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叫娘亲的,我有自家生的孩子。”
许娇娘也不顾及淑女的形象,骂道:“你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教养的野孩子。”
“有娘养又怎么样,那个小弟弟不一样,要乖乖的听我的,我若让他生,便生,让他死,便求死不能。”楚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得意地道。
许娇娘茫然一顿,问道:“你把恒生怎么样了?”
楚城从腰间拔出匕首,笑道:“哦,原来他叫恒生,名字取得不错,可惜命不好,现在受了一点委屈,不过你放心,他的待遇比隔壁大叔好多了,我念在他还有一股脾气,只要他乖乖的听话,管他不饿死。”
“你们这帮畜生。”
楚城不气反而笑了笑,说道:“嘿嘿,随便你怎么说,若是觉得这样,你才痛快,只要你乖乖的听话,跟我爹爹成亲,你想怎么骂都可以的,我都不生气,不过,却不能保证隔壁大叔,是否还能受得了荆藤鞭子的味道,嘿嘿,我的这些手下,有些时候,也不听我的,下手不知道轻重,若我受了委屈,他们抽的越痛快。”
楚城哈哈大笑。
许娇娘见他笑的丑恶得意,将头上的玉坠珠钗,通通拔下,一股脑扔在地上,又把手中的刺绣丝巾用力扯断,狠狠地:“卑鄙无耻,小小年纪,内心怎么会如此的丑陋不堪,心狠毒辣,做这样伤天害理之事,就不怕天理难容,报应不爽吗,不怕王法吗?”
楚城见许娇娘扔摘掉了头上玉坠朱钗,又撕烂的贡缎丝绢,只是那双小眼珠子,在眸匡中打了一个圆转,缓缓笑道:“在木连城,我便是天了,我便是王法,报应给谁。”,他把手中匕首拔出,“咚”的一声,直插在桌上,那厚实的桌子,竟然被刺穿了一个大洞。
又对一旁兰梅说道:“兰叔,帮我看看隔壁的大叔还能抵上多少鞭子。”
兰梅微笑点头,要转身出去。
许娇娘慌忙站起身来,急急道:“你们要干什么,求求你,莫要再伤害我夫君了。”
隔壁屋子的路天明,已经是伤痕累累,千仓百孔了。
楚城“哐”的一声,拔出插在桌子上的锋锐匕首,轻轻笑道:“不干什么,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他死,若杀了他,便没有意思了,他还没有喝过你跟我爹爹的喜酒呢,但要是某人不停劝告,在他身上划上几刀,那便免不了的,再撒点盐,或者蘸点蜂蜜,谷中的蜜蜂可喜欢了,正好养了许多,可以招待他了。”
“求你们,别再折磨他了。”许娇娘哭道,她爱夫急切,伏在地上。“好,只要你们答应放过他们,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可有交易的筹码吗?”
楚城看着地上的许娇娘的表情,得意地问道,他最喜欢的,就是看兔子掉进陷阱里,最后挣扎的样子,可爱又无奈。
“不过,你并不是没有,只是不情愿吧,我看还是让谷中的蜂子好好饱餐一顿,食人蜂最喜欢新鲜的人肉了。”一旁兰梅嘿嘿笑道。
许娇娘哀求道:“不,你们不能这样对他,我夫君是个好人。”
楚城道:“哎呀,我听养蜂的说,好人的肉,食人蜂便更喜欢。”
“好吧,只要你答应放过他,不再伤害他,我便心甘情愿的嫁给你们寨主。”许娇娘眯起双眼,吞了一口苦水,心都像是被大锤砸碎了一般。
“若早答应,岂不是更好,也省的些麻烦,这血淋淋的场景,说实话,我小小年纪,确实不愿看到,你看桌台上,红烛过半,吉时已到,乖乖地把嫁衣穿上吧。”楚城挥了挥,一旁带刀的汉子站回了原地,还了桌子上的匕首入鞘。
许娇娘不动。
楚城又道:“我都随了你,你还想怎么样,你放心,我爹爹绝对要比他彪悍神武许多,你若见过他,便不觉得委屈,一定也会喜欢的。”
楚城处事狠辣,却不谙世事。
许娇娘吞了吞苦水,用丝巾擦了擦眼角,心中寻思着半会,道:“既然我答应嫁给你们寨主了,是不是可以先放了我的家人。”
“这个当然,木连城也不养闲人,等你与寨主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做了我们的寨主夫人,你的家人,自然会完好无缺的放了。”兰梅看了看楚城,说道。
“希望你们言而有信,否则,即便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兰梅道:“鬼倒是不怕,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木莲城的人,最讲信用了,既然答应了,便一定做到。”
许娇娘冷哼,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若不兑现承诺,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算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玉坠珠钗早被另外一个侍女检了起来,格外铜镜前的桌子上,许娇娘重新带在头上,又轻声对翠娥说道:“翠娥,替我梳妆吧,若命中注定今日赴黄泉,也要美丽一些。”
翠娥流着眼泪,她心里明白,偷偷看了楚城与兰梅一眼,两人正看着她,她缓缓地拿起铜镜前的木梳,低声抽泣,轻声答道:“是,夫人。”
翠娥今日极不愿意为夫人梳妆打扮,但她更是知道,此刻心中,唯有夫人最苦,她的心中,装着大家的命。
为了老爷,少爷,夫人做什么都情愿,哪怕真要她去死,也绝对不会回头,即使前方是无路的悬崖峭壁,也没有怨悔。
只是一个心念处的纵身而已。
可憎可恶的强盗,卑鄙无耻的土匪,莫说一点人情味没有,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尽管不言语,夫人心中的大爱,若非有所念,绝对不会这般任人摆布地。
……!
木莲城,夜色比之前更深。
楚城见许娇娘乖乖的穿上了嫁衣,高兴地出了房门,兰梅在两侧人前交代了几句,便也出了房门。
夜色浓烈,如一张巨大的墨色黑网,笼罩在木莲山上空,看不见远山起伏叠翠,丛林树摇,只能听见呼呼地山风,竹涛阵阵。
但木莲城四野通明,外面闹热非凡,左边的房间处,虎形旗帜破空猎猎作响,破空之声,凌厉非常,那边窗前,一众喽啰挤在一起,往寨主楚相侯的房间内看。
楚城欢畅地哈哈大笑,便也朝着爹爹的房间去,众人见事楚城,纷纷让出道来,给他腾出位置。
透过薄纱的窗户,原来是楚相侯柜子里找吉服。
吉服已封存多年,不知在哪个箱子的角落处,还是与前妻成婚时穿过的,他一直储藏着。近些年来,忙于活计,倒是疏忽了打理。
楚相侯并不是不爱前妻,也未曾忘记结发之情,但常言说道,男人三妻四妾,便是稀疏平常之事。况且妻子早已深埋黄土多年,已然朽成白骨了。
更难得的是,这一切,均是由他儿子一手操办,兰梅保媒,楚相侯越发的苦守了这么些年,房间空寂,静默寥寥,自然要好好地享受一些。
更何况,前妻不也是抢上山来的。
西施厨娘,哪怕是江洲,即便是整个幅员辽阔的宋国,也是绝少的倾国倾城。
围在窗前的一众人,议论纷纷,窃窃私语,脸上嘴角,那都是深深地喜悦。
忽然,从大门处行色匆匆的跑进来一个人。
那人灰衣短衫,藏青长裤,脚踏牛皮靴子,腰间系着粗带,相貌彪悍,孔武有力,约莫三十来岁,蜡黄脸,浓眉大眼,留一撮八字短须,手握一把沉木短斧。
来人是木莲城的三当家,人称“飞虎”的朱见,他的身后,跟着四个带刀汉子,细看他们的脸色,个个神情紧张,如临大敌一般匆色。
兰梅见朱见神色匆忙地奔来,也迎了上去。问道:“飞虎,怎么了?”
飞虎朱见看是兰梅,拱手行礼,又看了看左边寨主的房间,轻声细道:“管事,不好了,出事了。