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想想,她活得还真够悲哀,明明是正经的皇子妃,却极少与王爷坐下来交心。
一方面是她性子木纳吧,一方面是王爷对娶她进门并不中意,而这两点,导致他们自大婚后,一直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
嫔妃们就坐,朝臣和他们的家眷也已就坐,各国使臣这会在礼部官员引领下,刚步入宫门。
至于皇上、皇后自然不会这么早到。
“衍哥哥,宫宴好玩吗?”
“很热闹。”
“为什么热闹啊?”
“因为舞儿可以看到很多人。”
“看到很多人就很热闹吗?可舞儿只想看到衍哥哥,只想和衍哥哥在一起。”
殿外忽然传来一女子和男子的声音。
女子的声音宛若山涧清泉叮咚,既轻软又悦耳,飘入诸人耳里好不舒服,只觉那女子纯真至极,可爱至极。
男子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却又不失温和,听起来极其寵溺。
诸人循声望去,就见太子牵着一宫装少女的手,缓步走进殿中。女子眨着一双澄澈无垢的眼眸,好奇地瞧瞧这边,又瞧瞧那边,眼珠子灵动地转来转去。宫装精致典雅,裙裾飘飘,将她纤细,却不失玲珑的身形,衬得愈发婀娜多姿。
容颜美得倾城,美得令人挪不开视线。
“这是太子.妃。”
“太子妃不是粗俗不堪,长得难以让人入目吗?”
“傻女,土肥挫,矮胖丑才是宁远候的嫡女,是太子.妃不是吗?怎可能是这样一个大美人儿?”
“咦?那少女有些不正常……天真过头,好像对世事一点都不了解的样子,与她年岁相仿的闺阁小姐一比,就是个傻的嘛!”
嫔妃们倒没怎么议论,毕竟她们在宫里 有见过太子和太子.妃,虽说如今的太子.妃大变样,可说到底还是个傻女,人情世故一点都不懂。其他人则不像诸妃嫔那般淡定了,一个个这样想着,那样想着,到最后,总结出,被太子殿下牵着手儿的少女,是宁远候的嫡女,是太子.妃没错。
其实他们这么容易接受云轻舞的巨变,无非是他们有的见过,有的听说过宁远侯已故的夫人,曾经就是个大美人儿。
“蝶儿……太子.妃是蝶儿……这怎么可能?可是……可是她和神族的王后长得很像,和蝶儿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这是怎么回事?”宫澈心绪烦乱,一双眼锁在云轻舞身上,片刻都不曾挪开。
他确定,以及肯定那叫云轻狂的少年才是他的小舞,因为只有小舞才有那个本事医治好患疫病的百姓,只有小舞才能研制出新宝阁里售卖的那些新鲜玩意儿,但眼前被太子牵着手,看着只有五六岁小孩智商的少女,她有着蝶儿的相貌,他想不通……想不通这中间存在着什么关联。
少年没有易容,那日在君悦楼,他看得真切。
“衍哥哥,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云轻舞被宫衍牵着手坐到属于他们的位置上,精致漂亮的脸上写满不开心,看着她如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眸,宫衍因宫澈到自家媳妇儿身上生出的满心冰霜,瞬息间土崩瓦解,融化得干干净净。
他抬起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眸光寵溺柔和,语气温软道:“乖,再待一会,衍哥哥就带你离开这里。”
“难道太子是擎天?难道太子.妃是蝶儿的一缕残魂?”宫澈的眼神愈发变得复杂,也愈发变得直白,直直地看着宫衍和云轻舞两人。
擎天喜欢蝶儿,他是知道的,但擎天在蝶儿心里只是哥哥,蝶儿对其有的仅是亲情,没有一丝一毫男女之意。如果太子就是擎天,那么他是否又忆起往事?宫澈如是想着,倏地,他心神一松,太子应该没记起往事,因为但凡他忆起过往,必能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蝶儿,而现在,他只是在太子.妃身上找到蝶儿的影子,以为太子.妃就是蝶儿。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
宫澈虽有些想通了,目光却还是没有从云轻舞身上挪开。
她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澄净剔透,无半点杂质,而且她笑起来,干净得就像是一缕阳光,照得人心里暖暖的。
曾经的蝶儿,眸光就是那样的澄净剔透。
曾经的蝶儿,笑起来就是那样的干净纯粹,让人感到暖心。
许是有在现代的记忆,他的小舞,他的蝶儿才有了些微变化,不,也不算是变化……记得在一望无际的江面上,在那艘遥遥相望的大船上,他的蝶儿傲然地注视着他,眼里的恨意和对他的浓情,将他能生生地灼透。
她红衣似火,秀发飞舞,拉开金色弯弓射向他……心,立时钝痛难耐,宫澈脸色苍白,额上渗出曾薄薄的冷汗,可他盯着云轻舞的面孔,仍陷在自己对往事的回忆中。不顾一切,他的蝶儿不顾一切地和他对抗,身受重伤,仍不愿和他回魔宫。
恨意如潮,在她眸中汹涌起伏,她恨他,她恨他,那本属于他的浓情,全然被恨意取代。
镜湖,八卦圆盘,被她的血浸透的八卦圆盘,化作夭红飞尽的她……
她不要他了,带着对他的恨,许下重誓,永受轮回之苦,再也不要和他做夫妻……再也不要他了……
“宁王该不会病了吧?怎看着我落泪?他的目光很耐人寻味啊!”云轻舞挠了挠宫衍的手心,以密音入耳之术问出心底的疑惑。宫衍的心弦这会儿绷得紧紧的,自忆起往事,他便知晓宫澈就是阡陌,此刻,他更是猜到对方多半也已忆起往事,只是他尚无法肯定,对方是否知道他的舞儿就是“云轻狂”,就是曾经的蝶儿。
稳了稳心神,他同样以密音回应她:“不要去看他。”
云轻舞一脸纯真无辜,眨巴着明亮的眸子看向他:“你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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