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笑道:“叶伯父是与我认识,与我说多年我未见他女儿,谁知一来侯爵府,便是受伤,他们是想为叶氏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徐瑾坤不由哂笑,继而又与徐宏闻道:“你怎么不问一问,叶云舒都干了些什么。”
徐宏闻目光蕴含着询问,当即朝叶云舒看去。
叶盛源夫妇也一致看去。
叶云舒身子一凝,随即面容可怜兮兮,泫然欲泣:“官人,妾着实不知干了什么!而且妾这些年都一直待在家中,极少踏出家门半步。”
闻言,穆玉兰底气特别足的道:“是啊,我家云舒连娘家都不曾回过,有几次我还想着让她回娘家,她直接拒绝了,说家中无多余支出的银子,如今徐家日子好过了,可她仍然是习惯,极少外出。”
“我就想问一问,我家云舒究竟是做了些什么?让顾大娘子对她下狠手,将她毒打成这样?”
江淑莺漫不经心地插了一句话:“是啊,女子的容貌如同命一样重要。”
丁秋娘不吭声,却想起,带叶云舒回侯爵府时,顾柒柒说过的话,如今江淑莺还插话,恐怕事情真的如顾柒柒所说的那般,叶云舒就是给江淑莺通风报信之人。
顾柒柒模样虽为恭顺,可琉璃般的眼眸却透着一股清冷,她淡淡地往叶云舒扫了一眼,嫣红的唇瓣轻轻一勾,带着讥讽。
穆玉兰看见她这般,立即生气质问:“顾大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家女儿,活该就被你打了吗?”
“她一个妾室,犯了事,理应当受到处罚,我家娘子所做,并无过错!”
“那所犯何事?”叶盛源问道。
“对,今日定要将事情说清楚。”穆玉兰手中的帕子一甩,跟着怒道。
徐瑾坤谁也不看,浑身迸发出凛冽的气息,低声冷道:“我次子落水之事……”
江淑莺面容一凝,下意识朝叶云舒看去,昨日她并无告诉自己。
叶云舒受委屈般低首,顺利避开了江淑莺,投来的目光。
“不是陈氏所为吗?”
“陈氏所为,没错,但是,给陈氏通风报信之人,却是叶云舒。”
“什么?”
除了江淑莺、丁秋娘、顾柒柒以及叶云舒本人。
剩余叶盛源三人都惊愕了。
穆玉兰回神,急忙为自己女儿辩解:“我家云舒从小就心地善良,不可能会做出这般恶毒之事。”
叶云舒下跪,低声抽噎,哀求道:“官人此事真不是我,大娘子便是看我不顺眼,才这般说的。”
顾柒柒淡淡地扫了一眼,仍在做戏的叶云舒。
今日她来侯爵府之前,她早已她家官人言明了,她不搭声,由她家官人,全权处置此事。
穆玉兰立即接过叶云舒的话,“我家云舒为你妾室多年,却还是完好之身,顾氏往人极为善妒、恶毒,大公子你为何还要护着她呢?理应当是大公子,要给我们家云舒一个公道,才对!”
“顾氏与我相伴多年,还为我生了三子,你说我能护着她吗?”
哼,穆玉兰的话,还当真他是个昏了头的人,不成?
不过他倒一点都介意,让这些人都瞧一瞧,自己究竟是如何重视他家娘子的。
“叶云舒所做之事,我也有再派人调查,之前有一段时日,胡雅萱身边的婢女经常外出,抓起来一盘问,什么都已经说了,她指名了,就是为了叶云舒送信来侯爵府的。”
“这……”穆玉兰瞪圆了眼,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官人,那是胡雅萱的婢女,陷害于我的。”
“平日里,你与她情同姐妹,她为何要陷害你呢?”
叶云舒急忙道:“她就是为了得到官人的欢心,才故意这么说的。”
“她与你相同,只要老实待在内宅,吃喝穿用,都会有,何需为了陷害你,编造出这样的话?”徐瑾坤幽深的眼眸,如同利刃折射出的寒芒,他凌厉盯着叶云舒。
穆玉兰慌忙之中,随口就道:“这……也说不定,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心地恶毒,啥事都能干的出来。”
徐瑾坤一身皂白袍子,衣上刺绣精致,颀长的身姿,气息更显冷若冰霜,眉间透着的凌厉,双眸泛起了讥讽之意,“知人知面不知心,此话该用在你女儿身上。”
“你……”
“事事都要讲究证据。”叶盛源动怒,“可不能因为一个小小丫鬟的话,就这么断定我女儿有罪。”
徐宏闻连忙附和:“是啊,你叶伯父说得没错,此事需讲究证据。”
“那便送去官府办了吧!”徐瑾坤冷嘲:“也挺省事的。”
江淑莺眼底闪过异样,随时竭力维持端庄淡定的姿态,“今日问清楚顾氏,为何打了叶氏吗?一家子闹去官府,只会让外人看笑话,是吧!”
徐宏闻一想到,叶云舒仍是完好之身,此事要是传了出去,那指不定惹出多少笑话。
而且此事,也着实是他们对不住叶家。
“这事,还是在家中解决了吧!”
“行,我家娘子心思,平日里都摆在孩儿身上,今日我便做主了,叶云舒由你们叶家带回去,从此以后与我无关。”
“什么?”穆玉兰愕然,“不行,我家云舒就这么,白白被顾大娘子给打了?”
“你为何不想想,她所做之事呢?”
哼,他家娘子不过就是让叶云舒,磕了几个响头罢了。
要是让他动手,叶云舒可不会像现在这样,还能站在这里。
“官人求求你!别赶我走,我愿做牛做马侍候你,只求你别赶我走啊!呜呜呜……”叶云舒跪膝连拖着,求到了徐瑾坤面前,双手还试图揪着徐瑾坤的袍角,却让徐瑾坤退后两步,躲开了。
“徐家又不缺奴婢,要你何用?”
“你们徐家欺人太甚了!”叶盛源怒道:“虽然我们叶家不及你们侯爵府,但你们如此对待我家姑娘,着实太过分了!”
穆玉兰潸然泪下,手帕抹着,道:“就是,我家女儿真是命苦啊!”
徐宏闻见他们这般,自己处在中间,甚觉得为难。
他正无措之时,丁秋娘扯了扯他袖子,暗示他别出声,“此事由大公子处置,最为合适了。”
徐宏闻思索了顷刻,便沉默了。
“过分?命苦?”徐瑾坤薄唇勾起了一抹冷笑,又落座回椅上,“身为妾室,本就是奴婢,而你这个奴婢,由着我家娘子辛苦赚银子养着,到头来,你还要加害我次子,究竟是谁过分?究竟该是谁要喊命苦?”
说着,他将桌上的茶盏,一扫。
茶盏落地,立即破了几块碎片。
当即将叶盛源、穆玉兰、叶云舒吓得一哆嗦。
徐瑾坤面容严厉,冰冷目光:“别以为我们夫妇二人,今日到这,就觉得是我们的错,别以为你们哭喊,扮可怜,就成了我们的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我都已看腻了。”
他浓眉微微一挑:“还想让我给你们交代,我将叶云舒送去官府,已经是给了双方颜面,要是敢闹腾,不管何时何地,我都命人将叶云舒送去官府办了,我倒要看看,等到那时,你们还有没有这般精力,来闹。”
叶盛源面容乍看还算是没什么,而心底涌现一股恐惧,四肢百骸被刺骨般寒冷所蔓延。
穆玉兰脸上白得吓人,额间布满了冷汗,拎着帕子的手指,不停地在颤抖。
叶云舒心有不甘,可也惶恐,徐瑾坤真的会将自己,送去官府办了。
她不仅毁了声誉,还要坐牢的,一辈子就毁了。
江淑莺内心忐忑不安,又见此时,叶云舒未有将自己供出,暂时还算是无事。
但她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脑海里不断想着,万一事情暴露了,她该如何应对。
顾柒柒静静看着他们,心中泛起了冷笑,果然啊,人都是欺善怕恶的。
这不,由她家官人出面,啥话都没得说了。
只是,如此简单地送叶云舒,她总觉得不真实啊!
她目光不由朝江淑莺看去。
恰好,江淑莺的目光与她对视了。
江淑莺心惶恐不安地跳动。
还是说,顾柒柒想干嘛?
顾柒柒勾着浅笑:“官人,淼儿落水一事,有诸多的怀疑,孟婆子是小江氏介绍,给陈安卉认识的,叶云舒和陈安卉即便是认识,那也不至于会与她通信的程度,所以啊,还是要问清楚叶云舒,她递信之人,究竟是谁?”
徐瑾坤甚明白她心思,便直言问了叶云舒。
江淑莺心惊胆战,额间逐渐布满了冷汗,不安的目光看着叶云舒。
叶云舒与她对视,就低着头:“我与陈安卉不经常往来,可她一心想知道大娘子的去向,便什么都信我了。”
“我不信!”
顾柒柒不假思索就道:“我相信我家官人,也不会信你这一番话。”
“没错,究竟是怎么回事,叶云舒你最好老实交代。”
徐瑾坤一直都想着找江淑莺算账。
如今也该是时候了。
“官人……”
“你从此刻起,你已经不再是我妾室了,你别再这般喊我了。”
“是,徐大公子,我就只与陈氏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