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轻声道:“说的这事,我知道,听说,那个女鬼,一身白衣,飘来飘去,嘴里挂着一条带血的舌头,起码有三丈多长,足足可以把十多个人,一起卷到肚子里去,别提有多吓人了。”
黑脸也压低了声音,道:“可不是吗,这个年头,世道不好,时运不济,恶鬼当道,连人都吃,也就幸好六子走的快,不然,还不被勾魂,填进肚子里,也成了女鬼的夜宵。”
瘦子叹道:“唉,这你就不知道了,六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听说,回去以后,便大病了一场,整天喊着有鬼,不晓得有多涔人了,我有一个朋友,就住在离六子家附近不远,听说,他现在疯疯癫癫,请了镇里的很多个郎中去看,就连济世堂的刘神医,都去了,药石无用。”
说着,瘦子俯到桌子前,把声音压的更地。
“他的老婆,就是之前的那个,死了痨病鬼丈夫的婆娘,王寡妇杜彩玲,后来路夫人保媒的嫁个了六子,生了个不错的孩子的那个女人,听我那朋友说,这会,她都在准备好了棺材。”
黑脸摇了摇头,叹气道:“是啊,遇到了这样的恶鬼,不死也脱一层皮,依我看,八成也是在劫难逃,迟早让女鬼勾了魂,谁又能躲得过去呢。”
瘦子轻轻拍了一下桌子,激动道:“唉,你们有所不知,被勾魂算是最幸运的,即便是真做了替死鬼,将来再找个倒霉了,找个顶班的,自己还能有机会投胎转世,听茶楼说书的先说,要是被女鬼吃了,那才叫凄惨,连要个轮回投胎,重新做人的机会,都没有了,三魂七魄,啃食殆尽,在地府阎王爷的生死簿,都留不下姓名。”
黑脸摇头,叹道:“是啊,那才见一个惨呢,可怜了他那个老婆,又得守寡了,还带着个孩子,以后,该怎么活?”
瘦子也跟着摇了摇头,叹气道:“唉,谁知道呢,这年头,自家都管不了,还能顾着别人,也许这杜彩玲,八字不好,实足倒霉的扫把星,天生克夫的命,王痨病鬼得了重病,也便就算了,反正是没有治,冲个喜,可这六子就不同,健朗的很,平时下地干活,可不比任何人差,且在镇里子,也算个老实人,如今这下场,想想都发慌。”
瘦子又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最要命的是,还不是这个,花山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大善人,路天明路老爷和他的夫人,便就是给她保了个媒,沾上了霉运,那么大的产业,如今竟然落得个这这样的下场,你们说,这杜彩玲是不是扫把星,灾星转世,谁遇到了,都要倒大霉的。”
黑脸点头同意,满脸表情深信,道:“兄弟说的是,八成便是这样,虽然六子跟你我,算也是认识,他与王寡妇杜彩玲成婚时,看在之前路老爷的面子上,也去过,送了点礼,吃了一顿饭,但这交情,也不深,以后啊,千万不要跟这种人打交道否则,霉运就要找上咱们了,咱们日子过得,可不容易,都悠着点。”
桌上三人点了点头,纷纷叹气,瘦子又问道:“哎,老哥,你刚才不是说,路府又闹鬼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那个白衣女鬼,她不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了吗,怎么的,又出来害人索命了?”
黑脸摇头道:“倒不是女鬼,这次的,是一个……,哎,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听说是路府那个荒废的院子里,前两天,突然出现了一朵奇怪的花。”
瘦子好奇,把头探了过去,“花,能有什么奇怪,难不成,还能像女鬼一样,吃人勾魂,害人性命?”
黑脸喝了一口杯子上的酒,又低下头来,说道:“其实,我也没有见过,听人说,那花,甚是奇怪,白天藏在杂草丛生的地上,想找也找不到,但是,每到在夜里,会发出一种红光,这光,特别的奇怪诡异。”
瘦子惊讶,两只耳朵竖起来老高,眼睛睁的大大的,拧着粗眉,吸了一口气,道:“会发光的花,老黑,你听谁说的,瞎说的吧,世间上,可以会有放发光的,我在花山镇呆了半辈子,没有奇形怪状的花,没有见过,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还会有什么花,在晚上能发光的。”
黑脸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就好像十多年前,木莲山的那团土匪,飞扬跋扈,横绝一时,照样不是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
瘦子一副深思的模样,道:“老黑,你说的也对。”
黑脸又道:“这还不止呢,我还听说,现在路府的这朵花,不仅仅是在晚上会发光的花,更奇怪的事,听说,这花,竟然像人一样,还会走动呢”
瘦子挪了挪身子,道:“大老黑,你说的也太玄乎了,吹牛的吧,难道,它还能真跟人一样,长脚满地跑不成,岂不是太吓人了。”
坐在瘦子旁边,一直未吭声的灰衣麻子脸突然道:“竹竿条,你们还别不信,岂止是有,我还亲眼见过。”
瘦子和黑脸看了他一眼,惊讶地齐声问道:“你见过?”
灰衣麻子脸原本是个夜香郎,一般都在晚上工作。
他缓缓抬起了手,喝了一口酒,道:“嗯,那夜,我推着装夜香的车,从路府旁边的一条巷子里经过,突然发现,路府的上空,竟漂浮着一道淡淡的红光,甚是怪异,原以为,是有人半夜三更,在路府里生火,便心生好奇,从后院的小门里探头进去看了一眼,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瘦子和黑脸齐声问道。
灰衣麻子猛然又喝了一口酒,道:“不想不看不要紧,看了,顿时把我吓的,两腿发软,心脏紧缩,差点就回不来了。”
二人被他带入了情景之中,不由地一阵全身抖擞,纷纷打了一个寒颤,但更难平的是,内心的好奇,瘦子问:“莫非,你真看见了?”
麻子脸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样猛然喝了下去,压住记忆里的恐惧,道:“岂止是看见了,看的一清二楚,哪里是什么一朵会什发光的,奇怪的花,那么简单,简直是恐怖,血淋淋的恐怖,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