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熙翻了个身看着外面升起来的太阳,光线透过窗户射进屋内,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一束一束的光线里面漂浮着的灰尘。
她现在已经出门了吧?最终还是要允许她走向别的男人那里呢季延熙苦笑了一下,想他一世英名,不管黑白两道的谁见了他都得礼让三分,如今却因为这个女人而变得如此卑微
但是却是心甘情愿
门突然被推开,季延熙的余光瞥见一个人影,心里猛然间跳动了一下,立马就闭上了眼睛装作熟睡的模样。
顾流苏没有离开,她只是下去问李婶要了药箱而已。
李婶是季延熙重新从外面找来的,对于他们两个的恩怨丝毫不知,只知道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所以对她很恭敬。
她要来了医药箱跑到季延熙的身旁,坐在床沿上,将他的手拿了出来。
季延熙闭着眼睛能够感受到她的手传来的凉意。
无论什么季节,她的手总是那样冰冷。以往只有将那双手放在他手中的时候才能渐渐地变暖,所以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紧紧牵着自己的手。
当然夏天的时候,握着她的手是最舒服的时刻,她往往不肯给他握,说热。
想到这里,他在梦里都还忍不住勾起嘴角。
顾流苏见他闭着眼睛居然笑了,吓得她立马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季延熙意识到顾流苏可能在看着他,于是缓缓地将牵起的嘴角放下。
顾流苏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以为他在做梦。
但是原来他笑起来这么好看,是治愈系的呢。
她抚摸了他的额头,将他凌乱地散在额头上的刘海理顺,不至于遮住他的眉眼,然后低下头仔细地给他包扎了起来。
在她低头之际,季延熙一直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模样,让他想要抱着她,亲吻她。
但是没过多久她就为他全部包扎好了,他猛然闭眼,她抬头看他,将他的手放入被子里,给他掖了掖被角,柔声说道:再见季延熙。
然后松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季延熙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手上的纱布,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顾流苏最终还是离开了,回去白亦儒的身边。她离开的时候,转身看了二楼,看见他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裤兜里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微微一愣,定在了原地,然后居然朝着他微笑了起来。
他怔了怔,最终将窗帘拉上,她笑容凝固在脸上,苦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回到白亦儒的家里,他正在吃早饭,没有料想到她会回来的这么早,于是赶忙去厨房里给她添了一副碗筷。
自从白亦儒好了之后,白父白母也都回美国了,白亦儒留在这里还有一些事要做,于是他们便在这里住了下来。
他走出来看到她一袭紫色薄裙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晃神,眼睛微微一亮,继而笑道:流苏,你穿紫色真好看。
顾流苏怔了怔,这才想起自己没有换衣服就回来了。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这件裙子,微笑道:是吗?谢谢亦儒哥哥。
他微笑,体贴地给她盛饭,对于她昨天跟宝贝儿的事情他什么都没有过问,两个人又回到了以前平静的生活。
波澜不惊,仿佛世界塌了都跟自己无关。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偶尔在煮面的时候会想起季延熙,想起他喜欢吃甜食,于是竟然鬼使神差地故意错放了糖进去。
亦儒哥哥皱眉,全部倒掉,无奈的摇头,自己重新做。
她则忍着古怪的味道,吃下了几口,最终还是以倒掉做结。
真的不知道季延熙是怎样的怪咖居然吃得下这样的东西!
紫色的裙子洗了之后就没有再穿过了,但是偶尔会把它翻出来静静地对着它发呆。
这一天亦儒哥哥说要去医院复检,前一阵子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要再去看看。这次检查完了之后,如果医生说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他就不再待在家里,要出去做正事了。
顾流苏当然是答应了,她也不希望两人回国后,再这样无所事事地下去了。
于是这天一大早晨,收拾完毕之后,便开车去了医院。
白亦儒让顾流苏在医院门前下车,他自己将车开到后面的地下停车场去。
顾流苏下车后,站在大楼下等着白亦儒。
却不料他居然去了那么久,左等右等都没有来。
她有些着急,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于是拿出手机准备给他打个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随着周围人的一声尖叫,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突然的一个人重重地拉了过去,力道太大,她只能跟随着那个人用力的方向扑过去。
然后下一秒便听到砰地一声,花盆落地,碎片四溅。
顾流苏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花盆落的地方就是刚刚自己站着的那个地方。
好险,要不是有人拉过了她,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谢谢顾流苏转头对着眼前的救命恩人说道。
但是下一秒却突然间呆在了原地。
只见季延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脸上没有笑容,冷漠一片。但是目光却出奇的亮。
怎么会是你?
季延熙将她靠在墙上,脸跟她的脸相距不过两三厘米,他的呼吸喷在了她的脸上,温热一片。
顾流苏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想了很多事情,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下一秒开口却变成了又是有人想杀我?
季延熙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淡淡地说道:这很明显,目标是你。
顾流苏眼睛猛然间睁大,抬头朝着天台上看去。
不用看了,没有得手人肯定跑了。他声音清冷,却让她觉得好像有一丝沙哑。
她心里疙瘩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温柔道:你生病了?
不关你的事。依旧是冷漠的沙哑声。顾流苏眉头一皱。
季延熙的余光突然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嘴角突然间向上扬起,低头看着眼前的人儿,问道:你关心我?
唉?顾流苏眨了眨眼,立马红透了脸颊。眼神都没有地方安放了,谁谁关心你你不要这么不害臊你对我那样坏,我讨厌你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唔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俯身下来的季延熙用嘴唇给封住了她的嘴唇。
她睁大了眼睛,这个男人在做什么?这里可是医院的大楼前啊来来往往很多人的!
她伸出手想要推开他,但是这个邪恶的男人居然抱她抱的越来越紧,还有天呐!伸舌头!顾流苏紧皱了眉头,他究竟想干什么啊?在这种地方
他将她的手按在后面的墙上,深深地吻着,来往的人看到他们都不由自主地羞红了脸,自动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只有白亦儒看着他们两个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顾流苏默认了他的行为,她闭眼睛了,她默认了他的行为。
她明明很讨厌自己吻她,但是却对季延熙没有抗拒!
心脏剧烈地疼痛着,他轻轻地捂上了胸口,另一只手紧紧地攥住。
咬着牙,然后转身离开。
顾流苏沉浸在季延熙的拥吻里,温柔的熟悉的,浓烈的味道,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已经急促了起来,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样子不行,但是却没有勇气抗拒他正在做的一切。
流苏流苏突然间脑海里闪现了亦儒哥哥微笑着看着她的样子,她猛然间睁开了眼睛,拼尽全力推开了他。
他看着她居然邪魅地笑了起来,擦了擦嘴唇,说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顾流苏心脏怦怦直跳,不能再待下去了,季延熙是比任何东西还要让人上瘾的毒药,她怕继续沉沦下去的话,就再也出不来了。
她转身跑开,季延熙看着她慌张的背影,脸上邪魅的笑容顿时间消散,眉宇间多了一丝愁绪。他抬头看了看顶楼的天台,眼神里有一丝凶狠。
顾流苏没有方向地飞快朝前跑着,停下来之后,发现季延熙没有追上来,于是放下了心来,猛烈地喘着气。
幸好刚刚那一幕没有被亦儒哥哥看到,不然的话,她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了。
想起亦儒哥哥她看了看周围,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来了,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白亦儒坐在一个安全通道的楼梯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心脏仿佛被一只锋利的箭插住一样,慢慢地一滴一滴地流着血。
手机响了,他愣了愣,拿出来发现来电显示是顾流苏。
犹豫了一会儿后,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打开微笑,接通了电话。
亦儒哥哥,你在哪儿呢?我等不到你。电话那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但是他所熟悉的也不过是她的表象罢了。
正如她对他,也只熟悉表象一样,她认识到的都是他故意展示出来给她看的。
哦,对不起啊,刚刚遇到一个许久不见的朋友,跟他多聊了一会儿,我现在正在朝着你那边走去,你还在原地吧?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跟她说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难过。
嗯我不在了,我在骨科大楼的前面,刚刚来找你的时候不小心迷路了,你过来这里找我好吗?顾流苏有些心虚地说道。
好。没有多问什么,白亦儒一口答应了她,就如同她跟他撒谎说要跟宝贝儿出去一样,他明明知道她在说谎,却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拆穿,也没有过多的询问,只因他知道,如果拆穿了,他只会更快地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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