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莫肖听了汤媛的话,一下子振奋了起来,“您不反对我追她?”
汤媛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我为什么要反对?我又不是小梦的妈妈,但前提是点到为止,不准打扰到人家,她刚刚被骗,需要缓和期。”
汤媛这样也是为了莫肖好,他一来不是小梦的理想型,二来又撞在这个敏感期,很容易弄巧成拙的。
“那...我暂时还是不要追她了,等她下次找我,我再过去。”莫肖对待人生中的第一次感情,倒是很小心翼翼。
汤媛摇头,“那她要是不找你呢?我建议你可以偶尔试探地关心一下。”
“好,那我听您的。”莫肖想了想,说道。
汤媛点了点头,表示孺子可教,比起感情史空白的莫肖,她做师父,好像还挺绰绰有余的。
虽然她不乐意帮人牵线,因为总感觉要担不小的风险,她又是怕麻烦的人,自己的问题都一大堆。
不过好在这是莫肖自己要追的,我只是帮着给点意见而已,能不能成还另说。
回到枫晚居,墨时琛已经用完了晚餐,又进了书房。
汤媛隔着书房的门缝,见墨时琛在专心看文件,便也没有过去打扰。
正想回卧室的时候,回头正好撞见了佟妈。
“阿琛晚饭没吃吗?”汤媛见佟妈端着汤水,下意识问。
佟妈淡笑,“不是的,这是夫人担心少爷太辛苦,特意给他准备的参鸡汤,下午拿过来亲自给他炖上的,现在喝刚刚好。”
“这样...”鸡汤的香气扑鼻而来,汤媛只觉得分外愧疚,她作为妻子,对墨时琛的关心是不是太少了?
“少奶奶,我楼下还有活,不然您送进去?”佟妈看出汤媛的心思,适时说道。
汤媛也知道佟妈有意成全自己,淡淡颔首,接下佟妈手里的鸡汤。
进了书房,汤媛缓步走到墨时琛身边,将鸡汤放在他手边,“累不累?先喝了再工作吧。”
“还好。”墨时琛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垂眼望见桌上的参汤,淡声问,“你做的?”
汤媛忍不住轻笑,“你这是什么话?我刚刚回家,没工夫给你做这个。”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你做的。”墨时琛淡淡地望了参汤一眼,他现在并没有食欲,暂时还不想喝这种东西。
汤媛忍不住摇头,“难道...不是我做的,你就不喝吗?”
“怎么,为了让我喝,你要亲自下厨?”墨时琛挑眉问。
“果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汤媛暗暗说着,随手将鸡汤盛在小碗里,“世上只有妈妈好,除了你妈妈,谁还想着大晚上给你喝鸡汤。”
墨时琛握着的笔端暂停下来,“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佟妈说是下午,你不知道?”汤媛下意识问,“你不是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吗?”
“没有,下午临时出门去见了荣胤祁。”墨时琛淡声道。
汤媛点了点头,“这样啊...不过你妈妈对你真的很好,还亲自带了材料来这里煮现成的,你可不能辜负她的心意。”
墨时琛薄唇浅扬,接下汤媛递过来的碗,眼角的余光变得复杂了起来。
舒馨以前一直都是忽视他的,就算偶尔的关心,也是连带着哥哥的那一份。
从小到大,墨时琛的印象里,似乎从来没有在母亲那里获得过完整的爱意。
而现在,舒馨自从回国以后,虽然表面状态比以前好了许多,但行为处事却是变了不少,不仅仅开始重视到他,而且还全心挂在他身上。
要说母亲接连失去了丈夫,长子,所以才将情感寄托在他身上,墨时琛倒也不觉得奇怪。
但现在这种关心,对于以前的舒馨来说,未免太过,以前的她不管对谁,付出感情就将就张弛有度。
就算对她一向亲近的墨时赫,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特意上门炖鸡汤,最多不过让佣人拿过去。
上次亲自送鸡汤来枫晚居,墨时琛只是觉得或许是顺路,后来又说那些‘妈妈只有你’的话,墨时琛也没有多想,毕竟舒馨心里的确很苦,偶尔发泄出来也无可厚非。
但舒馨一向是骄傲自矜的,不管对自己的丈夫,还是最亲的儿子,她的关心的底线不过是嘘寒问暖,亲自煲汤却是很少做的。
更别说是带着材料上门了,至少以前墨时赫在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做过。
难道...他的妈妈真的变了?
墨时琛口中品尝微微带着苦味的鸡汤,心里也很不好受,他不希望舒馨变成这样,就算她不煲汤给自己喝,对自己的关心程度永远次于墨时赫,他也不会差她分毫。
就像小时候一样,虽然墨时琛不善于表达,但问起最爱的人,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妈妈,他也从来不嫉妒墨时赫,只是偶尔会觉得伤心,当然也不会表现出来。
在大人面前,墨时琛从来都是懂事的小孩,虽然小小年纪,但比墨时赫还要懂事几分,舒馨也觉得他省心,他也不想让舒馨失望,只能一直懂事下去。
“在想什么?”汤媛见墨时琛失神的样子,连碗里空了都不知道。
墨时琛回过神,将碗放下,低声道:“媛媛,你妈妈对你怎么样?”
“我妈妈...她对我非常好,就连哥哥姐姐都比不过。”汤媛说起林婼华,眼角便浮起幸福的笑意,“我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淋浴发高烧,她照顾了我一整夜都没合眼,你说...她怎么可能不是我亲妈妈。”
汤媛每次想到那段孤儿院经历,都希望只是一场梦而已,妈妈这么好,留给她的全是美好的回忆。
然而,却突然冒出一段记忆,告诉她自己可能不是林婼华的女儿,只是孤儿院弃婴而已,汤媛难以接受,也厌恶极了这段记忆。
“没关系,并非只有血缘关系才能维系亲情,她永远都是你的妈妈。”墨时琛握着汤媛的手,将她搂紧自己怀里,安慰道。
汤媛感受着墨时琛的温度,眼角的感伤渐渐淡化,“确实是这个道理,反正我妈妈永远都是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