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很重要吗?”墨时琛转眸问。
莫凡连忙摇头,“不...不重要... ”
墨时琛挥手打发走其他人,独自在花园外,停留许久。
如果不是汤媛这番举动,他差点忘记了那个女人,在这里留下了不少东西。
“什么?连根拔起?”汤媛听说后,有些胆颤。
难道,这是墨时琛变相的生气?
只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没理由责怪她罢了。
可不责怪,不相当于不记仇啊。
唉!
“还不如直接骂我一顿!这样还让人安心。”汤媛头疼。
不如,在墨时琛报复之前,她直接道歉吧!
对,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又不是没和墨时琛斗过,哪次不是甘拜下风。
人嘛,该认输就要认输。
为了抱歉,汤媛买了种子和小树苗。
正好赶上周末,她忙活一天,才只种了十分之一,“太大了,花园也弄得这么大,累死人了。”
伸出手,原本细嫩的两只小爪子,指甲缝里都是泥土,还破了好几个口子。
墨时琛回来的时候,她正给自己贴创口贴。
“这是又跟人打架了?”墨时琛解开领带,随口问。
汤媛努了努嘴,伸出双手,“二爷,你仔细看,打架会沾到泥土吗?我可是,给你做了一天的园丁。”
她的潜台词是,我辛苦赔罪,你就饶我一命吧。
“怎么不让人帮忙?”墨时琛往她手上多看了一眼,拧起俊眉。
他记得,原先那双手,又软又白嫩,轻轻握住,像是放在手心的一团棉花。
汤媛小脸微微一滞,她原以为墨时琛不会care,甚至还会不领情。
可现在,她怎么从墨时琛眼里,看到了一丝丝关心。
她出现幻觉了吗?
“问你,聋了吗?”墨时琛见她目光怔怔,忍不住道。
“呃,佟妈很忙,其他人...去摆摊卖水果了...”汤媛埋下头,很是不好意思。
瞧着这一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可怜模样,墨时琛忍俊不禁。
“也是,正经活不能耽搁。”
说罢用棉签蘸了水后,拿起汤媛的手,沿着指甲盖的缝隙,一点点剔掉泥土。
然后伤口处用碘伏清洗后,上药。
他鬼斧神工的俊脸,呈45度垂下来,汤媛能看见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还有他的专注,让人很难移开眼眸。
汤媛神态发懵,心头抑制不住偷跳几分。
墨时琛亲手为她处理伤口?她没看错吧?
“很惊讶是吗?”墨时琛结束后,松开汤媛的手,睨了她一眼。
“比起这个,别人看见我夫人满头泥土,想必会更惊讶。”
汤媛:“......”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坚持貌美如花,给你长脸!
“忙活一天,什么成果?”墨时琛问。
汤媛摇摇头:“只完成了十分之一,而且之前的花种,比较稀少,我暂时买不到。”
“不用照搬原来,你喜欢什么,就种什么。”墨时琛顿了顿,索性又道:“你不用亲自动手,我会从老宅调来花匠帮忙。”
“整个花园,我来做主?”汤媛星眸透着亮。
“对。”墨时琛颔首。
汤媛心生喜悦,“如果种大片的玫瑰,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墨时琛见她眉目中隐隐的期待感,以及无限的喜悦,他心里透出一丝满足。
翌日。
汤媛收到一批极品玫瑰花种,过来的几个花匠告诉她,三少爷吩咐了,要打造玫瑰花园。
玫瑰花园???
汤媛万万没想到,她只是提一提栽种大片玫瑰,却不想墨时琛要来个大改造!
这可不行,花园有几处,她还是很喜欢的。
比如,边上的几株枫树。
......
等到晚上,墨时琛回来了,汤媛尝试着建议。
“改造花园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砍掉枫树?”
墨时琛面色微微一滞,喉咙透着几分沙哑,“不会,这个别墅的名字叫枫晚居。”
“好浪漫的名字,谁取的啊?”汤媛不由赞叹。
墨时琛勾了勾唇角,“是我大哥。”
大哥?
汤媛愣了一会,知道不是指墨勋,而是他早逝的亲哥哥。
担心墨时琛伤心,她也就不再多问,抿了抿唇角,试着转移话题。
“这么好听的名字,闲置太可惜了。”
墨时琛勾唇,“你多念叨,就不会闲置。”
说吧,他低声言语,透着一丝遗憾,“这个名字,很多年没人说起了。”
汤媛见墨时琛神色黯淡,知道他在思念兄长,同样失去姐姐的她,顿时感同身受。
其实,亲人走后,最怕的是,亲人留下的东西,也渐渐消失。
倘若做点小事,能给墨时琛多制造一点念想,也是好事一桩。
况且,墨时琛也帮她上药了不是吗?
......
第二天。
汤媛动用自己的手工能力,做了一块小牌子,用可爱的圆字体,写上“枫晚居”三个字,然后再描上深橘色,像刚红的枫叶,挂在门口。
“少奶奶,少爷可能会不高兴的。”
“这不是勾起少爷的伤心事吗?”
佣人们都来劝她。
但汤媛摇摇头,“他不会的,你们等着吧。”
因为她和墨时琛,同样思念着自己亲人,为他们年轻美丽的生命而惋惜。
所以,更受不了他们的东西,一再消息。
几个小时后,墨时琛到家。
车开进门后,敏锐地瞥见门口的牌子,车窗打开,“谁挂的?”
“少奶奶。”守门人低声道,额头冒汗。
墨时琛多瞧了两眼,嘴角轻轻勾起,又摇摇头,“字太丑。”
“那要取下吗?”守门人连忙问。
墨时琛凝视着小牌子,眼角越发柔软,“反正也没客人过来,挂着吧。”
回到卧室。
墨时琛正要与汤媛说说门牌的问题,字太丑,用色太难看之类。
但汤媛没空搭理,“不好意思,有事待会再说,我正写工作报告,明天要给上司的。”
“你上司,还让你写这个?”墨时琛回忆,他似乎没这个要求。
汤媛摇摇头,“他没要求啊,但作为好员工,就是要主动认真,经常和上司沟通,所以今晚周日,就不针灸了吧?”
“你这叫讨好? ”墨时琛鄙夷。
“那又怎样?光练不说的傻把式,偶尔的讨好是必要的。”汤媛振振有词。
对她来说,墨时琛懂什么?他有讨好过别人吗?经验值为零。
“什么破领导值得讨好...”墨时琛欲言又止。
“你说什么?” 汤媛没听清,歪起小脸问。
墨时琛挪开目光,“没跟你说话。”
转身,进了套房里。
躺在床上,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又觉得好笑,他是在自己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