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郑阳王和杨老将军还在叙旧。那边,莫子岚和杨昭武已经到了城门。
十余骑轻骑疾驰而来,守城门的士兵赶紧拦下:“来者何人,胆敢骑马擅闯城门?”
莫子岚当头勒住爱马,一扬马鞭骂道:“连你爷爷我都不认识,快叫你领头的出来!”
一头领模样的人,从重重守城障碍里伸出脑袋,一看清是莫子岚,连忙小跑着出来。“原来是平国公府五少爷,下面的人是新来的,有眼不识泰山,莫少爷别见怪。您这是回京?”
“废话!本少爷回京,还需要你批准?”莫子岚趾高气扬的喝骂。
那头领一看,一共就十几人,又都是些年轻的随从,也就没有多说,打开栅栏,放他们一行进城来。等他们一行人离开后,刚才的一个士兵凑过来问:“上头不是有令,不准放陌生可疑人员回京吗?”
那头领伸出手,往那呆头呆脑的士兵头上一拍,骂道:“那是陌生人吗?人家本来就是京城里的。那是平国公府五少爷,他娘是端敬公主!”
“那他就是圣上的外孙?怪不得那么大的脸面,可他回来送死吗?”
“啊呸!谁死现在还不知道,我们这些小喽啰,只需要听命行事即可。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小头领骂骂咧咧道。
等平安回到京城,杨昭武对莫子岚说:“子岚,我分五人陪你回平国公府,保重!”
“保重!”莫子岚也没有多说,就策马扬鞭往平国公府而去。
杨昭武回到郡主府,郡主府已大门紧闭。平风敲开侧门,守门的老连见到杨昭武惊喜异常,高声叫道:“大少爷回府了,大少爷回府了!”
不一会,前院的礼部尚书杨大人知道了,连后院的明慧郡主,也知道大儿子回来了。她连忙从二门赶往正房,刚好与进来的杨昭武,在正房外长廊相遇。
杨昭武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个头:“母亲,孩儿回来了!”
明慧郡主与后赶来的杨义昆,扶起大儿子,连同闻迅赶来的二儿子,一家人在正房落座。明慧郡主心挂老父,急忙问:“你看到你外公了吗?他是不是带着骁骑营和前锋营,驻守在城外?”
杨义昆也问道:“你怎么来了京城,你祖父呢?还在金陵城吗?”
杨昭武见双亲急切,不慌不忙的说:“父亲,母亲,祖父与我一同回的京城,现在在城外骁骑大营里,恐怕正与外公畅饮。”
得知老父无恙,明慧郡主将儿子拉到身边,上下打量。儿子虽一路风尘,但精神抖擞毫无疲态,一时激动热泪盈眶。二弟杨昭文见到气宇轩扬的大哥,也很是激动:“大哥,又快大半年不见,弟弟很想你!咳咳咳!”
杨昭武为二弟拍拍背,顺顺气道:“功课要紧,身体更是要紧,现在大哥会回京长住,到时候你跟大哥练武,身体就会越来越好。”
“是!咳咳咳!大哥!”杨昭文很欢喜。
杨义昆见他们兄弟情深,也很是欣慰。又想到儿子怎么会说要回京长住,问道:“昭儿,是你祖父要回京的吗?最近京中的局势紧张,你们是特意赶回来的吗?”
杨昭武回答道:“祖父接了一封信,就火速回京了。临走时吩咐,连方大管家将一些东西封存打包,陆续运回京。我想,祖父是不会再回金陵了,打算回京长住。”
明慧郡主一听儿子不走了,大喜过望,马上说:“我这就叫人,把凌寒院给你祖父收拾出来,你就住凌霜院,如何?”
“母亲不必劳烦,祖父怕是会回威远将军府。我会随祖父住在那边,您将凌霜院收拾一下,我有空就回来住几日。”杨昭武知道,祖父不可能会住进郡主府,只能安慰母亲道。
明慧郡主也反应过来,不过只要儿子以后就在京城,住那里也无所谓。笑着说:“好,母亲就把凌霜院收拾出来,你今天就歇在那里。”
“好的!母亲”。杨昭武含笑应允。
“好了,不要再多说,昭儿一路风尘仆仆,还是让他洗漱一番,晚膳时再来细说。”杨义昆也心疼儿子,想让儿子先休息。
“大哥,去我的文瀚院洗漱吧?凌霜院还没收拾呢!”杨昭文期盼的望着大哥。
杨昭武拍拍二弟瘦弱的手臂,应允道:“好!”
等杨昭武洗漱一番,换过衣裳,来到父亲的书房。杨义昆虽然是正二品的礼部尚书,平日里对朝政无甚深究,但身为郡马,也算宗室一员,最近的风风雨雨,还是知道的。
“父亲,外公说太子准备围攻皇宫,还有京畿左营接应,是真的吗?”
“圣上前些日子露了口风,准备重新立后。太子见马上就要有新的嫡子,怕太子之位不保,所以难免有些糊涂。”
作为一个忠贞保皇派的礼部尚书,对太子的这种行为,不禁痛心。他认为那怕圣上重新立后,太子是元后嫡子,又无甚大错,依据礼法,他就是下任帝君。何苦要做,这大逆不道的叛逆之事。
杨昭武也知道父亲一向遵从礼法,有些迂腐,但刚正不阿。当下笑着说:“这都是圣上的家务事,我们只需要听圣上的旨意行事就好。”
杨义昆不以为然道:“皇帝无家事,此次京畿大营左翼,借为秋狩防卫为名,占了玉泉山。那左翼统领又是太子岳父,围攻皇宫应该不至于,但有逼迫圣上之意。”
杨昭武也没有多说,只道:“明日就是十五大朝会,我随父亲一同入宫。”
杨义昆不免有些疑惑:“昭儿,你只有秀才功名在身,又无官职,岂能随意入宫?”
“父亲不必担心,祖父给了我一块玉牌,可以入宫面圣。”
杨义昆有点怀疑,:“你祖父尚未回京,你入宫做甚?”
“父亲,是祖父有话,要我转告圣上。”
“嗯!那你明日与为父一同入宫吧。时候不早了,你母亲怕都已准备妥当,我们去饭厅用膳吧。”
父子俩往饭厅走去,路上杨义昆突然问:“听兵部尚书周大人说,契丹的少汗耶律隼去了金陵,还与你比试了一场?”
“是的,父亲。他设计掳走了周大人的爱女,我前去救援,只是阴差阳错,还是没能救回。”
杨义昆看看文武双全的儿子,满是骄傲:“昭儿不必自责,你自己尽力了。而且周家小姐刚烈忠贞,已经被圣上封为灵素郡主了。只是可惜你母亲,一直想撮合你二人,如今看来,虽是个好的,却是缘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