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来凌辱她?
就算不待见她,也该顾及她的身份,怎能当街给她没脸?
“哦,公主殿下既然不想听云某说话,云某闭嘴就是。”云轻舞无辜地眨眨眼,招呼上官云烟、月明泽和聂文三人准备离开,不过,她是个守礼之人,自然不能就这么离开,于是乎,她朝脸色很是不善的长平公主揖手一礼,道“公主殿下好好玩儿,云某就不在这挡您的道了。”
长平公主正在气头上,且目的尚未达到,又岂会放她就这么离开。
“怎么,是没脸再待下去了吗?”他越是不喜她,她越要他喝下红魅,死心塌地地爱上她,然后来日任她使唤。
嘴角掀起抹讥讽的弧度,长平公主的目光锁在云轻舞身上:“哼!要我说,你根本就是虚有其表,徒有虚名,否则,又怎会当街和女子做出那般不检点之事?知道么?和你这样的伪君子站在同一条街上,还这么近距离站着,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顿了顿,她脸上露出鄙夷之色:“亏我在此之前还那么欣赏你的文采,没想到,你的人品和文采半点都不挂钩。云轻狂,你听好了,本公主这会儿深深为你惭愧呢!”长平公主之言掷地有声,句句似冷箭,射向云轻舞心口,仿若要将其打击死才肯罢休。
“云公子才华满腹,修为高深,又有着神医之名,就算他和那位姑娘刚才的举动有些不雅,说到底瑕不掩瑜,你们说是不是?”
“没错,我觉得云公子好着呢,没公主殿下说得那么不堪。”
“瑕不掩瑜?我倒觉得云公子做法不妥,他要是喜欢那位姑娘,大可娶回家爱怎样便怎样,这大白天的在街上搂搂抱抱,实在是有损他的名声。”
“对的,云公子的做法就是不妥,但公主殿下之言未免过激了些。”
“少年风流,有何不可?你们可别太迂腐了。”
“云公子尚未娶妻,人那位姑娘有爱慕云公子,双方你情我愿,抱在一起关咱们什么事?”
“就是,咱们甭在这瞎议论了,免得有些话越传越变味。”
街上看热闹的人们凑在一起,边交头接耳低议,边不时抬眼留意眼前的动静。
议论声虽小,长平公主,及云轻舞几人凭着过人的耳力,却都有听在耳中。云轻舞倒没什么反应,长平公主的脸色因为那些低议愈发变得不好,只见其眼风扫过,挤在街边看热闹的人们,刷地全跪伏在地。
他们怎就忘了?那穿着看似普通,身边只跟了两个随行人员的少女,是云公子口中的长平公主,是皇上和皇后所出的嫡女,作为臣民看到公主殿下,第一时间就是跪地行礼,而他们竟看热闹看到忘了规矩,真是罪该万死啊!
众人心里如是想着,越想越担心被长平公主治罪,以至于个个脸色灰白,额上冷汗不时滴落。
“麻痹,看样子不是偶遇,是这位骄纵的公主出宫,专门寻她事儿来的。”云轻舞半眯着眼,抱臂,盯向长平公主缓声问:“公主殿下是不打算让云某走了吗?”不让走,还说什么为她感到惭愧,莫非神经真出了问题?
罢了,既然人不让走,她留下来总成了吧?
云轻舞在心里嘀咕着,她可不想激怒一个疯子,惹麻烦上身。
“本公主在这,你若敢走,就是对本公主不敬。”长平公主见云轻舞似是忌惮她,真个人瞬间畅快不少。
她迎上云轻舞的目光,眼里一片嘲讽。
“说吧,您想怎样?”云轻舞不是没看到长平公主眼里的嘲讽,但在一个疯子面前,她不介意装装样子。
“本公主要你立刻杀了她!”
长平公主指向上官云烟,提出自己的要求,紧跟着暗忖:“贱.女人,生得一副狐媚样,想抢我的驸马,唯有一死,才能解我心头之怒。”阴毒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从上官云烟身上掠过。
“哼,云轻狂,你不是被那狐狸精迷住了么,那我就让你亲手杀了她,看你还如何再惹我生气。”
云轻舞自然不知长平公主在想什么,但她听得出对方想要上官云烟的命,这等骄横之行,令她已然生出杀意。不过,场合不对,她万不会意气用事。
“云某的朋友犯了什么错,要公主殿下想取她性命?”
轻浅的语气,不带丝毫情绪之言,落在长平公主耳里,只觉刺耳得紧。
“她得罪了本公主,本公主要她死又和不可?”
稳住心神,长平公主冷冷道。
“得罪?敢问公主在今日之前有见过我朋友吗?”云轻舞脸上表情淡然,眼神却犀利无比:“公主身份尊贵,不屑说谎吧!”她之言,堵得长平公主又怒又恨,却只能抑制在腹中,无法爆发出来。
“本公主是不屑说谎,但她得罪本公主,对本公主不敬是事实。”
“是这样啊,那敢问公主殿下,我朋友具体因何事对您不敬了?”
张嘴就乱咬的疯子,看来是铁了心要和她过不去。
云轻舞心中一凛,神色却倏然间变得疏淡:“再说了,以公主殿下的身份,随便出宫于礼法不和,而我的朋友常年在外,今日可是初到街上游玩,且刚和公主殿下碰到面,现场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公主殿下的不敬之说,从何说起?”
长平公主恼恨地瞪向她:“云轻狂,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指责本公主无线那个贱.人吗?”还真被狐狸精迷住了,否则,怎一个劲地为其说话。
“口出污言,这样的公主殿下真让云某替您感到惭愧啊!”
麻痹,姐儿从来不吃亏,现在就将你的话还给你,蠢货!
公主出宫,不像皇子来的自由,尤其像长平公主这样,只带一高一矮两名随侍到宫外闲逛,这要是传到御史耳中,还不知怎么上折子,摆礼法在皇帝面前谏言一番呢,如此一来,长平公主势必会被皇帝惩戒,甚至连带皇后也会被其敲打。
然,长平公主似乎全然不在意后果,三步并做两步,气呼呼地走到上官云烟面前,扬手就欲甩其巴掌。熟料,没等她的手碰触到上官云烟的脸颊,便被云轻舞出手箍住腕部:“公主殿下无缘无故耍威风,可真是让云某长见识。”说着,她松开长平公主的手,凑其耳边:“有什么事冲着我来,要不然就别怪我让你丢尽脸面。”她声音低缓,听着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可语气却将长平公主妥妥地威慑了住。
“你……你欺负我!”
长平公主后退两步,眼眶泛红,里面水雾萦绕,但没有滴落。
“云某不敢。”
云轻舞轻飘飘地道。
“云轻狂……只要你和我比试比试,我不妨给你几分面子,放过那狐狸精一马,怎样,你敢应吗?”逼退泪意,长平公主抬了抬下巴,朝上官云烟冷冷地看了眼,与云轻舞道。
忍!
她要忍耐,不能因为对方的态度,就忘记出宫的目的。
扶额,云轻舞暗忖:“正常人遇到骄纵蛮横的公主当街挑衅,会如何做呢?接下战书,麻溜地获胜,让自大的公主殿下像只弃犬,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滚回皇宫,还是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原则,任其乱吠几句作罢?”
某女犯愁了。如若是按前一种想法行事,可能性似乎、好像不大。至于缘由,无外乎是从行动,亦或是理智上来说,对她没甚好处。是,她是有亲亲男人这个大靠山,可那是‘太子.妃’的靠山,咳咳咳……神医?天才少年?矮油,那只是装高大上有点用处,在皇权面前,她就是寻常百姓一个好伐!
那就只剩下后一种想法啦,嗯,稍微可行,但如果真那么做的话,憋屈的是她自个,且不定能保云烟无事……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装乌龟。
唉!
苦恼ing!
该怎样做涅?麻痹哟,这骄纵无礼,蛮横粗俗的公主敢不敢不这么嚣张?
“云轻狂,你是怕了吗?不敢和本公主比试?”
长平公主久等不到云轻舞启口,不由言语相激:“你不是才华满腹,修为不俗,医术高绝吗,这么厉害的你,难不成全是骗人的?”没脑子啊没脑子,如果云轻舞的才华、修为、医术都是欺骗世人,又岂会在整个天下声名远扬?
再说了,流传天下的诗赋,降服白虎和治疗疫病的事实,这些可都是真实存在的,要说作假,岂不是在说天下人都是耳聋眼瞎的傻子?
云轻舞没搭理她,仍然在琢磨着如何应对这讨人厌的臭虫。
“喂,你若想活命,就让云轻狂接下本公主的挑战,要不然,本公主说到做到,让你保准看不到明天的太阳。”长平公主骄横的声音再度扬起,她盯向上官云烟,眼里写满愤怒与嫉恨。上官云烟表情冷清,对她之言置若罔闻。
见状,长平公主哼了声,又道:“下.贱胚子,见到本公主不行礼,莫非没长眼啊?”
上官云烟再怎么说也是世家小姐,被人当街这么羞辱,心里自然气不过,可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冲动给云轻舞惹事,基于此,她隐忍着自己的脾性,将长平公主之言权当狗吠。
“你给本公主听好了,云轻狂要是不接受本公主的挑战,就说明他一点都不在乎你,而你,将因此成为世人口中的笑柄,即便死了也会背上不堪的污名。”
长平公主的声音很大,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有听到,音落,她还不忘发出鄙夷的笑声。
“我去,见过没脑子的,像这么没脑子的她还是初次见到。”云轻舞默默捂脸。
有这么光明正大威胁人的么?
有这么不顾身份,当街出言羞辱子民的公主么?
有蠢得自以为是到极致,没脸没皮的二货女么?
她是真不知该说眼前这位傻.逼公主什么好了。
“啊喂,你是缺心眼儿,还是缺心眼儿,还是还是缺心眼儿啊?你醒醒吧,有点脑子好不好!”云轻舞嘴角抽搐,暗自吐槽。
现在可是在大街上,这傻.逼自个丢脸已丢到家,竟不自知,在线急有木有!
“公主殿下,您……您这样皇上会动怒的……”站在长平公主身后,做小厮打扮的宫婢,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满脸焦急之色。主子是有些骄纵,也有那么些冲动,可不带这么没脑子啊,这……这让她回宫后要怎么向皇后娘娘交代?
长平公主瞪其一眼:“我是父皇的嫡公主,而且我又没说错话,父皇才不会为此动怒呢!”眸光落回云轻舞身上,一脸倨傲。
“皇帝要是知道今日之事,真的不会动怒吗?”云轻舞抱臂闲闲地看着眼前这蠢货,心里有些怀疑,若果皇帝就今日之事真没生气,还称得上是明君?再有,长平公主如此混账,所依仗的事什么?是皇帝皇后的寵爱?
切!皇帝膝下又不是只有她一位公主,而且这位公主如此没脑子,皇帝耳聪目明,能真心喜欢才怪。
云轻舞眸光闪烁,脑中忽地划过一道亮光。
蠢货公主无所顾忌地出宫,当街就寻她事,还出言挑衅,要么是胆儿肥,要么就是有人暗地里支招?
“小烟儿,我出言为你解释,公主殿下不仅不听,反一口咬定你对她不敬,莫非你有欺骗过公主殿下的感情,以至于她不依不饶,说你对大不敬?”说这话时,她的目光锁在上官云烟身上,还对其眨眨眼。
长平公主那个气啊,什么叫那个狐狸精欺骗过她的感情?云轻狂就算不喜她,讨厌她,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恶心她,让她难堪?“云轻狂,你胡说八道什么?”握紧拳头,她气呼呼地质问。
云轻舞无辜地看向她:“我有胡说吗?公主殿下一看到我的朋友就咬住不放,让人不多想都不可能。”她刚音落,上官云烟夹带着些许冷意的声音就扬起:“我今日初见公主殿下,从未做过逾矩之事。”如果可以,我想立刻一剑杀了那狗屁公主,不让你有任何烦扰。
“哦,是这样啊,看来是我误会公主殿下了。”云轻舞看向长平公主歉然一笑,谁知,对方却表情扭曲,恨不得吃掉她一般:“云轻狂……你很好!说吧,你到底答不答应和我比试?”胜败无所谓,她只想他喝下红魅,到那时,一个下.贱胚子她要杀便杀,谁能阻止得了?
街边酒楼二楼,宫澈和白子归站在一雅间窗前,看着街上的闹剧,两人眉头皆皱在一起。
“你不去管管?”
“轻狂要玩就让他玩好了。”
“以他的身份只怕得罪不起公主。”
“长平那丫头是该得些教训,否则,迟早会出大事。”
“你能保证他不会出事?”
“有我在,谁也伤害不到他。”
“那可是你的嫡亲皇妹。”
“嫡亲皇妹?之前或许是,但在我忆起往事后,我心里只有轻狂。”
白子归闻言,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启口:“你这样就不担心来日自苦?”宫澈满目势在必得:“我为何会自苦?轻狂原本就是我的,终了也只能是我的。”
“我要答应你什么?”云轻舞睨向长平公主,装糊涂。
长平公主脸上浮起笑容,只不过那笑容阴沉得可怕:“出来。”在她音起的瞬间,人群中飘出三道强健高大的身影,个个身上气势不凡。指着其中一人,她命令道:“去,将那搂着孩子的妇人抓过来。”
那人揖手领命,很快就将人带到她跟前。
“公主殿下这又是闹哪一出?”也是,公主出宫岂能不带影卫,可这蠢货此刻的行径,是逼她就范么?云轻舞抬眼在周围扫了一圈,然后迎上长平公主的目光,眼神骤然间冷了几分。
“本公主闹哪一出?云轻狂,你听好了,今ri你必须得跟我比试,最好莫耍花招,也最好别说不,因为只要你口中敢吐出一个‘不’字,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一人,直至你不敢说为止,看清楚了,这些人可都是很无辜呢,他们若是丢了性命,可全是你的罪过。”
云轻舞最讨厌被人逼.迫,闻她之言,对空翻了个白眼,语声轻缓道:“旁人的死活和我有何关系?公主殿下爱怎样便怎样,只要我和我的朋友无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