
哈……最后只剩下她孤身一人。
真是乱了浮生只为一场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