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站在蜀山大日峰鼎,当真能将整个东土收在眼下,一块无字天碑斜插在山上,阵纹流动,光幕渡弱水儿去,便是这阵法将中荒与其他四域隔绝开来!
而此时有三人踏上了这山峰,三个老头都曾是蜀山里璀璨耀眼的真仙巨擘,他们一路登上峰顶,有说有笑回忆着想当年意气风发之时的恩恩怨怨,快意恩仇!
“难得清静,能与两位师兄一起登山”,顾九真站在一边望着峰顶之下的云海感慨道。+◆頂+◆点+◆小+◆说,x.
白衣神隐王伯当脸色却不甚好,他凝神张望,由不得道:“是呀,要不是他们都走了,咱们还真难得清静,九阳师弟,难得教出一个好徒儿,你当真要眼真真看着叫他们毁了吗?”
顾九真眉头一皱,却有几分狠心,决然道:“这是他的劫数,我又能做什么,况且咱们的劫数就在眼前,我已将他逐出师门,生死有命,何必徒招烦恼”。
一直不开口的起因子道:“那的确是个不错的弟子,可惜身份有碍,如今小师弟就要上山,咱们也爱莫能助了”。
顾九真道:“师兄说的不错,咱们都是将死之人,不过那妖孽也不见得就死了,听闻妖帝云主如今就在南源,他是神圣榜上第一人,你说他会袖手旁观吗?”
王伯达一捋胡须道:“果然,你还是有些放不下啊!呵呵,我闲来无事,便将他们这一群人这一去的因果卜了一卦,两位师兄弟想不想知道结果?”
起因子微微一笑道:“师弟你还是放不下你这左道啊,不过看你的笑容,这结果想必有趣的很,你还是不说的好”。
王伯当一听有些懊恼,叫道:“什么左道术士,当年将掌门之位让给你,是我自问自己做这掌门比不得你,要论真本事,你可未必能胜得过我。”
起因子叹了口气道:“哎,那件事,我也后悔了好一阵子,若不是当了掌门,说不得我能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叫如玉刮目相看”。
顾九真道:“是呀,规矩太麻烦了,谁说蜀山的掌门就不可以娶妻生子,你们不知道,如今的掌门玉虚子和彗星峰的执掌觉寂也是一双有趣的人儿,可生生就叫这规矩拦住了!”
“其实吧,我也曾暗中提点玉虚子,叫他胆大一点,可这个后生只怕比我当年还有不如,有些倔性,他和觉寂只怕没有个好的结果”,起因子也感慨。
说到此处,王伯当便有些插不上话,嘟囔道:“昔年蜀山真人羽化,凌霄掌门立下蜀山掌教不得成家的规矩,也是为天下苍生考量,只是如今的蜀山着了某些人的道,世风日下,哪里能与我们那时候相比较”。
顾九真道:“这倒不见得,先前后山死了几个人,出了奸细,玉虚子曾找我谈话,在他眼里这一件事却不是紧要的,我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要借这个机会拨乱反正,清理门户,只是碍于那些人在,不方便动手,不过接下来嘛,就不好说了”。
三人正说着,这时候一个五短身材的老头儿连蹦带跳几个纵跃间便穿云而上,到了峰顶气喘吁吁道:“哎呀,三位师兄,了不得了,东土出大事了!”
来人赫然是药王姜太虚,他神色慌张,倒是让这三人有些诧异,起因子当先道:“什么事,你慢慢说”。
姜太虚道:“怪不得今日一大早,赵师兄和徐老三几个老家伙便下了山,徐老三一回来便又带了二十多人下山去了,原来真的出大事了!他们那一派五个人捣鼓的燕子楼昨日一夜之间,竟是被人拔了个干干净净,这还不止,整座金陵都惨遭屠戮,燕国上下现在乱作一团了!”
一口气说完,姜太虚瞄了一眼顾九真,便又轻声嘀咕道:“说来你们不相信,那屠戮了整个金陵赫然便是九阳师兄的徒弟,我的结义兄弟,荆叶!”
这一句话,三位老者闻声表情各异,顾九真忽然大怒道:“这不可能,若说他搬到燕子楼,我却还信,但要说他屠戮金陵,这妖孽在不是东西,也做不出这等犯下滔天杀孽的事来!”
王伯当跟着道:“我观此子为人,却也相信他绝非饮血嗜杀之人,此中定有玄机!”
起因子道:“多说无益,咱们也去金陵一遭,以你的旁门左道还怕查不出真相来!”
“事不宜迟,这就动身”,顾九真眼里还着怒火,若是这一盆脏水泼到荆叶身上,那他这个做师傅难逃其咎!
他心里不禁暗想,你难道当真敢祸乱东土,急着让为师杀你吗?!
姜太虚白眉一挑道:“且慢,这消息是玉虚子送来的,他要见掌门师兄,寻不到人,又怕旁人察觉,这才叫我前来,所以咱们还是先见见他吧”。
顾九真犹豫不定,起因子当先道:“那便先见见吧”。
大日峰三清殿中二十余位紫衣长老齐聚,门口亦有百余名青衣墨剑弟子把守戒备森严,当起因子一行四人到了殿中,原本窃窃私语的一众紫衣长老忽然安静下来,分作两边,对着四人齐齐行礼,让他们走到了大殿的最上方。
玉虚子瞥了一眼顾九真,心里不禁生出疑问,九真师兄怎么会和三位师尊在一起,倒是有些奇怪,不过自顾九真归来,出现在了圣人榜第一的位置,便教整个蜀山都刮目相看,而他平日里性情淡泊,犹如闲云野鹤,这件大事让他知晓也是无妨。
“掌门找我何事?”起因子淡淡开口。
哪知“唰”一声这满大殿二十余位蜀山长老齐齐跪倒在地,玉虚子沉吟道:“求师尊为我等做主,拨乱反正!还蜀山一片清明!”
这一句话却是叫站着的四人猛地一怔,王伯当道:“有什么事,你慢慢说来,不必拘礼,都起来说话”。
闻言,一众紫衣长老却是长跪不起,玉虚子硬着头皮道:“几位师尊明鉴,我们二十六人这些年来多受后山胁迫,不能匡扶大义,维护天下苍生,却是被莫名卷入神都六国之争,徐大成师尊更是暗中叫我派蜀山弟子下山力助燕国一统六国,先前他他只是暗中提示,哪知前几日,燕曷国战在即,他竟是要逼我出兵,迫不得已,我才与这一众长老商议,求三位师尊做主!”
王伯当听着眉毛都竖了起来,叫道:“蜀山已经藏污纳垢到如此地步了吗?凌霄师祖留下戒律,后山长老不得干涉蜀山内务,大小事宜皆有掌门定夺,你这掌门是白当的吗?”
王伯当震怒,姜太虚却道:“这些人都以赵师兄马首是瞻,赵师兄一心惦念着燕国的皇图霸业,这些年在后山里四下拉拢,据说还以他们皓月五子为主成立了元老会,他们这些年境界提升颇快,靠的都是燕国的财力供奉,而那燕子楼赫然是他们一手扶持起来的爪牙!现如今势大欺人,蜀山一个小小掌门又能做的了什么!”
玉虚子闻言点头道:“正是如此,弟子如今左右受人胁迫,便连各大门峰长老都牵扯其中,为那元老会办事,反倒是我们这些一心维护蜀山道统的长老却被晾在了一旁,这十余年,弟子一边虚与委蛇与他们周旋,一边暗中调查元老会的成员,如今手上正有一份元老会名单,请三位师尊过目”。
四人相继接过那份名单查看,都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们显然没想到那个所谓的元老会竟然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后山三十二人,上至真仙下至大圣,底下各大门峰长老四十六人俱在六境之上,可以说蜀山的半壁道统都已落入这个所谓的元老会之手。
这时候,顾九真拿着那份名单微微一愣,忽然道:“灵隐峰执掌张文远也入了那元老会?”
玉虚子一旁觉寂道姑冷哼一声,继而道:“何止入了元老会,他如今接替了李当心做了燕子楼枢密阁长史,风光的很呐!”
顾九真一叹,又疑惑道:“这份名单中有两人前段时间被蛇毒谋杀,难不成那奸细也是燕子楼的敌人?”
说到此处,玉虚子脸色微微一变,忽而道:“弟子大罪,杨不语师伯是弟子杀得!”
“啊……”
这一句话立时让周围一众长老错愕,那杨不语可是上一任皓月峰执掌,曾对玉虚子青睐有加。
玉虚子道:“师伯种了蛇毒不假,但他却将这奸细之名嫁祸给广元子师兄,为仿生事,加上他曾三番五次向我施压,要我向燕子楼低头,我便将他杀了!而经此一事,广元子师兄却也多了嫌隙,这一次寻找那荆国妖孽下落,我便将他和张文远派下了山,也是为的避开他人耳目”。
觉寂说道:“是呀,广元子师兄自幼与我们便在一起,他素来温和通达,性子极好,也不知他如何招惹了杨不语,竟是将这等恶名嫁祸与他!”
起因子听着,语气平静道:“说了半天,你们却是究竟想怎么解决?”
听得这话,玉虚子忽然神色一凛,决然道:“正道统,清门户,诛恶逆,塑清明!”
“这是要开杀戒啊!”姜太虚也被玉虚子这话吓了一跳。
王伯当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反正那蓝魔小子还没来,我们不如先磨磨剑!”
起因子也是变色,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这是要同门相残呀!”
玉虚子沉声道:“他们心里早已没了蜀山,看重的只是功利,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如今那荆国妖孽除了燕子楼,金陵遭难,元老会大半强者下山,正是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只要三位师尊答应,必能一举除去元老会!蜀山道门正统,在此一战!”
玉虚子说得愤然,周围长老无不义愤填膺,看样子他们胸中这口恶气已经憋了好久!
熟料,便在这时一道光影倏然闯进大殿中来,却是一个短小精悍的老者,那老者手握一卷卷轴,叫道:“掌门师兄,莫土有变!大事不妙!”
众人都是一惊,仔细看去,却是缥缈峰执掌苏寻闯进殿来,他本被玉虚子安排在测量广场望风来着,如今忽然闯入,看样子真有大事发生!
玉虚子骤然回头,缓缓道:“苏师弟,你且慢慢说!”
苏寻道:“莫土一统,魔鹰部落麒麟王发出郜令,点魔军八十万兴兵东土!如今,先锋大将玄灵王流风川已率领九万兽骑到了莫土边缘落霞谷驻扎,广元师兄率领道门弟子与魔骑接战三次,损失惨重!这里是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