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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后日,我早早便起了床,挑了一件银白色海棠花的旗袍,戴上一副珍珠耳环,脖颈间依旧不戴任何配饰,将头发盘起来做了好看的盘头,看起来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待到江夫人派人来请,我才从房间里走出来。来到正厅,江夫人正与三少爷说话,只见二少爷还没有来,我们都在这里等着他。

    不一会儿,二少爷带着随侍走了进来,一身定制西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特别精神。江夫人看见二少爷今日穿得这么帅气,眼里尽是自豪。

    人已到齐,大家都走向汽车。夫人仿佛是还没有和三少爷说够,亦或许是觉得我要离开江府了不再防着我和江少华,便拉着三少爷上了她的车,默认我和江少华坐一辆车。

    江少华为我打开车门,我低身钻了进去,刚一坐定,江少华也上了车,车便启动跟着前面江夫人的车开走了。

    今日我打扮的虽比较清素,但在江少华看来确实别有一番韵味,一上车他便拉着我的手,看着我温柔地笑着,说:“菲菲今日打扮的很好看。”

    我害羞地说:“哪有……全城的姑娘打扮得都一个样,我只是不想打扮的太显眼而已。”

    “我说的可是实话,菲菲怎么打扮也掩盖不住你的美丽。”

    我看着他,笑了笑,没再说话。岑子尘的话萦绕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想要向江少华问问,是否真的不会赎我出去,可又怕听到那个答案……

    我低下头,没有在说话,而江少华似乎在想着什么,也没有再看我,而是望着窗外,眼神却透漏着愁绪。

    我想了想,问道:“二少爷,楚小姐最近怎么样了?她……还好么?”

    听到我问话,江少华看着我,满脸疑问地问道:“怎么想起问这个?”

    “不是的……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楚小姐是个好姑娘,上次订婚宴的事情对她打击肯定不小,我只是觉得楚小姐也挺可怜的,而且自从上次她来过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她,我是好奇所以才……”

    江少华拍了拍我的手,说道:“放心吧,楚小姐没事的。我们两家还有生意要合作,关系不会太僵,更何况,中间还有岑家调和,放心吧。”

    我听得一愣:“岑家?就是有位岑子尘岑公子的岑家?”

    江少华听到我提起岑子尘,好奇地问道:“怎么?你认识子尘?”

    子尘?听江少华叫他的名字,似乎他们很熟悉,我便说道:“也不算认识,前天在江府里遇到了岑公子,他那天好像是陪他父亲来的,以前……在大上海时候也见过一次,所以知道他。”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确实是在大上海认识他的,只是,“二少爷似乎和他很熟?”

    听我一问,江少华轻皱了一下眉,但一瞬间便恢复了,说道:“小时候,我,岑子尘,还有几人在小时候总在一起玩儿,但自从我前些年去了国外,回来时便不怎么联系,现如今,遇到了只怕也说不上几句话。”说完便苦笑了起来。

    这就奇怪了,既然是自小便在一起的玩伴,但是看起来,岑子尘恨极了江少华的样子。江少华在离家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能让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对自己充满了这种恨意呢?

    江少华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再次看向车窗外,我二人突然一下安静起来。而车里只有司机转动方向盘按喇叭的声音。

    不多一会儿,车便停了下来。我随着江少华下了车,江夫人这时已经带着三少爷进去了,我和二少爷也赶紧跟着进去。来到梨园的二楼,只见二楼的屋子都是独立的,与一楼不同。是了,这二楼是为有钱人特设的,在古代也只有皇亲贵胄能坐在这里。

    我随着他们进入了一个房间,只见房间的角度很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戏台,包房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瓜果和准备好的茶壶茶杯。可见有钱人的待遇真是很好。

    我腹诽着,却不敢表现出来。我低头看着戏台,心里很是怀念,便对江夫人说道想要出去参观一下。江夫人心思都在三少爷身上,也没想太多便同意了。

    我下了楼,询问了小厮园里的大致路线,便出去溜达了起来。按照小厮说的话,我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戏园的凉亭里。

    据小厮说,这凉亭的绝妙之处便是那回声。凉亭很大,但底下是池塘,而凉亭底部当时在建造时候,工人根据一定比例将底部流出了许多空洞,当池塘里的鱼从中流过时,水流碰撞凉亭底部的声音就向音乐版动听。只可惜,现在池塘里的鱼儿似乎都不愿意为我演奏一曲,全都绕着凉亭游着。

    “在想什么?”江少华寻着我来到这,问道。

    “我在想,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笑着说。

    江少华笑了,走到我面前说道:“我记得,那时候在沈雷家,你那时候穿着一身戏服,还打翻了一个古董。”

    “……是啊,要不是打碎了那东西,我也不至于沦落至此。”说着话,我眼里已泛起泪花。

    “好了,不要再想过去了,以后我会每年包下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他安慰我说道。

    呵……他果然,是不愿救我出那火坑的。

    想到这,我的眼泪立即全部喷涌而出,哭得不能自已……我用手捂着胸口,大声喘着气,抬头一脸无助地对江少华说道:“我好难受……”

    江少华见状,赶紧见我扶了起来,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心口痛?”

    我似乎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强点了点头。

    他见我面色惨白,还有虚汗从脸颊滑落下来,突然将我打横抱起来,快步走向戏园门口,叫了一辆黄包车,将我放在车上便想和我一起上来,我连忙制止了他,说道:“若你同我一起离开,江夫人一定会多想的,你还是回去和江夫人说一声,陪夫人看戏吧,我去看大夫,好了会自己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