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变得诡异凝重起来。
杜进看了一眼手中端着的炉鼎,神色顿时黯然。
良久,他才缓缓地道:“对,我也虽未拜入道门,但幼年跟随叔叔学法,知道一些细莫。”
玉湘荷问道:“杜大哥所说的这魔花寂桐,到底是什么?”
杜进答道:“我曾听叔叔说起过,自上古时期,有一只大妖,名唤寂桐,乃是一种魔花修炼成型,道行千年,功法巅峰,能分身幻影,杀人无形。”
他思忖半刻,又道:“愚兄愚见,此花,想来必是它留下的一道妖身,吸人精魄,修炼功法,看来,此花既已道行非凡,”
玉湘荷点头同意,紧张道:“杜大哥说的极是,若是平常的花精乱怪,便是修行数百年,也绝无这样的手段,小妹也听师傅说过,在北方阴山九间殿,有九个上古时期的旷世大妖,个个修炼数千年,道行高深莫测,功法骇俗,杀人夺命,即在转瞬之间,其中便有杜大哥你所有的大妖寂桐,善于使用幻术,迷惑世人,直接精魄殆尽,灰飞烟灭。”
杜进点头,沉眉道:“确实如此,相传,曾在数十年前,九妖作乱人间,肆虐屠戮生灵,手段极度残忍,人间修真界三大掌门,曾以学富天人的超凡修为,携门派中无上神器,维护人间太平,合力除魔卫道,绞杀大妖,直捣他们的老巢阴山九间殿,险些尽数诛杀,直到有妖皇出现,救走了九个大妖。”
玉湘菏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三大掌门果真鲜为天人,小妹深感钦佩,不知杜大哥将如此处理这寂桐魔花。”
杜进看一眼手中的炉鼎,答道:“先把它封印在我炉鼎之中,带回去给叔叔瞧瞧,看他如此处理,也许将来会有用处。”
说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大惊失色,急急道:“遭了,如此看来,魔花兵临,祸乱人间,莫非是沉寂数十年的妖皇,又要出世了?”
玉湘菏颤抖了一下身子,已明白了他所说,为何突然惊慌。
面纱前,她娥眉锁的紧促,道:“是啊,寂桐分身,现世人间,想必极有可能,妖皇定是要出世了。”
杜进急急道:“大妖出世,必有祸乱,不行,我且要先行回清净观,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知叔叔,让他知会玉楼峰与七花坊的各位前辈高人,好早些做准备。”
玉湘菏点头道:“杜大哥说的有理,当务之急,是防患未然,却不能让妖魔祸乱人间了。”
杜进收了手中炉鼎,道:“湘荷妹妹说的极是。”
说罢,看了一眼天色,刚过子时,月色中天,浅浅而稀薄。
“不知你是否跟我一同前往。”
玉湘菏沉默片刻,摇头答道:“小妹另外还有要事去办,便不与杜大哥一起了,待过些时日,小妹处理好事情,一定前来会合,共同诛灭妖邪。”
杜进见玉湘荷未答应一同回去,微微有些失望,道:“如此,也好,湘荷妹妹师出名门,自然先回七花坊,将此地所见之事,告知霓裳公主,让她早些做好准备。”
玉湘菏道:“七花坊?”
又想到了什么,显然杜进是从她所使用的功法,猜想到的,便浅浅轻笑,道:“大哥定是想错了,小妹哪有这等福气,我并非七花坊弟子,但传达信息给前辈高人,小妹便义不容辞!”
杜进奇问道:“湘荷妹妹刚才诛杀寂桐分身,明明使用的,便是七花坊的不传绝技‘天女散花”,难道妹妹不是七花坊的弟子吗。”
刚才杜进见玉湘菏使出‘天女散花’,他已经猜测到,她一定是师出七花坊不假,且地位不低。
这天女散花功法,除了七花坊门中女弟子,绝不会令传给她人的。
且杜进听传言,七花坊的霓裳公主,驻颜有术,年岁古稀,却鹤发童颜,身姿绰约,宛如少女一般,十多年前,新收了一名入室弟子。
此弟子,天资聪颖,根骨奇佳,见过她的,均说她风雅多姿,貌若天仙,无不未她的美貌折服,如此,杜进便认为霓裳公主所收的入室弟子,是玉湘菏无疑。
此时又听玉湘菏说不是七花坊弟子,却又使七花坊功法,心下一阵疑问。
玉湘菏见他神态不信,又面目生疑,便解释道:“我虽然非她的弟子,但幼年得以七花坊掌门霓裳公主青睐,慷慨解义,曾以她门派中的不传秘诀相送,实则属于公主对小妹的恩赐,未得到公主的应允,切不敢打着她的名声,行走人间,免得落下个不义的骂名。”
杜进点头,笑道:“哦,原来如此,果真是前辈高人,不拘小节,听闻霓裳公主功法修为,早已臻入化境,高深莫测,当世除了我叔叔,清净观观主,想必也只有玉楼峰的玄天老祖前辈,能与之并驾齐驱,已无他人了,湘荷妹妹能得到她亲自授已秘学,定然是三生有缘,造化不浅。”
玉湘菏道:“杜大哥所言不假,霓裳公主她名震古今,宽厚仁慈,对我虽然没有师徒之情,却有授艺之恩,说起来,小妹也有十余年未见过她了,听门中姐妹之言,那日与她一别,她便闭关修炼,将门中诸事,交由六艳共同处理。”
杜进道:“原来如此,若说是十多年前,叔叔也是一直闭关,想必两位高人,早已算到会有大妖作乱之事,才以全心修炼功法,提升道行,不过,湘荷妹妹既然不是师出七花坊,但功法超群,根基又是玄门正宗,不知是哪位高人的弟子。”
当世修真者,莫出自三大门派,清净观,七花坊,玉楼峰。
玉楼峰素来只收资质奇佳的男弟子,传道修法数千年来,也从来未听说过有女弟子。
当然,无边苍穹,广袤大地,孕育诸多神奇,世间奇人异士众多,名山大川之中,有数之不清的隐修高人,又岂是他能尽知的。
只听玉湘菏笑道:“道归玄门,万法不离其宗一切有缘,杜大哥莫问,该知道时,小妹自当坦诚告知。”
见玉湘菏隐秘而笼统地作答,杜进心中便是已知有她的不说的理由,便不再多问,拱手笑道:“是我失言了,如此,便先走一步,湘荷妹妹莫忘了今日之约。”
玉湘荷点头应道:“一定。”
二人结伴,行自城北,便相约分开。
见杜进上了官道,匆匆往清净观去了,玉湘荷叹了一口气,回望了一眼,喃喃自语,“此刻,你在哪里,可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承诺。”
说罢,如玉一般的手,轻抚了脸上的面纱,又道:“何时,方能再见?”
又叹息了一声,将头上的斗笠压低,向东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