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房外面破,里面更是破……
连张床都没有。
胡三夫似乎看出了另外四个人的疑问,解释道:“啊……我都是站着睡觉的,所以也就用不上床这种物件了。”
桌子椅子也是没有的…
胡三夫:“那个我也从来不坐着…”
唐白指了指一直跟在后面的巨型莲花:“你是不是其实都是在这上面待着啊?”
胡三夫点头:“哎呀,对,你了解我啊!”
墨未浓看着那巨型的莲花心中不免有一丝感慨。这莲花倒是也有些由来。
胥灵对墨未浓讲的。
莲花,表情她同胡三夫的定情之物。
说胡三夫重情,他看上去又不重,说他不重情,他又从不离开那巨型莲花。
墨未浓便也是想不通了。
这时候就听见光子鹭说道:“哈!你这里这个东西还挺别致的啊!”
墨未浓便也看了去,之间破茅草房子的中间竟然是有一块手掌那么大的圆玉,晶莹剔透,堪称完美。
胡三夫得意道:“这玉可是宝贝,别看小小这么一块,可是滋养了我啊!可以说是我的衣食父母了!”
唐白:“因何这么说啊!”
胡三夫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那个不是妖怪嘛…都是这块玉,给了灵气,这才幻了形,不然…”
竟然是如此。
“胡三夫…”竟然是一个女声,墨未浓听这声音…难不成是…
待转头,果然看见了胥灵。
染吾锦说道:“她想见见你。”
胡三夫看着胥灵,后退了几步:“…你…”
胥灵:“我……”
染吾锦说道:“咱们出去吧,让他们自己聊一聊。”
四个人出了破茅草房。
墨未浓便问:“她不是已经…”
染吾锦摇了摇头,“刚才那只是胥灵的残魂了…”
光子鹭和唐白一脸的‘你们在说什么?我们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墨未浓解释道:“刚才那个便是胡三夫喜欢的女子,也就是那个轻生男子的未婚妻。”
光子鹭和唐白恍然大悟的样子,但随后又不明白了,这人不是死了,怎么在这里?
其实事情的大部分经过都跟胡三夫说的一样。他觉得他跟胥灵人妖殊途,便不想再继续这段感情,于是给了胥灵很多钱财,希望胥灵过得幸福。
胥灵一气之下便随便找了个人定了亲,那人只是图她的嫁妆,也不是真心爱慕她,后来胥灵便发现自己的未婚夫同别的女人有染,捉奸在床。
胥灵悲痛欲绝,倒不是因为未婚夫跟别的女人的事儿,她伤心自己嫁不得自己喜爱的人,于是一病不起随之一命呜呼。
未过门,钱便随着胥灵入土了。
也跟胡三夫猜的一样,挖坟的就是胥灵的未婚夫,为了钱财。
不过胥灵还跟墨未浓讲了很多关于她跟胡三夫之前的事情。
其实很甜蜜,不妨写来。
胡三夫与胥灵初遇,因为一朵巨型莲花。
这朵巨型莲花便是现在胡三夫整日里踩着的那朵。
这朵巨型莲花当日就在湖边,可是别人都看不到,只有胥灵和胡三夫能看见。
胡三夫觉得这莲花拿回去堵自己的破茅草房顶正好,便想摘了去,胥灵怎么都不让。
于是旁观的人就看见这样一幕,胥灵同空气吵了半天架,因为一朵看不见的巨型莲花。
后来还是胡三夫妥协了,怎么说他都是一个男妖,也不能跟女孩子一般见识。
那时候胡三夫还没有抹粉,是个面容俊郎的小生,说话的声音也不是尖尖的,反倒有些磁性。
胥灵天天守着那巨莲,胡三夫天天想摘都摘不成,一来二去的,两个原本吵架的人,竟然偶尔聊了起来。
胡三夫是妖怪,几乎没有朋友,整个南湖中也只有他一只妖怪,其实他寂寞的很,有个人吵架都让他觉得有趣。
渐渐地一人一妖便生了情愫,为了让那朵巨莲常开不败,胡三夫对它施了一半的术法,因此他才成了‘白面精’,声音也跟公公似的了。
不过,胥灵对他的爱是没有改变的,两个人依旧你侬我侬。
“突然有一天,他就要跟我分开,说人妖殊途,还给我了很多很多钱…”
这是胥灵对墨未浓说得话,很显然她一直都想知道胡三夫跟她分开的真正原因,如果是人妖殊途,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说,偏偏要在情根深种以后才说?
光子鹭:“哈,可能一开始的时候胡三夫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吧…”
唐白:“可能就像吃东西,譬如你的肠胃对柿子过敏,吃了就会拉肚子,可是你只有吃了才知道,不吃就不会知道…”
墨未浓:“你是想说爱了才会知道人妖殊途,不爱不会意识道?”
唐白点头,“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染吾锦:“不过这现在看来,是一个比较让人惋惜的结果咯。”
光子鹭:“哈,有遗憾才是人生嘛…”
墨未浓笑道,“子鹭兄未免说得轻松了,对于他们来说,可是生离死别啊…”
光子鹭道:“哈,今生不得不代表来生不得嘛…”
唐白撇嘴,“若是让你跟碧薇小姐来生再续今生缘,看你说话还会不会如此轻松…”
光子鹭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哈,自然不会,看别人的事情,说到底是不能感同身受的…不过…”
墨未浓:“不过什么?”
光子鹭:“不过,对于胡三夫和胥灵来说…快刀斩乱麻是最好的选择吧?”
唐白:“为什么人妖殊途啊?好好的在一起不好吗?”
染吾锦:“普通人只能活几十年,可是妖呢?千年万年,而且妖生活在一个普通人的身边,会吸收人的气,久而久之人便会生病…”
唐白:“那就修仙好了,修魔,修鬼哪条路不行啊?”
墨未浓:“倒是也在理,可能当时胡三夫没想到这些,只是想着离开胥灵才是对她最好的吧…”
唐白摇头,“不对!胡三夫的想法就是有问题,说不定他不跟胥灵分开,胥灵就不会死了呢!”
染吾锦:“凡事没如果,做过便不能回头……世事难料啊…”
墨未浓叹了口气,这个时候胡三夫从破茅草房里走了出来,那一张掉渣的脸此刻都和泥了,眼睛哭得红红的,他走到四个人的面前。
墨未浓刚想安慰安慰他几句,胡三夫开口道:“真是太过分了!干嘛带她来见我!”
墨未浓:“……你不想见她吗?”
胡三夫转过了身,背对着四个人,“不想!忘记本来就很难!见一次…就多想一次…多想一次就痛苦一次…相见不如不见!”
染吾锦:“是吾带她来的…来见你是她最后的心愿了…”
胡三夫:“她的心愿倒是完成了…可是我的呢…”
墨未浓:“你有什么心愿?”
胡三夫:“我想…让她开心快乐幸福的活着…”
这个心愿无法达成了,因为胥灵已经死了。
胡三夫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跑进了破茅草房,四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追了进去。
胡三夫抱起了地上那块圆玉,高高地举国头顶,使劲往地上一摔!
“……独活万年也是无趣!”胡三夫喊了一声,像是在发泄!
那圆玉落地,摔了个粉碎…
墨未浓震惊,胡三夫这是不是要自杀,可是过了半晌,啥事都没有发生…
墨未浓四个人愣住了,胡三夫也愣住了…
胡三夫上前又踩了那玉几脚:“都怪你!都怪你!”
其实关玉什么事呢……
在大家以为玉碎了就碎了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突然胡三夫的身体‘嘭…’地一声,炸成了无数粉末…他连叫喊都没来得及叫喊,就成了粉末随着湖水漂散了…
紧接着墨未浓他们身上的起泡也消失了…
墨未浓还没来得及反应,呛了一口水到鼻子里!
完蛋了,现在他们可是在湖底啊!必须马上回到水面,不然估计都要被淹死!
墨未浓看到另外三个显然也是呛了水了,尤其是染吾锦,估计水性不好,此刻正手脚乱抓呢…墨未浓赶紧抓着他,光子鹭和唐白也反应过来,帮着墨未浓一起拖着染吾锦,四个人开始上浮。
一阵水流袭来,原本距离水面已经很近的四个人又被冲出了十几米,不知道为什么,湖水突然翻涌起来。
墨未浓身体打着转,脑袋转得分不清南北了,气也松了一口,结果又喝了一口湖水,好像还吞了条小鱼。
墨未浓一吐,果然,一条小鱼就被吐了出来…
唐白过来拉了一把墨未浓,墨未浓定住了身形,再看染吾锦,已经失去意识了!
来不及了,三个人拉着染吾锦继续上浮!
还好没有再次被冲击,不然墨未浓也坚持不住了。
刚出水面,墨未浓使劲喘着气,光子鹭和唐白也是大口大口地喘着,只有染吾锦没了动静。
大雨还在哗哗地下,而且好像比他们入湖之前更大了。
墨未浓墨未浓看了看,一指就近的岸边,大喊了一声:“走!”
于是三个人拽着染吾锦就游了过去。刚到岸上,墨未浓赶紧按压染吾锦的胸口,染吾锦吐了几口水,翻了两回白眼,才算是醒了。
“亲家公…啊…”
墨未浓长出了一口气,“怎么样?”
光子鹭:“哈,吓死我了…”
唐白扶着染吾锦坐了起来,染吾锦道:“吾没事…就是这湖水不怎么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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