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红衣柳若双和姑苏信宇当先出阵,向着两军对垒正中央处的二十余人走来,另一边曷**中也同样有六人纵马扬尘而来,为首却是一位少年英雄,一身金甲战袍,雪白披风随后飘扬,手中提一杆方天画戟,说不出的器宇不凡。
乍看上去,这两方出阵主将都是少年英俊,一个红衣软甲血红披风招摇,一个白袍小将方天画戟闪耀,倒像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当然,柳若双浑然不觉这些,自顾着到了两军中央,而白袍小将自远远看了柳若双一眼,眼珠子就恨不得掉到地上,目光再也难以离开分毫,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不外乎如此。
荆叶见了姑苏信宇衣衫褴褛,心里暗乐,嘴上却道:“亏得姑苏先生拦住蜀山高手,不知先生可好?”
姑苏先生形容狼狈,而那两位蜀山长老此时已没了影踪,说不得逃了,想来姑苏先生也是柿子专挑软的捏,留下一个李当心,便追了过来。
听到荆叶说话,姑苏信宇这一次没由来的透出几分和气,沉声说道:“土鸡瓦狗,不足为惧,一个元神俱灭,一个毁了身体,却是仗着法宝叫他元神逃了,剩下这一个,某现在来取他性命”。
姑苏先生一句话,便叫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李当心一阵抽搐,那眼神仿佛是在看着来自地狱的恶鬼,荆叶听着也是目瞪口呆,这姑苏老狗究竟何其厉害,竟然以一敌三之下,打的蜀山后山长老元神俱灭!
而这一句话说出,周围九位曷国圣人脸色立时难看起来,他们听白胜说过蜀山来人的实力,两人都是久居圣人无疑,若是他们甘露贤庄木子乌和小圣斋联手,也未尝能够一口吃的下两位蜀山长老,再看对面那黑衣人说的云淡风轻,似乎蜀山圣人在他眼里也就那么回事儿!
柳若双骑在玄龙背上,方言四顾,忽然喝问道:“赵一帅,何在?”
一声呼喊,周围一双双眼睛顿时回过身来,一一落在这容颜绝世倾城的红袍女子身上,对面那白袍小将见这美人儿突然开口提赵一帅的名字,立时纵马向前一步,说道:“姑娘,找我曷国将军赵一帅作甚?”
柳若双看也不看此人,跟着又问:“赵一帅,何在?”
白袍小将见这女子居然不搭理自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可眼角那道落在柳若双身上的精光却是一丝也不曾减少,也便在这时,一位白头老者宽衣大袖,自下马和一神情呆滞的老者走了过来,抱拳道:“赵世兄偶感风寒,现下身体有些不适,姑娘要问什么,便由本王来代劳”。
荆叶一看被老者搀扶的赵一帅,神情呆滞,眼角无光,哪里是染了风寒,分明是给人下了邪术,荆叶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心里暗骂一声“该死!”
柳若双目光独到,自然也知晓此中玄机,冷声道:“你又是谁?不是什么事都能由着别人代劳的,不过你既然愿意,也未尝不可”。
“哦?本王乃是曷国南平王姬昌南,主政幽州、蕲州要务,赵一帅正是本王麾下将领,不知姑娘所托赵一帅何事,本王能否代劳?”姬昌南报出自己身份。
一旁骑在马上的靠山王姬百雄嘴角一阵冷笑,想我曷国王爷无不高高在上,如今这萧家大寨虽然打着旧荆的名头,却还是靠赵一帅的底子,才渐渐做大,凭他萧家大寨一群土鸡瓦狗,也当得起曷国王爷下马答话,冷嘲作罢,姬百雄便盛气凌人道:“南平王何故自降身段,萧家大寨一群草寇,如何要我曷国王爷与她答话”。
柳若双眼角余光一扫此人,不以为意,忽然厉声喝道:“好,那就由你代劳,来人!我萧家大寨狼巡将军赵一帅目无军令,当以军法处置,不过有人代劳,自是最好不过,给我将这老贼拖下去责打三百军杖!”
此言一出,四周皆惊,然而柳若双回首四顾,萧霖没有跟来,却是没人应他的话,正要给萧霖传话,忽然一袭青衣映入眼帘,模样很是阳光可爱,只见他抱拳说道:“得令!”
说话间,周围人目瞪口呆,荆叶却不管这些,大步就向着南平王姬昌南走去,一群圣人们略微错愕,那白袍小将当先反应过来,叫道:“谁敢动我叔父,甘露贤庄和玉虚宫都是吃白饭的不成?”
甘露清风率先反应过来,伸手拦住荆叶说道:“此事断不可为!还请……”
只是话不待他说完,姑苏信宇身影一闪,便到了姬昌南身前,一爪就向着姬昌南抓去,姬昌南立时脸色大变!
一切发生的太快,周围曷国圣人始料不及,唯有先前那木讷农夫却一样迅疾无比到了姬昌南身后,一手便将姬昌南向后拖了三步。
姑苏信宇眉头一皱,抢上前去,那木讷农夫也是一般冲来,两人隔空便是一掌相对。
“轰!”
一声爆响,众人耳膜震动,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便见姑苏信宇与那木讷农夫各自退开,姑苏信宇怒眉横竖隐有杀气,木讷农夫却笑着摆手道:“昆仑散手,果然名不虚传,还请手下留情”。
“你这后生,也是不差,莫若我们去天外放开手脚战上一场”,姑苏信宇冷笑。
另一边紫衣美妇甘露淼和甘露雪松却是同时变色,墨先生可是曷国云阳之下的第二高手,竟然会对这老头颇为忌惮。
“此事暂且不提,老先生有伤痛在前,墨九转不敢趁人之危,况且我这人也不擅长拼命,大家各退一步,就此作罢”,农夫说着,终于提到了自己名讳。
千水袖脸色顿时一变,对着火云麒麟道:“原来他便是墨九转,据说此人当年和云阳一战落败,却拜入云阳门下,现为曷国玉虚宫祭酒,早已位居久居圣人之列,乃是曷国声名远播的第二高手,不曾想在此露面”。
场上尴尬起来,姑苏信宇依旧面露杀气跃跃欲试,一众曷国圣人也如临大敌,心弦紧绷,便在这时,荆叶突然出手,幻影神行抢入曷国圣人群中,一把抱起了赵一帅,转而如风又窜了回来。
白展堂和庄幻羽接过赵一帅,荆叶长长吁了口气,转而望向众人问道:“你们曷国哪个是主事的,今日兵临城下意欲何为?”
一下子又冒出一个青衣来,并且在一众圣人眼下抢走了赵一帅,紫衣美妇甘露淼由不得神情冷峻起来,甘露雪松知道甘露淼面子挂不住,便笑道:“小兄弟浑水摸鱼的手段倒是了得,今日曷国聚众到此,当然是顾及两家情谊,前来助阵”。
荆叶对此嗤之以鼻,来助阵的,却将敌人都救跑了,有这样的道理,鬼信!
那马背上的威严王爷姬百雄忽然开口道:“什么萧家大寨,不过一群草寇,若非玉虚宫高看,加上赵一帅擅自助阵,又何以成事,甘露庄主不必顾及这些草寇脸面,煌煌荆州,你萧家大寨怕是还吃不下,恰巧,你们那落魄世子借了玉虚宫的风水,要高攀我云阳公主,既然云阳上仙发话,我们也不好多言,但若是就被你们轻易娶了云阳公主,我曷国公主岂非太廉价了”。
“绕来绕去不累么,直说就是”,荆叶盯着姬百雄直接说道。
荆叶目光犀利,姬百雄心里顿时一颤,跟着道:“很简单,李当心、白胜以及逃到我曷**中的修士,自有我们处置,荆州城你们要拱手相送,这便是娶我曷国公主代价,或者说聘礼”。
“我要是不答应呢?”荆叶冷笑,我们拼命打下的城池,转而拱手就要送给你,你倒是长了一副好吃相。
“不,你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姬百雄悠然冷笑。
这时候那白袍小瞅着柳若双看个不停,柳若双对他翻个白眼,目光却落在荆叶身上,此时荆叶一人面对曷国诸圣人毫无惧色,柳若双看着满心欢喜。
白袍小将见此一幕,胸中顿时升起一股莫名火气,冷不丁回头看向荆叶,霍然开口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你家寨主现在何处,叫他出来说话!”
荆叶一愣,反问道:“你又是谁?”
那白袍小将满脸不屑,喝道:“我便是当今曷国太子,姬发,今日之事,你萧家大寨若不给个交代,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快叫你家寨主出来参拜!我说的话,你听不见吗?”
感情是荆十三的小舅哥,不过当真有些不识抬举,荆十三现在还在荆州养伤,只能由我代为出手了,荆叶一笑道:“不巧得很,原来是曷国太子殿下到了,我便是你说的萧家大寨寨主!”
“你便是荆叶?”姬发微微错愕,瞧这厮样子,衣衫破碎,血迹斑斑,就这副德行要娶我云阳妹妹,这不是把云阳往火坑里送吗。
“正是区区不才在下”,荆叶莞尔一笑,笑里藏刀。
“玉虚宫瞎了眼不成,就他这下三滥的样子,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娶我妹妹云阳!当真是痴人说梦,哼!萧家大寨,不过如此,暂且撤军,我自当向父王回禀此事,由圣上再做定夺!”
姬发盛气凌人说着,转头就走,走之前还不忘在柳若双身上上下瞄了一圈,他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天香国色的美人,怎能轻易放过,待今日回去,必当领三十万大军前来扫平萧家大寨,到时候荆州岂非囊中之物,妹妹也无需下嫁他人,至于云阳那边,自然有父皇虚与委蛇。
姬百雄当即一阵冷笑,对着姬昌南道:“这才是我皇室威严,南平王你可要自省”。
两人调转马头,姬昌南微微叹了口气,随即上马,周围曷国一群圣人也是无奈,谁叫曷国皇权远高于道门,就是云阳真仙也甘为国师。
此番曷国出兵,可是曷王姬禅下了圣旨,从甘露贤庄和玉虚宫调兵遣将,一切以太子姬发为首,可酌情便宜行事。
甘露淼却是心里解气,由不得对太子刮目相看,心里暗想太子既然看中美色,我家颖儿年华正好,未尝不可送进宫去,到时候甘露贤庄说不得也与玉虚宫有了较量的资本!
就这么当着萧家大寨众人的面,曷国两王一太子甩袖而去,九位圣人中,甘露清风和一人扶起李当心自向着军队走去,其他人随后而至,甘露淼则和甘露雪松殿后,以防面前高手偷袭,不过也就是做做样子,量他们也没这个胆量!
唯有墨九转还停在原地,对着荆叶道:“我还是想见见荆十三,不知能否代为引荐!”
荆叶面色冷峻,嘴角一挑,忽然间七星子在手,雾气萦绕,杀机夺目,被他高高举起,回答墨九转的就只有一个字:“杀!”
说完话,荆叶对着墨九转就是一剑迎面斩去!
墨九转猛然一惊,匆忙避开荆叶剑招,姑苏信宇见荆叶缠住了墨九转,身影一掠已然向着曷**中冲去,荆叶再后高呼:“姑苏先生,一定要让李当心,死!”
一个死字说完,再看身后红衣忽然高举潜霜长剑,振臂一呼,喝道:“曷国犯我边界,三军将士听令,给我杀啊!”
刹那,铁骑铮铮,万马奔腾,以虎狼之势,向着曷**队悍然发起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