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翼更加语塞。
这逻辑听着怎么这么神奇。
这些军人群情激昂地给驸马府赚钱，自己分文不取。
当然他们为的是驸马的股票能升值
程务挺激昂道：我这就禀报右武卫将军！我们今日便开始制作蜂窝煤！
得令！
众将齐声呼喝，爆发出惊人的士气。
程务挺立马去禀报裴行俭关于替驸马做蜂窝煤生意之事。
裴行俭听了程务挺的禀报，他觉得此事首先是不违反大唐律令，毕竟军队自己没赚钱，只是为驸马赚钱，此事无可厚非。
加上驸马的公司赚了钱，从突厥人手上换得更多的骏马、铁器、毛皮等战略物资，这些物资相当部分是会交给大唐军方的，这是利国利民的事情。
还有驸马这般慷慨赠与军方一千万股股票，军队应该做点什么以示报答才是。
裴行俭就答应了。
黄河0北岸的营地里头还储存有五万枚蜂窝煤。
当天傍晚，程务挺就将这五万枚蜂窝煤摆上与突厥人贸易的集市。
突厥人看着这蜂窝煤放在小火炉里，一点燃就焕发出惊人的热量，而且热量能持续五六个小时，他们都深深地震惊了。
这小小的一个蜂窝煤，简直能顶一大堆牛粪！
突厥贵族为了渡过一个寒夜，得烧掉小山一般的柴火和牛粪马粪，还得有奴隶伺候，隔三差五就往炉里添粪便。
而有了蜂窝煤，睡前只需在火炉里放上两枚就能保证一整夜温暖如春。
突厥各部族的贵族闻风而来，他们拿出手上几乎所有的马匹、牛羊、铁器、皮毛，乃至金银换取蜂窝煤。
五万枚蜂窝煤当天夜里即被抢购一空。
同时，王方翼和程务挺抽调兵马返回黄河0南岸的鄂0尔0多斯地界，继续开足马力挖掘煤矿，继续生产蜂窝煤，然后将蜂窝煤的存货全部运往黄河0北岸的集市来。
很快，蜂窝煤如流水一般，在陆路方便地通过结了厚冰的黄河，源源不断地运上集市，被贩卖给突厥人。
眼下已经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也是突厥人最艰难的时候。
每年过冬突厥人都得冻死冻伤一大批人和牲畜。
他们对蜂窝煤的渴求就如同牛羊渴求青草，秃鹫渴求腐肉一般。
来到河套北岸驻扎过冬、并参与酒马互市贸易的突厥人原本有七八十万之众。
这些人购买和使用了蜂窝煤，被蜂窝煤的神奇效果震撼之后，他们将蜂窝煤称为黑金，并通过口口相传在在草原上传诵黑金的声名。
黑金的传说迅速地风靡草原。
突厥各部族还有大量人口驻扎在其他地方，比如黑沙城、也就是现代的呼0和0浩特，比如乌兰察布。
随着黑金的传说风靡草原，越来越多原本驻扎在其他地方过冬的突厥部族转而往河套北岸聚集来。
~
薛绍没管军队里头的事情，他每天就顾着自己狩猎，在草原上飞驰。
王方翼和程务挺没有将卖蜂窝煤给突厥人的消息告诉驸马爷。
毕竟他们知道驸马爷秉性高洁，不在意商贸之事。
而且驸马爷身为行军道都监，已经明确说了，军队不能行商贸之事。
虽说这次卖蜂窝煤不是给军队赚钱，纯粹是给驸马爷赚钱，但毕竟军队还是沾染了一些商贸之事，这里头有些道理难以论清楚。
所以王方翼和程务挺觉得这事还是不告诉驸马爷的好，免得身在监军之位的驸马爷难做。
毕竟这蜂窝煤的生意做成了，赚的钱都是驸马爷公司的钱，驸马爷想必还是高兴的。
所以军队上下心照不宣，没有让薛绍知道蜂窝煤源源不断地从黄河0南岸生产出来，运到北岸卖给了突厥人。
薛绍给蒙在鼓里，只是觉得，怎么近来军队忙碌了很多，大批兵士给抽调去黄河0南岸了，连他的近卫兵士都少了几个。
还有这片草原上的突厥人怎么越来越多，经常看到一个个部族拖家带口地来到这里驻扎下来。
他不知道这些突厥部族都是冲着黑金来的。
本来这里只有七八十万突厥人，随着大批突厥部族前来聚集，这里的突厥人数量快速地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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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一个月后，大唐开耀元年的十二月一日。
河套北岸，安西军中军大帐。
王方翼和程务挺细细地看着账本。
两人都浑身漆黑，连脸都是黑的。
程务挺满眼红血丝，伸手揉揉眼睛，揉出一个熊猫眼。
程务挺欣慰地说道：这一个月咱们制出五百万枚蜂窝煤，总计换得突厥人四千匹马，三万斤铁，一万件毛皮，还有牛羊牲畜等其他物事，这些货事估计值八千万钱。
王方翼看看这可观的数字，他也高兴，说道：原本‘酒马互市’赚回来的钱在三亿多，眼下这一个月咱们又多挣了八千万，咱们着实是做得一手好生意。
程务挺：这卖蜂窝煤的生意还能继续做下去，这儿突厥人越来越多，估摸着得有半个东突厥汗国的人马都到这儿来了，他们还能拿出大批物资来换蜂窝煤。
王方翼：正是。这蜂窝煤的生意是驸马公司的另一个业务增长点，这消息传回长安，驸马的股票势必还会升值。
王方翼虽说家里有钱，但是他想到自己持有的股票能升值，他也高兴啊。
但王方翼又忧虑道：但是眼下这儿突厥人越来越多，人数加起来得有两百万之众，控弦者得有三十万，如若有所祸乱，咱们怕是对付不了。而且咱们这一场贸易获得这么多财货，得运回长安，咱们还是见好就收吧。
聚集到河套北岸的突厥各部族人数加起来已经有两百万人，整个东突厥汗国的人口在五百万左右，半个汗国的人聚集到这里来。
东突厥汗国的人民身为游牧民族，基本都是打猎与打劫不分、全民皆兵的属性，这两百万人口有三十万是有职业军人的战斗力的。
其中更有十万人军事素质高超，不逊色安西军。
所以眼下这么多突厥人聚集在这里，对人数只有一万人的安西军是形成很大的压力的。
程务挺：说的是，眼下已是岁末，咱们差不多该班师回朝了。
王方翼：这蜂窝煤的生意只要做起来就行，回到长安，朝廷内外、各大世家听说驸马发明蜂窝煤，而且风靡突厥人，赚回来八千万钱，驸马的股票一定立马升值。而且这蜂窝煤的生意回到长安还能继续做，咱们带些蜂窝煤回去卖给长安的人，保管驸马的股票噌噌往上涨。
王方翼和程务挺开始商议班师回朝的事宜，并向裴行俭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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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绍听说安西军总算是要班师回朝了。
在这鬼地方挨了三个月，太难了。
总算可以回家了。
还是家里舒服，有可爱的小娘子，好久没给小娘子洗脚穿袜了，还挺怀念的。
不过这些日子薛绍打猎打上了瘾。
特别是他练就射雕手的技艺之后，打猎得心应手，更加享受。
这种在草原上飞驰，弯弓搭箭射下大雕的滋味，只有在这北境草原才有，回到长安就享受不到了啊！
想到这个，薛绍又有点不舍得。
这天薛绍照常一早就佩好全副装备，带上鹰角弓和箭袋，骑上青骢马出了营地，奔向草原。
他想趁着离开前，再去射射雕，体验一把快0感。
他一路奔跑，但是一路跑着，看着一路都是突厥人。
怎么这些日子这里的突厥人多了这么多？都挤在这儿过年吗？
因为到处都是突厥人，薛绍找不到能下手的像样的猎物。
他感到很不爽。
本公子马上就要走了，想着好好再体验一把射雕，你们偏生不给本公子如愿？
薛绍于是策马往北边奔去，北边人迹稀少，能捕捉到成双的大雕。
但是越往北走，就越远离唐军的营地。
护卫薛绍的近卫兵士们试图阻止薛绍，但是薛绍骑术娴熟，他们拦不住驸马爷。
薛绍一路向北奔驰，他偶尔看到一些突厥人的马队，但是他觉得不足为惧。
突厥人眼下并没有显示出对大唐的敌意，相反的，因为热衷于与大唐的贸易，突厥人对安西军的将士态度是相当恭敬的。
所以突厥人一般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行动。
而且就算突厥人试图抓他，以他的骑术和箭术，还有众近卫兵士的素质，突厥人除非出动万人规模的军队来围剿他们，否则在这茫茫草原上是没法抓住他们的。
薛绍对自己的安全相当自信。
他一路飞奔，只见天苍苍野茫茫，荒原上偶有黑影掠过，那是鹰和雕。
他听见几声嘹亮的长鸣，只见一双黑影从远方的平原上掠起，扑飞向空中。
那是一双大雕！
薛绍猛抽马鞭，骏马疾驰着向那一双大雕追去。
薛绍策马追近了，他弯弓搭箭，奋力一射。
利箭带出一道破风声，飞向天空中飞翔的那对黑影。
利箭穿透那一双黑影，两个黑影扑腾几下，缓缓跌落。
众近卫兵士发出惊呼：一箭双雕！当真是一箭双雕！驸马爷英雄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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