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源过后,周围掀起一阵弧形刀环,向四边掠去,众人顿时觉得被什么力量撞击了一下,心中一股液体欲要翻涌而出。
是某种来自苍穹之上的神秘力量,通过女鬼的尖叫媒介,传了下来,如暴风骤雨,若不是女鬼介质承受力道薄弱,对众人的伤害程度,岂止如此。
三声过后,女鬼仰头长望天空,黝黑的双瞳,赫然显现出两道血红,周身瞬间爬满了一股浓艳的光芒。。
叫声过后,周围的空间处,顿时一股阴冷之气从无尽地夜空中,袭了下来,似金蝉吐丝一般,形成一张薄如蝉翼的巨型网络,密不透风地将周围柔暖的气息,又包裹起来,瞬息间,空气中变得疑重,每个人的头上,都似被蒙住了一般,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了。
似要被活活窒息了,心中的那股液体,要守不住了。
台前的那一对喜气的龙凤烛,已燃烧过半,明艳的光火,摇曳在夜风中,把恶战后的喜堂照耀的一片凄惨,帘幔上的纱帐,破成不规则的烂布,似那妇人的如泣如诉,随着山风鼓动,猎猎作响。
那阵尖锐的叫声后,似宁静只在了弹指之间,被瞬间打破。
而后,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又将人的心弦绷紧,似有千万把凌厉的刀子在乱割。
“噗嗤。”众人纷纷吐出了一汪血来。
堂内顿时传来阵阵痛苦的声音。
“噗嗤”。
楚相候也吐了一口出来,鲜血溅出,大片散在地上,一小部分滴落在喜服上,他迷茫无助的双目看着前面不远处地上空。
破洞的房屋上空,突然剧烈的寒冷旋风骤来。
是无边的杀气,能在瞬间凝结成霜雪的杀气。
秋沉刚被平复了魔气,安静了下来,众人刚要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翻涌,却不让他们停息。只见那无边无际地杀气又凝聚起来。
它的肃杀,不是秋沉入魔的执念。而是天然而成的杀意,这种杀意,足以把万物都吞噬在举手之间,比秋沉入魔时,不知要强大到多少倍数,是一种能令天地变色,宇宙惊恐的气息。
腾腾出来,令人窒息。
楚相侯脸部表情扭曲,而后又无奈地苦笑了一阵,他望着浩然的夜空,寥乱的星辰,喃喃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一开始,便深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沧海同心决”已然可以平复秋沉入魔,但必然引来它,一段开始便无法轻易结果的宿命。
沉寂了十余年宿命。
楚相侯与秋裳相识的那一刻,已然是宿命的开始,不管是彼此至死不渝的相爱抑或生当阔弃的别离,一切俨然成局,是命中的劫数。
自楚相侯得到离心镜时,便通过古镜的法力,窥视过天机,偶然了解到造化弄人的时缘。
楚相侯本来只不过是荒山丛林中,一个懵懂的樵夫之子,年幼时恶疾,病魔缠身,幸得玉楼峰玄天老祖救下,在其坐下听道修真。
玉楼峰乃是当世天下修真之宗,行太上道德,道法博大精深,楚相侯虽然颇有资质,但只是修行了短短十几年,只是略微窥得道的门径。
天机,显然不是他可以参悟的。
要知道,天机莫测,深如苍穹瀚海,岂会是他一个才修行了十几年能掌握的,莫说是他了,便是玄天老祖,修道数百年,也不敢称堪破天机。
楚相侯不知天机深浅,从玉楼峰藏经阁中的上古禁术中得知,用暴虐杀戮这等极端的手段,初心之时,只想若愚隐身世外,护住心中的一片天地。
这份天地,也是他修道的难以割舍的执念。
如秋沉一般,岂能深藏。
奈何他道缘浅薄,遏制不住内心的恐慌与嗜杀,日子久了,便上了瘾,入了魔道吗,还带上整个木连城。
尽管这种做法太过自私,甚至是泯灭良心,天理不容。
那有如何……!
楚相侯长叹一声,看着不远处的一角,撕裂空间的杀意凝聚,把众人团团围住。
离心镜突然猛的晃动起来,阴沉的八卦轮,阴阳鱼上突然呈现出一股莫名的黑色。
金黄色的柔光晃动,离心镜形迅速转动着,它是在与某个强大的力气相抗衡。
“噹!”
被什么利刃撞击,离心镜受不住强大力量的攻击,突地从半空中掉了下来,缓缓摊到在青石地上!
是一股如似比千斤还要重些的阴风。
这场较量,连上古神器都为之失利,足见来着力量强大到什么程度。
“轰隆”一阵沉闷的响声。淡黄色光芒慢慢消失,离心镜开启的地域之间,随即缓缓关上。
“啊”
一声悠长的痛苦的鬼哭声,似要震破无边际地苍穹。漆黑的上空中,看不见云淡云稠,只能靠耳朵听去。
风声疾疾,光芒闪烁,一道青色的光芒在苍穹深处闪现,只在眨眼功夫,人影已划破长空,如万里流星一般,拖着一条悠长地尾巴,“咻”坠落在堂内,随风鼓动的衣袖。
堂内中央,凭空多了个人来!
顿时青光暴涨,刺目的众人双眼都睁不开来。
久久青光隐去,红烛平静,在瞬间时光,便将尘埃扫定。
只见来人约莫三十来岁,中等身材,体型消瘦,身若无骨,看似常年病恹一般。脸上细口薄唇,苍白无力,但那一双明目,却炯炯有神,隐隐约约,暗藏利光。
身穿粗布青衫,脚蹬白袜布鞋,头上插一只古朴的乌色钗子,钗子上暗暗地散发着幽幽绿光。
模样稀疏平常,且显得消瘦的外表下,是修道高士才能发现,在他平凡的外形下,赫然暗藏无穷的杀气,那股杀气,直冲斗牛,撼天动地,比上古大荒的凶灵还要异常,似随时都可以毁天灭地一般。
是无穷尽的恐怖,睥睨苍穹的神态。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堂内,苍白的脸色勾起一抹诡异。
他转身,见楚相侯满襟血迹,脸色狼狈,不禁似笑非笑,薄唇微微启动,缓缓道:“道友,十年不见,别来无恙。”只是一出口,便有一股不折不扣的威严而来。
一种令人窒息的威严,如濒临死亡一般。
这种无形却能令修炼感知的威严,楚相侯十年前,便已经见识过它的凌厉和不可一世的傲慢。
是该来的,始终逃不过去。
眼前这一身粗陋稀薄的青衫中年男子,除了轮廓清晰,略微憔悴的面容,着实平凡了些,若不是周身散发着那种难以掩盖,层层逼近,令人冷颤寒栗,濒临死亡的杀气。
若不是他周身散发出如此强大的杀气,又有谁会想到,稀疏平常的外表下,这个看似名不经传的中年男子,如临大恙的身子,竟然便是赫赫有名的妖界至尊。
阴山妖皇,是一个迷一样的巨妖,因为无人知晓他的来历。
也许是来自混沌,或者生于洪荒,抑或四海。三界之内,便是再有得道的高士,都搜寻不到他的来历,譬如玉楼峰的玄天老祖,清净观的一净道长,七花坊的无忧公主,这等拥有精深修为的人,只知道他出世以来,便以罕见的法力,凶狠的手段。
世人只能算到,他出世时,漫天朦胧,苍茫杀意,有似雷电之声,咆哮九天。
他如一片无人问津的柳絮飘落,瞬间又巨大起来,眨眼之间,幻化成一点薄稀的人影。
刹那的变化,像是一道狂风闪电转瞬,但似在陌生的这沧海的大地上,只在挥手弹指之间,便且占据了素有万邪之地的称呼,群妖聚集的阴山,还收了深居九间殿中的,九位早已在妖界叱咤风云的殿君,做了他徒弟。
他的到来,想是为了称霸在十万群妖之巅,万妖来朝膜拜。
统领万妖,如此至高地位,皇……,便是这个字,饶是足以证明了他存在的威严。
便是有了这个惊世的名字,就可以蔑视着三界,俯看江湖一切修真者,它的肃杀,如一记长虹贯日,或者是横扫千军,曾让多少英雄败北夭折,化成缥缈中的虚无,归去无尽沧海。
在他的面前,一切所谓的强大,所谓的无所不能,都成了一粒微尘。
自从他的出世以来,数百年前,在玉楼峰的天极宫中,一战成名,连挫三大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