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冬大笑着，指着修琰嚷道：“我喜欢你，就选你当我徒弟了！”
余下三人都愣住了。
“那怎么可以！”秋月涵急道，“他对医药一窍不通，一点基础都没有，怎么能当你的徒弟？”
明冬双眼放光，“白纸一张，很好啊！”
修琰扫一眼明冬，并无多余的表情，朝苏青瑭投去探寻的眼神。
苏青瑭小脸皱在一起，冲着他摇了摇头。
修琰怎么可能有空，跟着明冬学制药？
秋月涵彻底慌了，竭力同明冬争论着，想打消他的这个念头。
“我愿意。”
修琰一句清冷的话，结束了争论。他的语气中并无太多感情，锋利的眼锋，扫了秋月涵一眼。
明冬大笑，上前想拍拍修琰的肩膀，被他目光一扫，手又收了回去，顺势摸了摸自己的头。
“你走吧。我要和我的徒儿，单独说几句话。”
他这话是单独对秋月涵说的，满满的嫌弃。
仿佛想通了一般，秋月涵又恢复了优雅的样子，问道：
“明冬老师，我帮你找到了称心的徒弟，那药的事情，你会帮青瑭的吧？”
明冬挑了挑眉毛，斜眼瞥他一眼，“嗯”了一声。
秋月涵仿佛松了一大口气，“修先生，有你帮青瑭制药，我很放心，青瑭就拜托你了。”
他的目光洛在苏青瑭身上，饱含宠溺。
修琰脸黑如墨。“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感激我。”
秋月涵露出一丝讶异，仿佛受到了冒犯的长辈，包容地笑了笑。
“青瑭，你来，我有几句话，想同你说。”
修琰眸色暗了暗，低头朝苏青瑭望去，把她的为难看在眼里，在明冬身边坐了下来，“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苏青瑭朝他笑笑，跟着秋月涵出去了。
出了茶馆没多久，她开口叫住了秋月涵。“秋老师，就在这里说吧。”
这里就在茶馆的橱窗外，透过玻璃窗，内外的情景都看得清清楚楚。
秋月涵内心笼罩在乌云里。
她真的很在意他。
“我是想给你解释一下，会面时间是事情，我骗了你，因为我想和你多些时间相处……”
秋月涵手足无措，神情带着几分焦急，明明是他做错事，看着却像是受了委屈那一个。
“秋老师，这次没关系，以后请你不要这样做了。”
“以后？”秋月涵雀跃起来，很快的点了点头，“好的，以后我直接约你。”
不顾苏青瑭明显滞了滞的表情，立刻转化了话题。“明冬这人，你要小心点。”
“秋老师，他不是你找来的吗？”
秋月涵满脸担忧：“是啊。可也是别人介绍给我的……”
再三叮咛之后，秋月涵和苏青瑭分别，又对着窗户里的明冬和修琰挥了挥手，转身回到自己车上。
把车开到僻静的地方，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盘。后视镜中，映出一张残暴扭曲的脸。
……
苏青瑭回到茶馆，明冬和修琰像是已经商量好了什么事情。修琰拿着手机行程表，在和他确定时间。
明冬敲打着屏幕：“就后天出发，你把这几个会，挪一下。”
“去哪啊？”
“山上采药。”
明冬瞅一眼苏青瑭，“你也一起去，带好帐篷睡袋，那里可冷了。”
晚上，明冬一定要修琰举行拜师宴。
说是宴会，实际上还是只有他们三人，修琰煞有其是地给明冬敬了茶。
明冬似乎真的很高兴，喝得醉醺醺的，嘴里却大声喊着“报应”“冤冤相报”之类的话。
修琰叫人来送他回家，看到吵闹的明冬被塞进车里，他牵起身边女孩的手。
“走吧，我送你回家。”
车上，修琰的电话就没有断过，全是公事。突然改变行程，给他增添了不少麻烦。
“你不用这样做的。”
临下车时，苏青瑭才逮到了空隙说话。
修琰摆了摆手，正欲说话，手机又响了起来。
苏青瑭示意他先忙着，自己下车离开。
没走两步，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扭头跌进一双明亮的眼眸中。
修琰脚步未停，顺势把她搂进怀里，使劲地抱了抱。
“我很高兴，真的。”
伸指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明亮的黑瞳仁里，像是印进了充满希望的未来。
————
此时，秋月涵也已回到自己的家中。
屋里只有一点微弱的光。他脱下外套，和包一起丢了出去，撞倒一个花瓶，瓷器碎裂的清脆响声回荡在黑暗中。
“哟，是在向我发脾气吗？”暗处一个声音响起。
“明冬的底细，你查清楚了吗？”秋月涵倒水，坐在沙发上，举手投足都是被压抑的怒气。
“我只能确定他的身份，又不能左右他的性格。”
相思轻笑一声，“你这万人迷，也不是第一次碰壁了，还没习惯吗？”
秋月涵冷哼：“你不用讥讽我。只怪我出现的晚。我要是一开始就在她身边，还轮得到修琰？”
这话让相思沉默下来。
屋里安静得，好像没有人。
“他们怎么又在一起了？”秋月涵恼怒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他实在是想不通，花了那么多工夫布置的局，两人明明已经产生了间隙，怎么那么快就和好了。
“在真爱面前，那点阻碍算什么。”
相思的语气中，含着赞赏和憧憬，还有几分凄凉。
“真爱？比起那种捉摸不透的东西，我更喜欢看得见摸得着的真实。”
秋月涵尖酸地声调，特别刺耳，令相思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行了。你叫我来，该不是就为了抱怨两句。说计划吧，我也不想修琰越陷越深。”
又是片刻沉默。
秋月涵问：“你的那个实验，进程很慢吧？有实验品了吗？”
相思叹一口气：“实验品是现成的，但是缺少原料。”
“实际操作一回如何？”
黑暗中传来几声异响，是相思因为惊讶，挪动了一下。
“你不是说，苏青瑭身体状况尚不稳定，实验对她很危险吗？”
“死不了。”
秋月涵冷酷的声音响在夜空中，掺杂着令人通体发寒的笑声。
“我还能救她一回，让她感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