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苏摇头,没有,这种氛围我受不了,太压抑。
季延熙这才放松表情,对顾流苏说,我把工作的情绪带到生活中来了,你多体谅一些。
顾流苏怎能不体谅,再说了,工作就是生活的一部分,要不然一个人整天无所事事,也会坐吃山空的。
勤劳的人总会比那些不思进取的人快乐,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理想是什么,梦想是什么,然后会朝着这个方向一路披荆斩棘,风雨无阻地前行。
快乐就从中得到,也不是一件不好的事,顾流苏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于是欣然点头。
嗯,互相体谅。
季延熙话锋一转却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别压在心里,那样你会难受,我就是那个可以和你说心里话的人。
顾流苏非常感动,也非常赞同,只是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想走的路线。
如果和季延熙说了真心话,后果肯定不一样,季延熙或许现在就会想方设法对暗夜组织赶尽杀绝,可是顾流苏在季延熙眼里还是一个失忆的人,就是一个没有危害性的生物。
她从来都知道幸福来的不易,所以宁愿单枪匹马地奋斗,也不要季延熙卷进这场腥风血雨中来,因为许多事情他不知道的话,才会演的更逼真。
顾流苏在这一刻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真的是一个太心狠的人。
毕竟最毒妇人心这句话不是闹着玩的。
从嘴里出来的话却是违心的不能再违心的,好。
这个好就好像给了季延熙一辈子坚定的承诺,他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般,笑的天真无邪。
顾流苏心里有股罪恶感,怎么都挥之不去,最后拍了一下季延熙的肩膀,带我去看夜景吧。这里的酒店应该有天台吧,吹吹风也好啊。
有,就是有点高。
顾流苏兴高采烈地好像打了鸡血,高怕什么,我没有恐高症。
我有。
顾流苏
第一次听见季延熙说他有恐高症,那你坐飞机为什么相安无事呢?
我尽量不朝外面看。季延熙撒谎撒的滴水不漏。
顾流苏却吼了起来,那你送我一个人上去吧!我自己吹风看月亮看星星。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季延熙继续阻挠。
我看天空不行吗?我!你不送我自己走!
季延熙被逼无奈还是抱着顾流苏去天台,顾流苏在季延熙的怀里得意地说道:我以为你良心长脚底板了!
顾流苏裹着厚厚的风衣也被天台的风吹的鼓了起来,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季延熙为什么死活不让她上来天台了。
季延熙站在顾流苏的前面,替她挡了大部分的风,天空黑的就好像一口锅盖扣着,顾流苏有点后悔。
毕竟每一次遭殃的都是季延熙跟着她遭殃。
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季延熙将顾流苏紧紧地抱在怀里,却发现顾流苏全身瑟瑟发抖。
季延熙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急急忙忙抱着顾流苏下楼。
连电梯都忘了走。
顾流苏觉得自己全身发热,心想特么的体质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豁然觉得貌似是自己又逞能了。
找颜一的时候淋了雨,本来头就沉沉的,跟踪向南的时候掉了水沟,小腿骨裂,因为玩笑过火和季延熙吵了架,一气之下就来了香港,心情一度处于低谷,她不生病鬼生病啊。
季延熙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等到之前给顾流苏换药的女医生来到酒店,才松了一口气。
顾流苏发烧到三十九度五,季延熙激动地拉着女医生的领子,赶紧给她退烧,开药。
女医生惶恐,没见过这样的疯子,而且还长得挺帅,是不是她刚才去吹风了?
嗯。
以后不要什么都随着病人来,那样不太好。
好的。
你去一楼大厅帮我拿药吧,她这个情况得打点滴,那样好的能快一些。还有针,上来我先给她打一针,退烧。女医生有条不紊地说着。
季延熙郁闷了,你为什么不去?
人工降热你会吗?会的话你操作!发烧可不是小事,时间过了,有时候整个大脑就烧坏了。可能左半球,可能右半球,你是希望她是语言障碍呢还是行动障碍呢?
果然学医的人就是牛逼哄哄的,半分钟说出来的话就要你以全力屁颠屁颠去办事情了。
季延熙听了医生的解释,忽然觉得也挺有道理的。
顾流苏还没昏迷,只是觉得全身发冷,刚才医生和季延熙的对话她全部听见了,季延熙是不放心女医生一个人给她治疗吧,毕竟是陌生人,即使你再权威又怎样。
你现在什么感觉?
女医生的手搭上顾流苏的额头,这让不想回答问题的顾流苏也得必须回答。
全身发冷。
女医生站起来,去洗手间捣鼓了一针,最后在顾流苏的额头上贴了一块热毛巾,顾流苏感觉好了不少。
随后觉得自己的胳膊好像被涂上了什么东西,凉凉的,随之而来的是酒精刺鼻的味道,顾流苏恍然大悟。
这些组织上训练过,她都会
有没有好点,好点了就闭着眼睛睡觉吧,睡起来就好了。
顾流苏睁大圆溜溜的眼睛,你不会谋杀我吧?
哈哈你真是想多了,我谋杀你干什么,医生想要一个人死,那得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女医生笑的尖锐,顾流苏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一会儿打针扎针的时候轻点,我先睡了。顾流苏调皮地说了一句。
忽然就逗笑了女医生,心想,这个女人还挺可爱,最后声音极其轻,仿佛是给自己说的,你放心,我定会一针见血。
顾流苏心里打了个冷颤,全身都没办法放松,说真的,她现在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若是有人来寻仇,她必死无疑啊,季延熙,你还是赶快上来吧,要不然你老婆就没了
听到季延熙的声音已经是五六分钟之后了,他拿着一袋什么东西,然后和女医生说,快点扎针然后走吧,我希望她好好休息。
顾流苏心满意足地哈喇子都掉床上了还不自知,女医生和季延熙都以为顾流苏在做美梦呢。
你很爱她?
嗯,她是我妻子。季延熙肯定地回答。
但是她不适合当你妻子。女医生一针扎进顾流苏的皮肤,要不是顾流苏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肯定发出声音来了,这个女医生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
适合不适合只有我知道,就不劳你操心了,谢谢你能前来为我妻子治疗。季延熙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女医生觉得再说下去也是自讨没趣,索性利落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
走之前才问道:拔针换水你会吗?
会。
那就看着点,有特殊情况叫我就可以。
你没说顺序?季延熙目光扫着桌上的两瓶药。
女医生有点尴尬,本来和一个门外人沟通,这会儿却把自己给裹在里面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瓶完了是葡萄糖,然后剩下一瓶营养液。
好的。
女医生走后顾流苏恢复本来的面目,看着季延熙笑的特别阴险,季延熙,是不是每一次都有不同类型的美女勾引你?
季延熙白了顾流苏一眼,是又怎样,我是有家室的人,所以你是安全的。
顾流苏愤愤不平,结了婚还有离婚的还没说完就在季延熙如炬的目光里把剩下的所有话吞进了肚子里。
好好养伤,三个月之后带你去伦敦参加一场酒会。季延熙若有似无地提了这么一件未来才发生的事情。
我可以选择不去吗?顾流苏是真的不喜欢那种场合。
可以,那么我身边的女伴就是别人。
我去!
季延熙狡黠地笑了,摸了一下顾流苏的头发,你睡觉吧,我给你看着药。
顾流苏倔强地摇头,同甘共苦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陪我说说话吧,这样时间过得能快一点。
她一直都知道季延熙为了她不误会,推掉了几乎所有的酒会,舞会,就连竞标那样的事情,也是他在后台将一切大数据算好,确定准确无误了交给杨学兵去办。
所以以后无论季氏集团的CEo是谁,幕后的掌门人,掌舵人,最终做决定的人都只是季延熙一个。
只是顾流苏能明显感觉的到,季延熙很累很累,要不是季氏集团里面风起云涌,他可能早就把季氏集团交给杨学兵打理了。
你要说什么,我陪你。
顾流苏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回答季延熙的问题。
季延熙好笑地看着顾流苏,手摸上她的额头,好多了呢。
啊,你给我讲故事吧,或者给我找本书看看也行啊,我这样伤了小腿,是不是只能三个月之后进重工区了?
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这个,如果因为腿的伤耽搁三个月的话,那么她离幸福就推迟了三个月呢
不然呢,你以为你是霍金啊!季延熙故意调侃顾流苏。
好吧,没事,就问问,你开始给我讲故事吧。顾流苏无奈地回答到,她真的心力交瘁了,黑子昨天在医院里也不是没有提这件事,只不过没有明显的表达出来罢了。
估计在试探她的自觉性。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收了个徒弟叫小和尚小和
季延熙,你够了!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不会讲故事,我可以和你谈军事,财经,科技,还有国内国外经济发展,足球,篮球,奥运会,NBA,wwE,就是不会讲故事啊
顾流苏噗嗤一声笑出来,以前从来不知道你会懂这么多,是不是我不够了解你啊!
你猪头吗,你不知道我了解这些,是因为你以前每天忙着怎么勾引我吧!季延熙笑着说道。
瓶子里的药快完了,顾流苏眼睁睁看着季延熙动作行云流水般比专业的护士还专业就给她换了药。
这一次顾流苏调侃季延熙,你这么优秀,怎么就嫁给我这么挫的人了呢?
季延熙握住顾流苏另一只手,我也不知道,估计当初着了你的道那会儿我的眼睛被腰带磨了。
顾流苏:我死了,你别和我说话了!
季延熙深情地看着顾流苏闭着眼睛的样子,就好像要把她刻在自己心底最深处一样。
最后在床头柜上面的果篮里拿了个苹果,默默地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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