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未浓从来没哄过小孩啊,便是当年在浮云梓熙宫学艺之时,虽然锦十弦年纪小,但是她从来不哭啊!所以这下子,墨未浓是有些手足无措了。
说哭还真哭啊!
“额……那个……”墨未浓想了半天,也没想好该怎么措辞。这哄孩子的话,实难说出口来。
星耀的眼泪一串接着一串,他的哭声不大,更多的是憋着,墨未浓拍了拍星耀的后背,轻声叹了口气,殊不知这一声满是怜悯的叹气成了压断星耀心中坚强伪装的最后一根稻草。
星耀双手抓住那双靴子,将它紧紧地抱在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墨未浓不知如何安慰,便只好在一旁静静地陪着。
等到星耀哭得差不多了,墨未浓的袖子上也都是星耀的鼻涕眼泪了。
“如果你愿意,可以说说你的事。”墨未浓开口,这徒弟心中压抑之事若是能说出来,说不定会好些。
星耀抬抱着怀中的靴子,“这个,是我娘做给我爹的。我爹……是清风宫的一个普通弟子,后来死在了五云台。”
“五云台……”墨未浓回忆了一下,莫不是当初五云台暗红迷雾的那次?
“娘听说爹出了事,便匆匆敢去……死在了一个叫落于的地方。”
“落于……”正是了,当初暗红色迷雾笼罩的那座城。
“爹和娘的尸体……都找不到了……”说道此处,星耀又哭了起来,“我便被收养在了清风宫,也成了清风宫的弟子。”
“那你怎么偷跑了呢?”
“他们总是欺负了…没有人管我,也没有帮我,我就跑出来了…”
怪不得住那么长时间狗窝也没有清风宫的人管,星耀当初在那也就是个没人管的孩子,自己跑了反倒是省心了。
墨未浓看了看鞋,总不是这孩子父亲的魂儿附在了鞋上吧?
“师父…”星耀抹了一把眼泪,“谢谢师父!”
竟是跪在地上给墨未浓磕头,墨未浓一怔。
“谢师父收我为徒,带我回全开门,若不是师父…恐怕我现在还在街上当小偷,也不会找到父亲这双靴子…”
墨未浓将他扶起,“谢什么,是你我有这师徒的缘分。”
“不过,?…”墨未浓看着星耀怀中的靴子,“这靴子上还有未解之谜,暂时要为师先保管了。”
星耀点了点头,非常乖巧的将靴子递给了墨未浓。正当墨未浓准备用藤蔓将靴子包起来的时候。那鞋子却从墨未浓的手中蹦了出去。
这是准备再一次旋转跳跃了吗?
墨未浓一道蓝色的光,想将靴子缠住,但是靴子的反应很快,房门撞开,一下子就跳到了院子里!
墨未浓追出,星耀跟在后面。
靴子在院子里挑来跳去,一跳两米高。
墨未浓甩手,一道蓝色火焰,未击中!
“师父!”星耀抓住了墨未浓的胳膊,“能别毁了它吗?”
“放心,这靴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附上了,不会毁掉的。”
靴子在院子里蹦了两下,墨未浓盯着它,它似乎也瞄准了墨未浓!
不会又来吧!
电光火石之间!一双破靴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度,再次贴上了墨未浓的大腿。
墨未浓感叹了一声:“果然又来——”最后一个字的音荡在星耀的耳边,仰头看去,竟然跳入云端,没了踪迹。
“我说,老靴,你能不能换个人啊——”墨未浓也不知道这靴子能不能听得懂!
这次,这靴子直上直下!上下蹦起来!
“去喊——”墨未浓一句话没说完,又蹦了上去!
“你师伯——”星耀听明白了,撒腿就跑。
幸好墨未浓没有恐高症啊!不然这种高空跌落的感觉真是能把人给吓死!即便这样也很恐怖啊!每次都像从跳崖一般!
夜秋池他们赶到的时候,远远便听得墨未浓“啊——”的叫声。
锦十弦召唤出‘银天’,“大师兄,我一会捆了它,你趁机出手,将他从小师兄的身上脱下来!”
夜秋池点头。
靴子上下跳动的速度极快,锦十弦几次欲出手之时,墨未浓都已经再次跳上去了,瞄了半天,终于抓住了一个时机!
“嘿!”一道银白色甩出,缠在了墨未浓的身上!
墨未浓此刻头都晕了,迷糊中,便觉得自己被捆上了。
锦十弦大喊道:“抓住了!”
夜秋池趁此机会,甩手,一道金光缠在了墨未浓的双足之上。
墨未浓的身子孩是窜了窜,但是没窜上去。
“去,打盆水来。”夜秋池吩咐星耀道。
星耀撒腿去了。
墨未浓迷迷糊糊地有点站不稳,夜秋池扶住了他,“师弟,如何?”
墨未浓嘴都有点飘了,“就是有点晕。”
锦十弦递上了茶水,“喝点,小师兄。”
墨未浓喝了一口之后,觉得精神了许多。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那一双靴子,属实来气,便用手有气无力地捶了两下。
唐白看着发笑,被锦十弦瞪了一眼,又憋了回去。
片刻,星耀便将水打来了,墨未浓将双足放入水中。上一次可是一放入水中便脱下来了……谁知这次……刚放水里,墨未浓就觉得这双靴子在自己的脚上好像紧了三分。
泡了片刻,非但取不下来,反而箍在了墨未浓的双脚之上,一点缝隙都没有!
墨未浓被一双靴子挤得脚疼,将双足从水中抽了出来:“不行不行,这脱不下来,反倒是更紧了。”
用手去脱,也是不行,这靴子竟然好像长在了墨未浓的双足之上了。
难不成要砍了双脚才行吗?
墨未浓看着星耀,“你老爹这鞋以前也这样吗?”
星耀摇头,“不是的,师父,这只是我娘给我爹做的一双普通的靴子!”
墨未浓叹气,现下如何是好?
墨未浓坐在椅子上发愁,此刻锦十弦和夜秋池的魔气已经双双收了起来。墨未浓突然站起了身。
锦十弦一看这靴子要跑!
刚甩出‘银天’,墨未浓已经飞速跳到了外面,下一刻,直接跳上了天!
原以为还跟刚才一样只是上下跳,哪知道根本不是,几个人在院子里等了半天,不见墨未浓的踪影。
夜秋池道:“快追!”
“靴子大哥?靴子大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扑通——”一声。
不是墨未浓拍在了地上,而是旁边一个人趴在了地上,旁边不远处,酒坛摔碎,酒水洒了一地。
此人原本正在仰天喝酒,喝的正是开心,哪里知道陨石一般的墨未浓从天而降,被吓的重点便是,墨未浓他是朝着这人砸下来的!且不说吓得他扔了酒坛,自己也是脸朝下的扑到在地上——
墨未浓双足沾地,站稳了身形,扶了扶头,又把他给蹦晕了。“我说靴子大哥……你这是……诶……”墨未浓一扭头,看见了旁边地上趴着的人,再四下看看。一棵老歪柳,一池绿波水,荷花尖尖,小桥在侧,风景倒是不错。
“喂……”那人还脸朝下地趴在地上,“能不能先拉我起来啊!”
“哦……哦”墨未浓上前将那人拉了起来。
着实是有点惨,一脸的土,但是幸好没磕破,他拨了拨头发,“你这个人!搞毛啊!”
“我……”墨未浓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瞎了眼了吧!没看见有人走啊!直奔着我就来,你跟我有仇吗?”这人语气毫不客气,但是她的个头也就到墨未浓的肩膀,墨未浓低头看他,倒不觉得有多么凶了。
“哑巴吗?道歉的话不会吗?”
“对不起,对不起!”墨未浓刚才都被蹦懵了,现在反应过来,连说着抱歉。
“对不起没用,我这身衣服,脏了!酒也洒了!拿钱吧!”
能用钱解决的事,那叫事吗?
墨未浓有的是钱啊!
一摸兜,尴尬了,他都未曾料想到出门,身上根本一分钱都没有。
那人看了看他,“怎么着?没钱?”说着就拽上了墨未浓的胳膊,“我告诉你,没钱你今儿个别想走。”
“壮士,壮士。”墨未浓好言道,“我不是抵赖,只是我这出来的匆忙,没带钱,要不,你跟我回去取?”
那人看了看墨未浓,“那也行。走吧,你家在哪?”
“我是全开门的……”
“哪”墨未浓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那人打断,“你全开门的?”
墨未浓点头,“是啊,怎么……”
“你耍我是吧?”
“我没有耍你啊!”
“全开门离这千百里,你让我跟你去全开门取?真当我是傻子是吧?”
“多……多远?”
“多远?至少一千里!你小子,长得人模狗样的,想赖账啊!”
“壮士……我没想赖账啊……”这双靴子竟然蹦了这么远墨未浓低头看了看,只见一双破靴子穿在脚上,穿得倒是大小合适。
“走走走!”那人拉着墨未浓就走。
“壮士,壮士,我又不是不赔给你钱,你这是拉我去哪啊?”
“让我跟你到一千里外取钱,做梦吧你!没钱是吧!到我家来干苦力!我告诉你,别想跑!”
墨未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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