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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全世界,都负了我

    洗漱一新的傅安年不肯剪头发,长长墨发遮挡住惨白的脸。

    他随手抓起一个景德镇鹅颈花瓶,乓,砸去安小羽和司宛清跟前:

    你他妈谁啊?也不找面镜子照照自己,小爷我跟你有关系吗?让你来,你来个毛!听说你号称怀了小爷的孩子,哈哈,真他妈天大的笑话,你一卖唱的,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过,凭什么说孩子是小爷的?妈,把她赶出去!快给我赶出去!孩子也得给小爷打了!

    司宛清的泪,潸潸滑落。

    从前的傅司年也口无遮拦,但绝不会说话这么恶毒!

    哭什么?您舍不得打是吧?傅安年暴躁踢向沙发,既然这样,我亲自动手好了!

    说着,他一边碎碎骂,一边转身拎起一根棒球棍。

    傅司年脸色铁青。

    柯宁实在看不下去,想要上前阻止。

    我他妈这一棒子下去

    这时,安小羽甩开护住她腹部的司宛清,毅然上前。

    同样一晚上没睡,她的脸,略显憔悴,两只风情万种的杏眼里迸射出凛凛银光。

    而她趿着拖鞋的脚,一步步,踩上那些花瓶碎片。

    来!

    碎片很尖利,有两片刺穿薄薄拖鞋划向脚背,她闷哼,手倒指肚子,朝这里打!你他妈有本事,就朝这里打!你说得对,我他妈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过,这货也不知道是谁的,只想找你充当这个冤大头替我养便宜儿子!傅家这么有钱,老娘说不定还能讹一笔后半生的保障,但

    小羽!

    眼看她的脚底洇出殷红,司宛清上前拉她胳膊:

    别过去,他你别和他一般计较,我让管家送你

    安小羽再度甩开她。

    傅安年一看,扯着嘶哑的嗓子又骂:

    我但你祖宗十八代!你他妈凭什么推我妈?你再推一个试试,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你也知道这是你妈?安小羽冷笑,你都能推,我为什么不能推?

    你

    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但老娘现在不想要讹你们傅家的钱了,老娘要走人,因为我就算出去卖唱陪睡,也他妈不要自己孩子有个瘾君子的爹!对,你很惨,莫名其妙被人捉去染上那东西,但你扪心自问,你从帝都跑去河城,是为什么?你一个名门世家少爷,为什么像只鸵鸟一样躲去鸟不拉屎的地方?

    没想到安小羽还有这么一面,傅司年抬手,无声制止柯宁。

    砰!

    傅安年像被人抽了一闷棍,丢掉棒球棍,往沙发里一倒,捂住脸。

    安小羽踏着碎片走过去。

    地板上留下一串鲜红。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颓丧如尸的男子,掷地有声:

    傅安年,你他妈要是个男人,要不想被老娘和孩子瞧不起,最好那玩意儿戒了,否则

    傅安年又炸了。

    他嗖的起身,和安小羽冷冷相对:

    否则怎样?

    安小羽莫名一笑。

    带有一颗泪痣的眉眼顿时生动起来:

    您有权有势,我不能怎么样,但,我和他

    她指着大肚子:将永远、永远鄙视你!

    安小羽的五官,偏媚相。

    之前一夜寻欢作乐和之后相处,她所表现出也是媚媚的,当然,也很现实,所以才会对傅安年成天龟缩在房里而不去工作而恼怒,但她从来没有表现出今天这种气魄,让他仿佛间好像看到了之前对他也是各种恨铁不成钢、如今听说在R国不是所踪的宋螺。活了二十来年,宋螺是第一个让傅安年觉得有愧的人——

    那天晚上,他接到李晚信息,说傅司年去九凝山可能有危险。

    当时,他就觉得不对。

    大哥素来沉静稳重,李晚是怎么知道他行程呢?

    还有,假如有危险,为什么不让他去通知家里,而去喊宋螺?

    她一个人,再怎么能打,也不可能对付一群人吧。

    他清楚,这是个局。

    可是,他还是去了俱乐部,并把车借给宋螺。

    果不其然,他们冷战,分手,闹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回。

    那时已经去到河城的他内心愧疚极了,喝酒作乐时认识安小羽。

    还别说,他也算阅女无数,安小羽的样貌和身材都让他格外沉迷。

    没想到过一段时间,安小羽开始嫌弃他不出去工作,不去赚钱。他听到这话,只觉得那端时间所有的温情浪漫都破了,自己可是堂堂傅家二少爷,要工什么作,赚什么钱?在傅家,赚钱是大哥的任务!然而,他低估了安小羽,她看似柔媚,实则朝有执行力,不去工作是吧,行,她天天变着法儿给你念叨。

    不管上一秒在聊什么,下一秒,她全能无缝切换到男人赚钱的话题上。

    自由不羁的他,哪里受得住这个?

    某天晚上趁她睡着,他悄悄走人,打算去南方投奔之前在欧洲认识的一个兄弟。

    反正,只要不回去面对大哥的怒火,怎样都好。

    就是这个晚上,他走在街头时,被人带走!

    他被直接从后面打晕,等醒来已发现自己被关了起来。那地方是特制的,不说铜墙铁壁,一个人徒手很难逃出去。他反抗,谈条件,甚至妥协,说只要他们放自己出去,他大哥不管多少钱都会出。可是,外面的人从来不听。到第三四天时,他发现不对劲,浑身难受,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体内爬——

    想要什么东西来驱赶那无数只蚂蚁!

    上流圈子也有号那一口的,见多识广的他很快猜到自己染上了瘾。

    他开始绝食。

    绝食到第四天,他偷听到外面守卫的讥笑:

    这家伙还真他妈硬骨头啊,说不吃就不吃,不会饿死吧?

    他是怕咱们在饭和水里面下了那东西呢!

    哈哈,真蠢!他难道没发现,根本不是饭菜问题!只要他活着,就逃不过那什么嘛!

    听说这还是晚晚小姐的主意呢,别说,真厉害!

    彼时,瘾正犯的傅安年听得脑袋嗡嗡的。

    活着就逃不过的,是空气吗?

    晚晚小姐

    难道是李晚?

    那一瞬间,傅安年想杀人。

    从小到大自己视为亲姐的女人,原来心如蛇蝎!

    为她,自己屡次对不起大哥宋螺,倒头来

    那一刻,他忽然想起《惊风云》里东方云的一句台词:

    这全世界,都负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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