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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什么都干得出来

    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挂断这个电话。

    这段时间,她很清楚徐芬怂恿父亲软禁、分化、削弱傅家的所有行动。

    这时候打过来,除开求情,傅安年还能有什么其他目的?

    她伸手去按挂断键,脑海里不可抑制的想起小时候的很多画面。傅安年很喜欢她、信任她,是因为她曾经救过一回落水的他。可谁也不知道,傅安年小时候那回落水,其实是她怂恿一个当时一起玩的一个男孩干的,因为傅司年老是不理她,她很生气,于是想整一整傅司年的弟弟。

    没想到,傅安年被推下水开始抽筋,眼看要淹死。

    她害怕事发受父母重罚,赶紧跳下去救人。

    傅安年从未怀疑过她,一直把她当做救命恩人。

    从那以后,各种当她跟屁虫,姐长姐短的叫。

    等再大一点,他很聪明又很乖的改口,叫她嫂子。

    有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弟弟,他还是心仪之人的亲弟,感觉还不错。

    李晚把那件事彻底淡忘,她告诉自己,一切就是事后的模样。

    当然,那个她怂恿的小男孩如今只怕早忘了当年的事。

    电话还在坚持不懈的震,李晚长吁一口,接了:

    喂?

    晚晚姐,呜呜傅安年幽怨虚弱的哭声传来,呜,我我不想活了。

    安年?记忆中的小男孩爱笑爱闹,尽管心知肚明他这些日子肯定遭受过非人的折磨,李晚却只能佯装不解,你回来啦?这些时间你都去哪里啦,可把姐姐急死了!怎么你回来也没人告诉我呢?你在家吗?快跟姐姐说,这段时间你究竟干嘛去了?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找不到你?

    庄园别墅二楼,傅安年握着电话,嘴角飘出一丝无声冷笑。

    听听,都这时候了,她还在装呢!

    之前的自己怎么就没长眼睛呢,这么大一朵白莲花,居然丝毫没看出来!

    哥说得对,我就是个脑子进水的!

    调整了一下呼吸,他哽咽道:

    我我被人害了,染上了毒瘾。哥去了R国,他们一个个全都关着我,嫌弃我,晚晚姐,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毒瘾?

    尽管早有不好的预料,李晚还是心中一惊。

    她下意识攥紧手机,问:

    什么人干的?

    这一句,她声音明显很虚。

    傅安年听得真切,哭腔越发明显: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晚晚姐,你能帮我弄点粉进来吗?我难受得快要死了,全身像被毒虫啃咬一样的难受,不,比那还严重,我的心好像在被人一块一块挖出来,晚晚姐,呜呜,我知道你最疼我,求你帮帮我可以吗?只要你帮我,不管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暖黄橘光里,李晚倒吸一口冷气:

    安年,对不起,晚晚姐不能给你提供那些东西,那样会毁了你的!你听我说

    呵,你早就毁了我,不是吗?

    层层冷漠覆盖的脸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傅安年打断李晚的絮叨:

    晚晚姐,你真的不打算帮我吗?

    不是姐不帮你,而是

    其实,你们打心眼都瞧不起我,都嫌弃我,对不对?我们傅家的人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晚晚姐,我本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的!为什么你们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我哥,对,我哥厉害,能干,聪明,可他不还是为了一个女人连家都不要咯?这样的男人,你们都觉得好,而我啊啊!!

    痛不欲生的哀嚎响起,在夜晚听起来格外渗人。

    惨叫过后,傅安年忽然平静下来:

    既然你们没有一个人在乎我,行,我这就如你们的愿!

    安年?

    电话被挂断,李晚心惊更重,安年?

    回答她的,是一阵嘟嘟的忙音。

    将手机扔去一边,她有些疲倦的往大床一倒。

    也不知道怎么了,眼前老晃悠着小时候她在傅家玩耍时情景。那时,傅司年尽管淡漠,但一有什么问题,还是会细心给他们这些小一些的孩子讲解。哥哥李铭呢,最喜欢吃司宛清做的栗子红烧肉,一顿能吃小半碗,贺连城比较忧郁内向,最闹的莫过于傅安年,他好像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安静,总有好玩的事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一晃眼,过去这么多年了啊!

    比过去更让人伤感的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抱着抱枕翻来覆去不能入睡,想起傅安年挂断电话前的决绝,她猛然坐起来。

    唤进来女佣,她问:

    徐姨睡了吗?

    如果没睡,她出门恐怕还得费一番周折。

    徐芬肯定会阻止她去佘山庄园,那样也好,她正好问问,为什么她要用毒品害傅安年?

    这种手段,比杀了他更下作,更可耻!

    女佣:

    徐阿姨八点多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小姐要给她打电话吗?

    不用了,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李晚换了衣服,很快坐进保姆车。

    夜色沉沉,她任由回忆在脑海飘浮,同时心里也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徐芬想要的,是彻底毁了傅家,与其这样,如果自己能利用傅安年控制傅家呢?傅司年回不来,傅安年完全可以上位,他对自己言听计从,如今又吸了毒,想要变成手里的傀儡太容易了!想到这,她一边吩咐司机掉头,一边给傅安年发去语音:

    安年!安年!你千万别做傻事!晚晚姐这就过来找你!你等我!

    浴室里,李晚略显焦急的嗓音回荡着。

    傅安年将手机扔去一旁,取出刀片,往左手手腕比划了一下。

    安小羽不放心,和柯远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两人全吓得心脏一抖。

    傅安年?你干什么!

    少爷!不要!

    浴缸里,长发遮挡住眼睛的傅安年幽幽回眸,仿佛没听到他们的话,自顾自说着:

    待会李晚会来,你们两个要是想让我好好戒毒,帮我瞒住爷爷和妈那边,让我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惊动阿姨?安小羽先问。

    你想干什么啊,少爷?柯远紧随其后。

    我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让爷爷能够减轻一些痛苦,纪庭哥可以做到的!他们凭什么限制我们的自由?宋螺他妈根本不可能是间谍好吗,这完全是栽赃陷害!他们不仁,老子不义,只要李晚过来傅安年举着那片锋利无比的刀片,她就会成为我手里的筹码,至少可以换爷爷舒服!

    安小羽很快猜到他的目的。

    她问:

    万一她带人过来怎么办?或者,她根本是诓你的?

    总要试一试!傅安年摁亮手机看看时间,你们下去吧,如果没猜错,她肯定会直接来我这边,你们记得演!

    少爷

    柯远还想再说什么,安小羽拽他下楼。

    大概二十分钟后,李晚果然亭亭玉立的来了。

    她看也不看安小羽,直接对柯远说要见傅安年。

    柯远领她上楼,瞧见跟她进来的人留在楼下,愁眉苦脸的他心里划过一丝紧张的兴奋。

    你下去吧!浴室门前,李晚矜贵开口,安年心情不好,刚跟我打电话时说只想见我一个人。这房怎么回事,怎么好像经过特殊处理?安年是傅家二少爷,不是犯人,柯远,你是怎么伺候的?待会等我见过安年,我去找司阿姨说!如果你们忙不过来,我可以把安年接去梅苑!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飘进浴室。

    坐在满缸水里的傅安年弯了弯唇,嘲讽无声。

    真虚伪!

    柯远下去了,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傅安年将毕生演技都发挥在这一刻,举起刀片狠狠划向左手手腕!

    安年!李晚惊呼,不要这样!我来看你了,你

    晚晚姐?

    刀片堪堪划破肌肤,鲜红跌落。

    傅安年眯眼看着门口苗条高贵的女人,颓唐往浴缸里沉:

    我肯定在做梦吧?所有人都那么嫌弃我,晚晚姐

    你没有做梦!也不是幻觉!

    李晚举起手里的铂金包,一步步走过去:是我!真的是我过来了!安年,你先把刀片给我好吗?血融入浴缸的水,很快有了淡粉的颜色,李晚强忍住恶心靠近,像哄孩子一样夺过傅安年手里的刀片丢去垃圾桶,同时拍拍他呈现出迷幻状态的脸,将铂金包送去他面前,看,安年你看,看晚晚姐

    傅安年打开一条眼缝。

    几个装在小袋里的粉末让他呼吸顿紧,恨不得立刻揪住那只包!

    湿漉漉的手举起时,他看到血糊糊的手腕,耳畔忽然想起傅司年临走前扔下的话:

    如果你胆敢再吸一口,傅安年,等我回来,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强烈的渴望和艰难的理智在脑海里搏杀得一片狼藉。

    傅安年颤抖着伸手进去拿粉。

    乖!李晚柔声哄着,不要死,只要你活着,晚晚姐什么都可以帮你!

    晚晚姐什么都可以帮你

    一句话,听着顺耳,落去心里,犹如针扎!

    傅安年的手,在快要碰到粉末忽热扬起,一把摁住李晚后脖颈,将她狠狠磕向浴缸!

    同时,他的另一只手直接捂住她的嘴:

    不要叫!晚晚姐,我现在可是瘾君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浴缸材质坚硬,李晚的额很快肿起一个大包。

    她瞪大美眸,不敢置信盯着下了狠手的人,眼前一阵阵晕黑。

    自己不该心软的,她想。

    又重重的砸了两下!

    李晚眼前的景物开始出现重影,哆嗦着问:

    安年,你要干什么?

    让外面的人去把纪庭哥接过来,给我爷爷看病!

    爷爷病了?

    昔日活泼又听话的男孩还是变了,李晚偷偷摸向自己的口袋。

    然而,她还没动,手机就被夺过去:

    别想着求救!按我说的做,否则,我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不要挑战一个瘾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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